第183章 以藥抵債
田各莊。
王京徽把門關上。
幾個人圍坐在客廳的桌子旁，用兩根柳條棍夾著紅燒肉就著白面饅頭吃。
不是他們不想用筷子，58年的時候，筷子已經隨著鍋灶一起，都統一拿到了村大隊裡的大食堂。
鍋碗瓢盆家裡也同樣沒有。
所以也只能用王孟德帶來的鋁飯盒。
也幸好現在天氣暖和了起來，再加上來的路上，王孟德把飯盒放在了空間裡，到了現在，肉還都溫著呢。
自從過完年之後，王孟啟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吃上肉了。
此時顧不上說話，甩開腮幫子就把肉往嘴裡塞。
「乖孫，你慢點吃，別噎著了。」
王田氏小點的提醒道。
她也吃了幾塊肉和半個白面饅頭，過了肉癮之後，便放下了筷子。
不是她不想吃，而是想著給其他幾個人留著，王寧幾個人都還在生產隊掙工分沒回來呢。
「知道了奶奶，我再吃幾塊。」
嘴裡不停，王孟啟含糊不清的說道。
「孟啟，等晚上再吃，現在吃多了，容易拉肚子。」
王孟德看他不停筷子，連忙說道。
說完還把鋁飯盒的蓋子蓋好，拿到另一邊。
這次何勝男做的五花肉，被他囑咐了，肥肉的油，煸出來的不太多，所以，鋁飯盒裡看著全是油汪汪的大塊紅燒肉。
每一塊，基本上都是肥的多瘦的少。
好幾個月沒吃過肉，肚子裡沒有油水的人，突然吃下去大量的肥肉，非得竄稀不可。
「對，你哥說得對，一次不能吃太多。」
王京徽也上前攔著道。
他之前就有過這種經歷，在十幾歲逃荒的時候，長年沒吃過油水。
等在田各莊安定下來後，王田氏心疼他，給他做了一頓肉，吃完後，那兩天，他可是竄稀的厲害。
還是恰巧遇到了一個郎中，在隔壁村莊走親戚，被請來用偏方幫他止了瀉。
不過就那，他也在床上足足躺了好幾天，才緩過來。
解了饞後。
小心的用水把臉上和嘴唇上的油給洗乾淨。
王孟德記得小時候，在村子裡，不用聞著味，只要看到誰家孩子嘴唇上油汪汪的，就知道是家裡吃肉了。
其他小夥伴，就會羨慕的不行。
解了饞之後。
搬著幾個木頭板凳，坐在院子裡。
王田氏用枯瘦的手，緊緊的拉著他的胳膊，嘴裡念叨著：
「孟德，下次回來，別帶肉了，城裡的日子也不好過，留著給幾個孩子吃，他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還有，以後也別做紅燒肉了，這麼肥的肉，要是熬豬油，能夠一家人吃一個月的呢，千萬不要這麼浪費了。」
說著就習慣性的心疼了起來。
雖然解放後，過了幾年的好日子，但幾十年的思維習慣，再加上這兩三年的困難經歷，讓她骨子裡的節約思想，又冒出來了。
「知道了，奶奶。」
王孟德一臉笑容的說道。
「您放心，幾個孩子都很好，特別是丫丫，臉都是圓的，像紅蘋果一樣。」
提起這個重孫女，王田氏的臉上，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她感覺自己和這個小丫頭非常的有緣。
當時丫丫出生的頭天晚上，她做了個夢，在夢裡，她迷路了，就在著急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把她領出來了。
一開始她也沒有在意，以為就是普通的夢罷了。
後來聽說得了一個重孫女，仔細一回想，出生的日子恰好在她做夢的第二天白天。
於是她就固執的認為，這個丫頭，和她緣分很大。
「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孟德，我有一個手鐲，是祖輩傳下來的，據說是以前皇宮裡里流出來的。
我一直藏著呢，誰都沒給，等下你回去的時候，帶給勝男，讓她以後等丫丫長大了，交給她。」
王田氏左右看了看，然後小聲的說道。
「奶奶，您還有一個手鐲，我咋不知道呀？」
王孟德奇怪的問道。
小時候，奶奶藏東西的幾個牆壁洞和夾縫裡，他可是隔三差五的去翻找好吃的。
