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驚嚇
大年三十前的這場「大戲」，對京城北方聯合足球隊的球迷來說，還是很滿意的。
在低級聯賽徘徊了近四十年，過往的榮譽早已遠去，大家對球隊的表現期望值很低，去年能夠有驚無險地保級成功，已經讓人不敢期望太多。
除了沒有大手筆買「國腳」和知名外援，俱樂部已經做得足夠好了，相比起個別成績突飛猛進的「國際縱隊」來說，現如今的球迷其實並不太欣賞那種靠砸錢來挖人才能獲得好成績的「暴發戶」，社區氛圍很濃的京城北方聯合足球隊，遲早要推進商業化，往世界強隊的路子上大步邁進，可這也不意味著要放棄傳統。
今年一線隊從青年隊提拔了五名青訓球員，還有三名年輕有天賦，但夠不上成年隊的半大孩子也被允許隨隊訓練，這些「熟面孔」讓本地球迷十分滿意。
僅僅是一場地方台直播的公益性質熱身賽，就有六萬五千名球迷到場，足見球隊的號召力還是很可觀的。
賽後的新聞發布會上，許久沒有露面的球隊老闆宣布本場比賽的商業收入，合計約兩百一十萬元全部捐獻給中西部貧困地區學校，個人也掏了九十萬購買必要物資，湊齊三百萬，很快將送到需要的人手裡。
自球隊升上頂級聯賽後，慰問留守兒童學校，養老院做義工，孤兒院志願者以及為綠化山河做宣傳等公益事業也多了起來，在京畿地區刷知名度的好處，實在是太大了。
新賽季還沒開始，俱樂部的商業開發就喜報頻傳，預計明年收入，是甲子組聯賽十四支球隊最高的，沒有之一。
就好比這場公益熱身賽，場邊的滾動電子GG牌，宣傳位置就賣出了四十萬，超過了當場比賽球票收入的三分之一。
有鑑於此，一九九八年度賽季的轉播分成，還有的談，球衣GG，贊助合同，肖像權以及代言等，價格都要上漲不少。
讓金尚最滿意的是，今夕文化旗下的新品筆記本電腦，火星戰神（Mars）系列筆記本電腦的GG閃亮全場，京畿地區的春節銷售量肯定會上漲不少。
地處京城就有這點好處，但凡有什麼開始流行起來，很快就會向全國各地蔓延，尤其是東北和華北地區，影響力輻射更是十分驚人。
上個月戰神系列筆記本電腦賣出了十一萬台的驚人銷量，本月估計在此基礎上，還要上漲百分之三十。
原本計算機聯合會預估一九九八年的國內電腦銷量，會因為國際金融市場和西方科技股萎靡而陷入低潮，能有百分之二十五的銷量就算成功，結果一個多月的時間，今夕文化旗下的行星智造一家二線以上，一線未滿的科技公司就完成了，著實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不過很快，大家就明白了為什麼會有如此驚人的銷量，成本一萬二左右的電腦，以各種方式優惠了兩千，別看折扣力度並不是很高，可筆記本電腦的單價高啊，一台就是兩千出頭的差價，這次促銷活動，相當有誠意了。
虧本大甩賣，就為了交個朋友，消費者又不是傻子，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了解到這一點後，個彆氣急敗壞的同行罵罵咧咧，甚至串聯起來，想要投訴今夕文化進行不正當競爭。
這件事，還一度上了主流媒體，鬧得沸沸揚揚，不過喧譁了一陣子後，就消停了，大過年了，大家都不想為這點「小事」而大動干戈，上面也不想對這種可管可不管的商業糾紛隨便發表意見，冷處理一周後，就不了了之了。
筆記本電腦賣得好是一方面，白澤98作業系統在國內的市占率迅速上升，已經占據了商業辦公筆記本電腦的半壁江山，加上二手台機市場和網吧聯盟的份額，已經是國內第二大系統服務商了，百分之三十一的電腦用的都是白澤九八或者前代版本的系統。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計策，大抵算是成功了，剩下的，就是圍繞系統構建應用生態，將用戶留下。
想想可以預見的美好未來，金尚就覺得自己在跨年的一兩個月的「組合拳」宣傳攻勢是相當成功的。
