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勝男的死有點潦草,潦草的有點不真實。
尤其是距離她的慶功會和升職宴才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這就更讓人有點不可接受了。
但她確實是犧牲了。
是被人用一把美工刀刺穿了頸側的大動脈,都沒來得及反抗就死了。
連同她一起的遇害的,還有一位年輕警員,就是三年剛畢業,就和她一起搭檔的小伙。
小伙死的很慘烈。
被連刺了不知道多少刀,每一刀的位置,全在脖頸和胸口,都被戳成了爛泥。
兇手是一對母子,已經全部被抓獲了。
但是杜衡對此並不感興趣,甚至聽別人給他說的時候,他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腦子裡一點點的留存都沒有。
杜衡覺得自己有點冷血,也有點過於冷靜了。
因為當他看到武勝男遺體的時候,他內心居然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覺得自己不愛武勝男。
因為他的內心,從聽到消息開始,到最後的追悼會開完,都沒有興起絲毫的悲傷。
哪怕是抱著女兒,聽著女兒咿咿呀呀叫媽媽的聲音,他都異常的平靜。
安葬事宜結束之後,他就準備返回首都了。
但是大哥和大嫂不放心他,大嫂說什麼都要跟他回去。
杜衡很強硬的反對這個提議。
但卻沒想到,這又遭到了大舅哥,甚至是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反對。
說到最後的時候,給了杜衡一個二選一的選擇,要麼讓大嫂去首都照顧他,要麼到了首都後,他必須去和老丈人丈母娘住一起。
杜衡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這樣。
他覺得自己這些天很平靜,別說和痛失愛女的丈人丈母娘作比較了,就是與大哥和大嫂比較,他的悲傷都不及二人的十分之一。
但是為什麼他們一個個的,全都表現出一副,我會做傻事的樣子?
杜衡不明白。
直到杜雪婷拿了一面鏡子放到他的面前,讓他認認真真的看了他現在的樣子後,他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鏡子裡的自己眼眶發黑,精神萎靡的像是好長時間沒睡覺。
就和自己前段時間醒過來後,和看到的大哥杜平一模一樣。
尤其是他那頭髮,直接變成了黑白交雜。
看著鏡子中陌生的自己,杜衡這才恍恍惚惚的反應過來,他好像從回到金州的那天開始,他真的就沒有睡過覺。
可是自己沒睡覺,那又在想什麼呢?
回想一圈,他的大腦中空白一片,沒有一點點的印象。
最後,在老丈人強硬的安排下,杜衡又在金州呆了一個星期之後,這才返回首都開始工作。
等到杜衡回到工作崗位上之後,不管是中醫內科的同事,亦或是針灸醫院的同事,他們都發現一件事,那就是杜衡變得沉默了,而且在工作上,甚至是有點瘋魔了。
一個月後,杜衡直接提交了腫瘤、高血壓、糖尿病三份國家級的項目的申請。
而只用了兩個月的功夫,三個項目的審批就全部通過。
到此為止,刨除在金州那兩個已經接近尾聲的項目,杜衡手裡有關於蛇藥研究的院級項目一個,針灸治療腦部創傷的市(省級)項目一個,還有就是最新的三個國家級項目。
項目這麼多,合作單位也不少。
除了好朋友醫院、針灸研究所和學校之外,杜衡還拉了兩家學校的附屬醫院,蘇南教授所在的一所軍區醫院。
此外,杜衡還單獨邀請了此前認識的那些中醫前輩,一起投入到這幾個項目的研究當中。
如西北的雒氏父子,藏地看尿診病的藏醫大師,會鹿馬脈的賈師等等。
就是已經情緒消極,準備頤養晚年的蘭常華,還有人老心不老的鄭淵成,也被杜衡一把拉了回來。
蘭常華帶著曹柄鶴,負責腫瘤的研究,鄭淵成坐鎮針灸醫院,負責和首大一院廖主任的合作。
本來杜衡還想把國醫大師張德文拉過來的,但是這老頭心思太重,想讓他所在的東山和諧也插一腳,杜衡就不得不放棄了。
畢竟自己這盤子看著大,但是被首都這些單位一分,加上自己私心,還分了部分給金州地方後,盤子裡的肉著實就不多了。
沒辦法,只能放棄張德文這塊大肥肉。
此後的一年裡,杜衡就像是一個旋轉的陀螺,不停地在醫院、學校、研究所之間打轉,回家休息的次數屈指可數。
所有人被杜衡折騰的很累,他們感覺杜衡好像在趕時間,就像是有一頭狼在他後面追一樣。
但是卻沒有人有一句怨言。
尤其是看到杜衡在這短短一年的時間,原本花白的頭髮,居然全部變的灰白之後,心裡更多的是震撼與心疼。
他才三十三歲啊!