卻從來沒見過這個手鐲，而且也從來沒聽奶奶說起過。
「嘿嘿，這個手鐲，除了我和你爺爺以外，誰都不知道。
這個本來我是打算一代代的傳給老大家的，丫丫讓我改變了主意，我覺得，她和我緣分非常的大，我得給她留個嫁妝。」
王田氏得意的說道。
這麼多年，家裡的孩子們，都沒有找到她藏東西的地方。
至於把傳家的寶貝，送給重孫女，會不會以後這個東西就屬於別人家的了，畢竟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
但她也毫不在意。
「奶奶，要不等丫丫長大了，您親自交給她。」
「呵呵，奶奶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一天，暫時交給勝男手裡，我也放心。」
王田氏搖搖頭道。
對於這個孫媳婦，她很放心。
「行，那我就拿回去，讓勝男先保管著，等丫丫長大了，再交給她。」
王孟德也不推辭，直接替閨女接受了。
「那就好，對了，孟德，你回去給勝男說，以後啊，別給我做新衣服了，我舊衣服還有不少呢。」
去年過年前，這個孫媳婦給她做了一件全新的對襟藍色外套。
這件衣服，可是當時田各莊裡，唯一一件的新衣服。
讓村裡的所有人，包括兒媳婦周玲玲在內，都羨慕不已。
直誇她有福氣，有個孝順的孫媳婦。
心裡高興的同時，看到兒孫身上都是穿著滿是補丁的舊衣服，她便想著，找個機會告訴王孟德一聲，以後別做新衣服了。
「呵呵，奶奶，勝男在清河制呢廠，廠里經常處理一些布，這些都不要票，給您做，您就穿唄。」
王孟德寬慰道。
「我都這麼大的年紀了，穿新穿舊都一個樣，倒是你們，平時在單位里上班，要穿的好一些才行。」
陪著爺爺奶奶聊了好一會兒，眼看著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再不走，公交車就趕不上了，王孟德便起身說道：「爺爺，奶奶，我該回去了，過些天，再回來看您們。」
「好，我去給你拿東西。」
說著，王田氏就起身，回到臥室里。
不一會兒，就拿出一個用一塊黃色的布包著的手鐲，遞給了他。
走在去往公交站的路上。
王孟德忍不住把那個手鐲掏了出來，仔細的查看著。
這是一個樣式古樸，上邊雕刻著精美花紋的金手鐲，他雖然對古董不了解，也能感覺出來，這個物品的實際價值，遠遠超過同等重量的黃金。
不過他對古董倒是不太上心，完全把它當做一個傳承的物件。
別的穿越者，來到這個年代，可能都會挖空心思，趁著價格低廉，甚至是沒人在意的時間段，囤一批古董，留著以後升值賺錢。
但他卻沒有可以的去收集這些。
如果是需要錢，以他的醫術，以後改開後，隨便一個藥方，都能賺到無數的財富。
而且還能發展成一個產業，能源源不斷的創造出價值。
比古董這種虛的東西，可強的太多了。
七月。
天氣炎熱，空氣仿佛都要被點燃了一樣。
不少的省份和地區，已經好幾個月沒怎麼下雨了。
上個月夏收已經結束了，因為天氣等原因，今年國家的糧食欠收已成定局。
可禍不單行。
隨著和老大哥的關係走向決裂，援助團隊也被快速的撤走了。
不少正在建設和設計的基礎工業，都陷入了困境。
同時，以前援助的資金，也需要還了。
可國家的貨幣，並不能直接支付，外匯儲備又少，遠遠不夠償還的。
沒辦法，國家只好拿出大量的農產品進行抵債。
中醫研究院裡。
切科夫斯基心裡有些著急，但面上不顯。
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上，他對面是魯院長，其他兩個副院長，以及王孟德。
「魯同志，王孟德同志，這批的貨，怎麼變得這麼少了。」
切科夫斯基首先開口說道。
這幾個月，他可謂是春風得意。
不僅換了一個更加年輕漂亮的新情人，事業上，也馬上要更上一層樓了。
鑑於他良好的『工作能力』，不少上級，都對他讚不絕口，認為他有能力擔任更高的職務，承擔更多的責任。