將這些暫且放下，小年夜晚上，第三屆由關聯企業聯合籌辦的春節聯歡會第三屆正式開始，其實也就是和金尚、梅應年合作比較多的大公司一起開個聯歡罷了。
節目形式還是參照春晚，卻沒有那麼嚴肅，主要還是以輕鬆愉快的氛圍為主。
有了前兩次經驗，這一回就更加正規，更加熱鬧了。
今年的戴義琴和梅疏影等人都沒有上春晚的任務，就輕鬆了許多，今年不必再頻繁去進行彩排，可以過個愉快的假期了，至於第三屆春節聯歡會，就沒那麼麻煩了，讓他們和一些受邀嘉賓提前熟悉一下舞台就行了。
原本這個玩鬧性質的大型聯會，有了前兩屆打底，已經在文藝界打響了名頭，稍微有了點存在感，不缺曝光的大明星不一定稀罕，可諸多二三線藝人，還是很看重這一個表現舞台的。
總計兩個衛視頻道和十三個地方台聯合錄播，在喜慶節目滿天飛的春節期間，當真不弱了。
按照慣例，梅疏影和戴義琴等人作為名氣最大的明星，表演的歌舞節目的分量最重，金尚也唱了一首KTV點歌數量名列前茅的歌曲《大海》，博得滿堂喝彩，尤其是無知無識的小金風，在這麼熱鬧的房更是樂不可支，在台上見到熟人亮相，笑得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由於不是直播，出場表演的人都比較放鬆，效果反而要好不少，真唱失誤的情況比較少，個別尷尬場面，反而增加了不少樂趣。
還有一些從春晚「淘汰」下來的節目，也受邀前來登台表演，擱在兩年前，是不可想像的，哪怕給錢都不願意來。
——
小年過後，員工們的心是徹底飛了，外地的員工紛紛踏上回鄉的路途，本地值班的員工，也提不起工作熱情了。
這不是靠激勵或者「金手指」就能解決的，外力到底不能反人性，只能順勢而為。
金尚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老闆，除了個別崗位離不開兢兢業業的部下，也不能要求太多。
這其中，數據中心就是重中之重，每時每刻都要安排精明能幹的熟手看顧，出了事要及時處理。
閒暇之餘，金尚也會打電話過去問問情況。
到了大年三十晚上，自八點鐘過後，大家基本都閒下來了，不是家裡人聚在一起打麻將，就是在看春晚。
下午錄播的春節聯歡會只是開會小菜，晚上的春晚還是正席。
看著電視畫面中，時不時出現的「戰神Mars」，「小靈通」，「Venus 3遊戲主機」，「水星手機」等GG畫面，金家人都在亮堂堂的客廳，吃著零食，喝著茶水，偶爾閒聊幾句，或者被節目逗笑。
小金風晚上撐不了多久，九點多的時候就有點困了，在金尚的協助保護下，玩了會鞭炮煙花，就被哄著睡著了。
待金尚回來的時候，打著哈欠的的祖母突然問道：
「老家那邊的來人，是阿尚你讓管家找的吧？」
「嗯，生意歸生意，基業歸基業，有些不起眼的小公司，說不定能有驚喜。我讓老邊多找一些有手藝的人，多才多藝最好，放牛，養羊，割草，鞣製皮革，縫紉紡織，釀酒熬糖之類的，總歸是一門營生。」
這些人一般年紀都不小，拖家帶口，有些還帶著徒弟，金尚也沒想著指望他們幫自己賺大錢，提供點資源，象徵性占股三成，剩下的就由他們自己去奔了，算是公司旗下的一些邊緣業務，母公司不可能親自去做，有點象徵性的存在感就行了。
「你們吶……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自己把握。提攜歸提攜，不要陷入太深，斗米恩，升米仇，保持好相處的距離，畢竟，關係遠了，沒那麼熟，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我知道！」
冼老夫人漫不經心地看了下有些心不在焉的金尚幾眼，
「魂不守舍，好幾次出去，還時不時看手機，有什麼急事，非要今天關心？」
如果是往年，金尚肯定不會這麼疏忽，實在是今年，尤其是今晚，情況有點出乎意料。
