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白雪皚皚,偏遠山村沈家村早已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夜色已至,還好月光夠亮,照在被白雪覆蓋的鄉間小路上,宛如白晝一般明亮。
獨居老人沈自在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得長長的。當他走近路口的拐角處,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躥出。這道黑影快如閃電,還沒等沈自在做出任何反應,一瞬間又消失不見了。
在黑影消失的地方,憑空出現了一個襁褓。襁褓里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沈自在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之中,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走上前去查看。
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個襁褓,裡面包裹著一個小小的生命。嬰兒的臉被凍得通紅,小嘴不停地張合著,似乎在竭盡全力地哭泣。沈自在心中湧起一股憐憫之情,輕輕地抱起了這個嬰兒,感受著他微弱的體溫。
嬰孩似乎感受到了沈自在的善意,停止了哭泣,睜開了雙眼呆呆的望著他。
「咦!這,這是天生異瞳?」
這嬰孩雙目,一隻眼睛呈現為正常的棕色,另一隻卻是黑色,連眼白都是黑的。
沈自在看著自己懷抱中的嬰孩,一時之間愣了神,如此寒冷的天氣中,額頭滲出了一絲汗水,想要將那嬰孩放回到地上,猶豫片刻又抱回了懷中。
「唉,我已經抱起了你,你便和我有了因果,既然你出現在這裡,我就收養了你吧,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隨後便將嬰孩帶回了家中,取名為晚風,晚風自來,清風徐意,卻沒有讓他跟自己的姓。
時間眨眼而過,一晃便是5年之後,沈家村最深處的一處土房宅院之中,一個5歲左右的男孩,正在院中玩耍,長相頗為乖巧可愛,只是那男孩右眼戴著眼罩,顯得有些怪異。
「螞蟻,螞蟻,你說爺爺為什麼要讓我戴著眼罩,戴著眼罩我就看不見那些叔叔阿姨了!」
說話的男孩正是晚風,手中的小樹枝正撥弄著地上的螞蟻,嘴裡不停的吶喃自語。
「晚風,進來吃晚飯了!」,土房內傳來呼喊聲。
晚風起身嬉皮笑臉的應答道:「來了,爺爺。」,迅速拋下手中的樹枝,飛快的向屋內跑去。
沈自在來到了土房門口,面帶微笑看著向自己跑來的晚風,本就無子女的他,對晚風極為寵愛。
「慢點,慢點,別摔著了,飯給你留著的呢!」
飯桌上,沈自在一直不停的給晚風夾著菜。
「爺爺,太多啦,我有點吃不下了!」,晚風嘟著嘴,看著滿滿一大碗的飯菜。
沈自在摸了摸他的頭,語重心長的說道:「晚風,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些飯菜,只要你乖乖的把這些吃完,爺爺明天就送你去上學。」
「耶,爺爺真好!」晚風激動的跳了起來,差點把碗給碰翻了,意識到自己犯了錯,晚風有些怯懦看著沈自在。
晚風一直生活在這裡,沒有和別的小孩子接觸過,一直想要去上學,沈自在一直不讓。
沈自在依舊面帶笑容,晚風知道爺爺沒有生氣,自覺的又坐了下來,邊吃邊說道:「爺爺,真的讓我去上學嘛?這樣我是不是就會有朋友了!」
「是的,晚風,你到幼兒園之後要乖乖聽老師的話,還有無論如何也不能把眼罩拿下來知道麼?」
晚風點了點頭。
沈自在看著屋外,神情有些發愣。
傍晚時分,洗漱完的晚風,拎著個小尿壺,站在床邊。
「晚風,晚上如果要尿尿,千萬不要到外面去,知道麼?」
「知道了,爺爺,每天都要說一遍,我知道的呀,不會到外面尿尿的。」
晚風和沈自在睡在一個房間內,房間內有大小兩張床,小床緊緊挨著大床。
小孩說的話,往往都是不作數的,半夜時分,被尿意憋醒的晚風,從床上下來,不停的在床邊摸索。
「我記得就是放在這裡的啊。」
實在是憋不住了的晚風,想著尿個尿很快,爺爺應該也不會發現,悄悄的走到了屋外,對著大門外尿了起來。
「晚風!」
「晚風啊!」
耳邊傳來男男女女的聲音,呼喊著自己的名字,聲音越來越近,晚風心中無比的驚恐,可是尿還沒尿完,這時耳邊又吹來一陣風,很近。弄的晚風一哆嗦,這一哆嗦不要緊,那尿是不受控制向四處撒去,尿液所過之處,冒出一股白煙。
「啊!該死的童子尿!」,晚風的尿激起了他們的怒意,隱約能感覺到他們正朝著晚風衝來,場中突兀的出現一道金色的屏障,擋在了晚風的面前。
「真是膽子夠大啊,連我的屋子都敢進!」,晚風身後傳來爺爺憤怒的聲音,這些鬼魂自然是知道沈自在的厲害,在他出現的那一刻,都四散而去紛紛逃離了這裡。
晚風知道犯了錯,委屈的低著頭,等著爺爺的責罵,沈自在只是摸了摸他的頭,低下身子將他抱起說道:「以後晚上不要再一個人出來,萬一爺爺不在,你要是再遇到危險,沒人能保護你了。」,晚風親昵的蹭了蹭他的下巴說道:「爺爺一定要一直陪在我身邊哦!」
沈自在笑了笑,抱著他回到房間,將他放在自己的小床上,看著晚風再次熟睡,自己這才放心的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