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呆坐了很久,收拾好心情,起身往廚房走去,剛打開書房的門,發現樺非站在門口,他在家門口等了許久還不見晚風出來,於是進來找他,到了書房門口隱約聽見哭泣聲,不好意思走進去,
「晚風啊,我什麼都沒聽見,你放心!」,他有些心虛的說道,兩個眼睛轉啊轉。
二人都已經是十三歲的年紀了,樺非從小就愛吃,長的是又高又壯,體型不亞於一個成年人,只是臉龐還有些稚嫩,配上這副表情著實有些滑稽。
「哈哈」晚風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樺非見他露出了笑容,跟著笑了,順勢勾住了他的肩膀,摟著他往外走,相對樺非來講,晚風的體型真是小的可憐,身高1米4左右,相對同齡人來說還算正常,只是和樺非相比有些嬌小,白皙的臉龐,少了點血色,雖然戴著眼罩,也難以掩蓋秀氣。
晚風停了下來,拿下樺非摟著他的手說道
「你等我下,我去下廚房!」
樺非有些不耐煩,他早就想出去玩了,一直在等他,外面熱鬧的很。
「你快點,我就等你一會兒,不來我就先走了!」
聽他這麼說,晚風一路小跑去了廚房,找了個打火機,將爺爺留給他的信燒毀,匆匆出門去了。
外面時不時的炮仗聲,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硫磺味,到處都是張燈結彩。
樺非一邊捂著耳朵,一邊大聲說道
「我買了兩盒小炮仗,我們去炸狗盆去不去?」
說完自顧自的笑了起來,仿佛找到了一件很開心事情,晚風有些無語,狗又沒招你惹你,就要炸它的碗。
「你陪我去趟我家,我爺爺留了點東西給我,我要去拿!」
沈樺非想著去哪裡玩不是玩,於是爽快答應下來。
二人走在路上,見誰都打招呼,小嘴甜得到了不少好處,甚至還有闊氣的給了二人小紅包。
「樺非,晚風你們到哪裡去?筱筱在家裡呢,你們要不要找她玩?你們一直沒來找她,她在家裡生悶氣呢!」
站在二人面前的婦女,風韻猶存,和沈筱有七分相似,正是她的媽媽。
「阿姨,我們一會來找她,樺非陪我去下我家!」
「行吧,那我回去和她說一下,省的她生悶氣!」
二人走在路上,嗑著沈筱媽媽剛給的瓜子,晚風老家有些偏,走著走著就安靜了下來,鞭炮聲也聽不見了,空氣也新鮮了,樺非心裡有些害怕,生怕前面哪裡突然竄出個什麼東西。
他打開一盒擦炮,一邊走一邊扔,遞給晚風一盒說道
「你也玩啊,多好玩,往那田溝里扔,水花炸的老高!」
二人走在田邊小路上,到了這條路上,離家就已經不遠了,晚風想起幼兒園開學的時候,爺爺騎著自行車帶著自己走的這條路,第二天就不見了,他不禁想到要是自己不吵著去幼兒園,爺爺是不是就不會消失。
樺非看出了他的難過,從剛剛開始就一言不發,一臉的憂傷。
「好了,以前的事又沒有辦法改變,別想了,開心點!」
隨手擦燃了炮仗,往田邊扔去。
二人又走了一會,拐進了一條小路,一個有些破敗的院子,出現在二人面前。
「樺非你在門口等我會,我進去拿了東西就出來。」
把剩下的那盒擦炮還給了他,自己就走了進去,看著有些發舊的木門和雜草叢生的院子,眼睛有些發紅,他不是沒回來過,每次來到了院門只是向裡面看幾眼,沒有走進去過,連他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怕進去自己無比的失落吧,像此刻的心情一樣。
他憑著記憶走進了雜物間,想要找把鋤頭,他記得爺爺把這些農具都放在了旁邊這間小屋,他翻找了一會沒有找到,一籌莫展的時候,傳來一聲響聲,是東西落地的聲音,他朝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發現掉在地上的正是一把鋤頭,他也沒多想,撿了起來,往院子那棵樹走去,身後出現一道模糊的虛影,一閃而過。
記憶中那棵小樹,成了一棵大樹,雖然葉子已經落完,散開的枝丫,卻是能覆蓋半個小院了。
按照爺爺的說法,就是在這棵樹的位置,掄起鋤頭挖了起來。
大概挖了十來分鐘,晚風滿頭大汗,期間樺非一直想進來,都被他阻止,隨著鋤頭最後一下落下,砸在硬物上,發出了砰的聲音。
他急忙扔掉鋤頭,改用手刨,挖出了一個方形的小盒子,只有一本書的大小,沒有其他東西了,好在冬天的衣服夠大,衣服內側有個大口袋,他趕忙揣進兜里,向院外走去。
「你總算出來了,快走吧,快吃年夜飯了,等下爺爺等急了!」
晚風點了點頭,跟著樺非就往回走,走了兩步又回了頭,眉眼緊湊。
「又咋了?」
「我總感覺有人看著我。」
樺非聽他這麼說,身子一哆嗦,小時候的遭遇,讓他特別怕這些東西,別看個子挺大,晚上都不敢出門。
「你就別嚇我了,趕快走吧!」
樺非腳步不自覺快起來,二人回到家的時候,沈國華拿著棍子在門口等著了,到處都找不到二人的蹤影,可把他們一家急壞了,要不是正好碰到了沈筱他媽得知他們去了晚風家,怕是已經報了警了。
「爸!拿著棍子在門口乾嘛呢?怎麼這一幅造型?」
他哥在他爸旁邊,不停的朝樺非使眼色,晚風在一旁有些無語,這不是明擺著要揍人,大概率不會揍自己,因為從小晚風和樺非犯了錯,挨揍的都是樺非,理由是他個頭大抗揍。
沈國華沒有理睬他,黑著臉,掄起棍子朝他腿上打去。
「你們兩個兔崽子,出門這麼久也不知道和大人說一聲,我和你媽還有你爺爺,滿村子找你們,這大過年的也不讓人省心。」
樺非他哥見他爸來真的,趕忙上前阻攔,這掄上去,他弟弟這腿不得殘廢了。
「爸,別,爺爺等著呢,大過年的你就饒了弟弟和晚風,別傻站著了,趕緊認錯!」
晚風二人見狀,立馬低頭認錯。
「乾爸,是我的錯,不怪樺非,是我臨時有事要回趟家,樺非這才陪我去的,你要打就打我吧!」
沈國華兩眼一瞪,氣道
「你!唉,以後別這樣了,我們真的很擔心你們,你小時候就是這樣突然消失,我們,唉,算了,趕快進去吧,爺爺等著你們吃飯。」
二人見沈國華語氣軟了下來,立馬從他身邊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