「不好意思，數據中心那邊一日三驚，值班的人有點慌，啟用備用伺服器資源，加強電力供應，需要我來授權？」
「哦？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麼忙？」
「不如說，正是大年三十晚上，才這麼誇張。」
苦笑著的金尚解釋道，
「八千多萬小靈通用戶，大年三十晚上的簡訊交互需求，到了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這麼說吧，我曾經說過，小靈通業務今年能賺二十個億，現在看來，一個月就夠了，今晚，就實現了八成。」
「嗯？」
原本沒怎麼在意祖孫兩人談話的金時意外地問道，
「有這麼多？簡訊……是這麼賺錢的？」
「關鍵不是營收，而是成本低啊，除了數據需求，電力消耗，基本躺賺，且這玩意……本來就是常規支出，哪怕沒有簡訊爆賺，也節省不了多少。相比之下，筆記本電腦業務……辛辛苦苦近兩年，軟硬體開發組合，產品設計，技術攻關，算上前期收購和專利授權支出，物料購買，成本壓根控制不住，賣一台實虧兩千，雖然有後期彌補回本，還是有點肉疼。可小靈通簡訊和今夕聊天的消息……成本可以忽略不計。」
也就是說，今天下午到現在晚上十點左右，近十四億的收入，純賺。
哪怕是金尚如此見多識廣的人，見到這種當面砸腦袋，不賺還不行的富貴，都有些慌了手腳。
甚至，還有點莫名其妙。
其實去年春節，金尚就發現了這個商機，小靈通用戶在逢年過節，尤其是除夕夜前後的簡訊發送量飆升了上百倍。
從移動手機用戶那邊調取過來的數據，也證明了老百姓在大年三十的社交需求旺盛到了極致。
以前沒得選，現在有了手機，不方便通話，或者有些尷尬的情況下，半熟不熟的人之間，發個簡訊問候一下，是再正常不過了。
前世的時候，金尚就見過剛會玩手機的老父親，在除夕夜收發簡訊忙個不停，十二點過後，因為不熟練，回復別人的簡訊忙到兩點鐘才睡覺。
和未來垃圾騷擾簡訊滿天飛，營銷號碼層出不窮相比，現在的人們還是比較淳樸的，哪怕是不記得的陌生號碼發過來的問候，也要搞清楚是誰後，禮貌地回應。
禮尚往來的風氣和習慣，漸漸蔓延到了手機（小靈通）領域。
有鑑於此，金尚快馬加鞭地將數據中心建好，然後將小靈通簡訊業務和今夕聊天對接，並破天荒地開發了群發功能，讓大家能夠快速批量編輯發送簡訊，尤其是在大年三十晚上，實在是太應景了。
一年到頭最重要的促銷日，當然是春節，金尚在小靈通話費套餐和簡訊包做了大量優惠，今夕聊天和一眾網絡業務也有限時特惠，原本金尚覺得，二十塊錢兩百條簡訊，打個六七折，過年期間能賺個四五億就頂天了。
結果，現實給了金少爺一個天大的驚嚇。
誰規定一個人就只發一百條簡訊的，或者換句話說，這麼大的優惠，多買幾份簡訊包，不是理所當然？
或許一部分小靈通用戶真的用不完簡訊包的一百條數量，可更多的，壓根就沒控制住，群發功能助長了大家的興致，尤其是在今天晚上，動動手指頭就能拜年的情況下，完全沒有節制。
這就跟網購剁手族一樣，明明不需要那麼多，卻在大額優惠的誘惑下，買了幾年都用不完的洗髮水，沐浴露，洗衣粉或者油鹽醬醋什麼的。
一次買幾份簡訊包的大有人在，群發祝福幾個往來，一百條也撐不了多久。
前世金尚倒是聽說過，基礎運營商大年三十當天的簡訊營收就三十幾個億，還以為這只是個謠言，沒想到啊，居然還真有極大可能是真的。
『難怪最後移動的飛信敗給了小企鵝，賺簡訊費實在是太香了，幹嘛砍掉現成的營收大頭，去搏那個不知道有沒有未來的網絡即時通訊或者不穩定的流量計費？』
如果是一家民營企業，老闆出於現實和戰略考慮，會有轉型的動力，可對強調穩定的國資背景的企業來說，極有可能不會冒這個險。
成了不一定有功，可敗了，肯定有過。
怎麼做，壓根不是個選擇題，而是判斷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