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試牛刀
「怎麼了這是？」
聽到王孟啟一驚一乍的聲音，王孟德收好火柴棒，轉頭問道。
「孟德哥，您箱子裡有東西，扎到我手了。」王孟啟把手抬到自己的面前，看到已經出血了，連忙放在嘴裡。
「那是我的藥箱，裡邊有銀針，你小心點兒。」
「孟德哥，你帶著藥箱幹嘛？」聽說裡邊不是吃的，王孟啟有些失望，同時心中也有一些疑惑。
「帶著藥箱是準備給人看病的。」
「孟德，你要給誰看病呀？」一旁的王田氏好奇的問道。
上午的時候，王孟德身上背著一個熟悉的藥箱，當時她心情激動，就沒有問，事後又忙著蒸饅頭洗菜，忙碌之下就忘了這茬。
王孟德詳細的把自己要下鄉走村給人看病的想法說了一遍。
「奶奶，我以後休息的時候，就到鄉下給別人看病，這樣能多積累一些經驗，我的醫術提高的就快了。」
聽了王孟德的解釋，老太太一拍大腿，高興的說道：「孟德，你這想法很好，你爸以前學完醫後，就是先在農村給人看病的，幾年後，磨練好了技術，才去的京城。
我給你說，這人啊，就要學個技術在身上，在哪都能好好的生活下去，要是沒技術，出苦力都得排隊。」
「你爸呀，在學醫的時候吃了不少的苦，在他十三歲的時候，我聽說昌平縣城最有名的程先生要收一些學徒，就讓他過去了。
那時候學醫可不管飯，又沒有錢在外邊買，只能自己借程先生家的鍋灶做飯吃，但是柴米油鹽就需要自己帶了。
我每天就會在村子周圍拾撿樹上掉下來的小樹枝，等湊得多了，就讓你爺爺連同下個月的糧食一起給送過去。
可惜，才學了不到四年，就遇到了荒年，家裡實在困難，不僅交不起學費，連生活費也拿不出來了，沒辦法，最終只好讓他回來了。
當時程先生特別的惋惜，說你爸天分高，要是繼續學下去，以後的成就會非常高。」
說著說著，老太太就要抹眼淚。
王孟德連忙安慰她，說現在自己父親日子過的也不錯，在京城醫院裡上班，一個月掙小一百塊錢呢。
「那也是他自己拼出來的，你爸十七歲從程先生那裡回來，沒有藥堂要他，最後只好背個藥箱，在附近各個村子給人治病。
他就學了不到四年，只了解一些基礎的東西，很多病症都不懂，遇到疑難雜症，只能幫著把病人送到藥堂或者其他大夫那裡。
把人送去後，他還會厚著臉皮不顧白眼，湊到人家跟前，偷偷的學點東西，再加上每天回家都翻醫書，自己琢磨，這才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
老太太有些心酸的說道，語氣中還帶著不少自豪。
這個小兒子確實優秀，一直都是她在鄰居們面前炫耀的資本。
王孟德還是第一次聽說父親小時候的經歷，他完全沒有想到父親以前這麼艱難。
「原來我爸小時候吃過這麼多的苦，怪不得天天不愛笑。」
「呵，你可別被他騙了，你爸小時候也是淘的很，在學醫的第一年，有一次程先生正在煮麵稀飯，鍋快要開的時候，他騙程先生說外邊有個兔子鑽到柴火垛里了。
程先生信以為真，顧不上還在做飯，就匆忙離開了廚房，找了半天，不僅沒找到兔子，面稀飯也溢出來了，鍋蓋和鍋台上到處都是。」
王田氏毫不留情的揭穿兒子的老底。
沒想到王浩同志還有這個過往黑歷史，王孟德憋著笑想到。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田大海一臉焦急的從院外走了進來，他懷裡還抱著一個正在小聲哭著的小嬰兒。
「孟德，你快幫忙看看，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舅爺爺，您別著急，先說說孩子有啥情況。」王孟德輕聲安慰道。
「大海，小乖乖這是咋了？」王田氏也急忙開口問道。
小乖乖是田大海的小孫子，剛出生沒幾個月。
「姐，孟德，我也不知道乖乖是怎麼了，從前幾天開始，他就經常哭，哄都哄不好，剛才又哭了，這次聲音都不對勁了。」
田大海一臉焦急的說道。
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王孟德仔細的觀察著，這種幾個月大的嬰兒，對於這個時代的大夫來說，是最大的挑戰之一。
因為他不能說不會講的，也沒有其他辦法來表達，更沒有先進的機器設備輔助檢查，只能完全靠大夫的經驗去判斷。
要是遇到啥都不知道的粗心家長，會更讓人崩潰。
此時，他懷裡的嬰兒可能是哭累了，微眯著眼睛，時不時有氣無力的抽泣哭兩下，聲音也猶如剛出生的小貓咪一樣輕。
王孟德摸了摸孩子的頭，又把衣服掀開，檢查了一下身體，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他對自己的醫術還是蠻自信的，覺得這種情況，可能不是身體不舒服，多數是其他問題導致的，於是就仔細的詢問舅爺爺一些情況。
問著問著，他突然覺得，這孩子的狀態，很像他前世聽說過的一種情況。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把自己的手指頭伸到孩子的面前，就見乖乖眼神隨著他的手指來回動，嘴裡還無意識的蠕動。
又想到舅爺爺家的那個嫂子平平無奇的身材，再加上這年代普遍都缺乏營養，結合下來，這孩子應該是被餓的。
「舅爺爺，這孩子沒啥事，這樣，您家裡有沒有大米？」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接著說道：「您回家先把大米洗一下，把水瀝乾，然後放在鍋里小火的炒香，切記，別炒糊了。」
「炒好後，用杵窩子搗的碎碎的，接著用面篩子篩一下，篩出來的米粉兌上開水，攪拌放溫了給他喝，對了，剛開始別喝太多。」
「他這是餓了？」田大海有些不確定的疑惑道。
「是的，這是天天吃不飽，餓的都沒力氣哭了。」
「行，我現在就回家，讓你舅奶奶照著弄米粉給他吃。」田大海非常信任他，說著接過孩子，就疾步往外走。
看著他的背影，王田氏臉上的焦慮也消失了，她含笑的看著王孟德道：「不錯，孟德，看來你已經學到了真本領，怪不得你爸放心讓你出來。」
「奶奶，下鄉這事兒，我是背著我爸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