已經有小道消息出來了，他這次，恐怕最少也連升三級。
除了這些，金錢上，他作為二道販子，也賺取了不少。
老大哥那邊，對於『宮廷帝皇丸』，不僅是年齡大的需求強烈，就連一部分年輕的人，也都喜歡的不得了。
不管是加了幾倍的價格，都能被搶購一空。
就在他準備趁著還在華國，大展拳腳的時候，卻是出事了。
今天上午，他的助理，匆忙的告訴他一個壞消息。
本打算購買一大批的藥物，卻被告知，限量了，以後最多只能買十分之一的量。
這讓他大驚失色，急忙拋下手頭上的事情，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這要是藥物出了問題，他麻煩可就大了。
賺不賺錢暫且不說，如果國內斷了藥，他相信，那些有巨大能量的人，絕對會瞬間變了臉色。
別說連升三級了，能不能保住小命，都兩說。
「切科夫斯基同志，沒辦法，我們也想賣給您藥物，可是，現在國際上，其他國家的需求量都在大增。
而且，他們出的價格，是您們的兩倍，甚至是三倍。
如果是以前，咱們兩國交好，就算不賺錢，也肯定會優先供應老大哥。、
但現在不一樣了，兩國的情況有些複雜，再加上需要還債，所以，我們只能考慮誰給的錢多，優先供用誰了。」
魯院長笑著解釋道。
已經中午了，切科夫斯基在這個時間找過來。
不用說，就知道是為了什麼。
果然如他們猜想的那樣，只要斷了貨源，對方就馬上著急的找過來了。
「魯同志，我也可以加錢，希望你能多賣點藥給我，而且，咱們兩國，以前也曾經攜手過。」
切科夫斯基連忙說道
「你放心，其他國家出的價格，我們也同樣出什麼價格，絕對不還價。」
為了自己的小命和前途著想，他迫不及待的把底線都露出來了。
不過也沒辦法，誰讓現在是賣方市場。
而且，就算是加價，也肯定不會虧本，大不了到時候運回國內後，扣除一部分後鞏固關係外，剩下的也提價賣出去。
說不好賺的還更多了呢。
見他這麼說，魯院長心裡有些得意，現在終於輪到老大哥的人求上門來了，以前，他們可都是驕傲的很。
恨不得個個都鼻孔朝天。
和左右兩個副院長對視了一眼，然後他笑著說道：
「切科夫斯基同志，您說得對，咱們兩個國家曾經有兄弟一般的偉大友誼，這樣，我做主，再這次已經確定的基礎上，再給您們增加一倍的量。
以後我們產量增加了之後，一定有限考慮到您這邊的需求，第一時間給您們增加數量。」
他這也不是託詞，因為製藥廠的廠房和設備都還沒有到位。
雖然又增加了數千人的臨時工，產量較前幾個月增加了幾十倍。
但需求量也同時增加了無數倍。
現在生產出來的藥品，根本不夠賣。
不少發達國家，『宮廷帝皇丸』已經是一款爆款的藥物了，不僅是男人喜歡，女人也更加的喜歡。
「一倍？」
切科夫斯基臉色有些難看。
這批藥品，他可是之分得了以前十分之一的量，現在增加了一倍，也才是上一批的五分之一。
這點數量，說不定連國內走關係都不夠。
可惜，就算他軟磨硬泡，時而利誘，時而打出感情牌，魯院長都不為所動。
沒辦法，最後他之後帶著滿臉的沮喪回到了館裡。
進了樓，他習慣性的走到了莉莎波娃的房間。
對於他突然過來，莉莎波娃非常的開心，切科夫斯基現在可是國內熾手可熱的政壇明星。
就算清楚他有了新的情人，這段時間被冷落了好久，她依然假裝不知道。
「親愛的，您有什麼心事麼？」
莉莎波娃上前一步，摟著他的胳膊，溫柔的問道。
「哎~」
切科夫斯基心裡煩躁，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還債？親愛的，既然他們要還債，那就讓他們用這個抵債不就行了。而且，一定要分期，還要儘可能的分成長期。」
「以藥抵債，簡直是個天才的想法。」切科夫斯基一掃心中的煩惱，興奮的摟著情人說道：
「對了，為什麼要分期，還是長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