為此有人勸過杜衡,尤其是那些作為杜衡長輩的人,更是不止一次的勸過,但每次杜衡都是嘴上答應,但行動上卻不減分毫。
沒辦法,眾人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期望早日完成項目研究,讓杜衡能夠真正的放鬆休息。
一年前,杜衡以新晉院士、最年輕院士的名號,裹挾著五大項目、上億資金的勢頭,可謂是風頭一時無兩。
別說是中醫圈,就是放到整個醫療圈,都沒有人敢觸碰杜衡的風頭。
但是一年之後,當時風頭無量的五個項目,現在卻是顆粒無收,這難免就讓一些眼皮子淺的人,有了想要過過嘴癮的想法。
那這一年的時間,五個項目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進展嗎?
當然不是。
尤其是關於癌症的治療上,進展可以說是非常的喜人,取得的結果,也是杜衡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在這方面最早取得突破的,杜衡本來以為會是以蘭常華為首的小組,但萬萬沒想到,最早取得進展的,反而是那個最不起眼,像個小透明的小白醫生。
只用了多半年的時間,小白醫生就在肝癌的治療上,取得了顯著的成效。
杜衡之前就說過小白醫生,是一個膽大心細的主兒,這與曹柄鶴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加上這小子年輕,典型的敢想敢幹型人才。
所以在得到杜衡肝病治療的理論,又在癌症項目組轉悠了一圈後,率先在杜衡的攻癌基礎方上開始動手腳。
最後,硬是率先實驗、總結出了六個治療肝癌的藥方。
最讓杜衡吃驚的是,其中有三個藥方,居然是以毒攻毒的思路做出來的方子。
不過這三個方子太過霸道,杜衡壓了下來,沒讓其他人知道。
但是小白醫生另外還有兩個方子,杜衡看的非常的歡喜。
第一個方子,用半枝蓮、三棱、莪朮、鱉甲等藥材,組成了一個以攻為主但不太霸道的藥方,對於患有中早期肝癌,身體素質較為強健者,有著非常不錯的治療效果。
另一個藥方,以黃芪、茯苓、半夏等藥組成,也是以攻為主,但卻主要針對的,是身體素質較差的患者。
對此,杜衡暫時只是做了組內通報,並給予了讓人眼紅的獎勵,但並沒有第一時間發論文。
一呢是想讓小白醫生對這幾個藥方再細化、完善一番,力求做到完美;二呢,則是想為另一個項目造勢。
小白醫生沒有異議,他現在對杜衡的話,完全可以說是言聽計從。
這幾個藥方的總結,別人都以為是他做出來的,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其中有百分之六十的功勞,是杜衡的。
而有了小白醫生的刺激,腫瘤項目組的其他人全都眼紅了,同時也感覺到了壓力。
小白醫生是誰?
他就是一個剛入職三年的小透明而已。
而他們呢,一個個不說是活祖宗,那也是在這個行業摸爬滾打十幾二十年的精英。
在這條道上,說實話他們放個屁,小白醫生都不一定能聞著味兒,差得太遠了。
但是現在呢?
他們還一無是處呢,反而是他們從來沒有當做『人』的新人,拿下了第一滴血,這讓他們情何以堪。
隨即,在小白醫生做出成績的半年後,各種成果如雨後春筍般的冒了出來。
十二個腫瘤類別,根據熱瘀寒凝、身體素質強弱等特點,總結出了針對性治療的五十三張藥方。
這些藥方都經過杜衡的親自驗證,可以說只要問診的大夫不出錯,就一定能找到相對應的治療藥方。
而最後,杜衡自己也貢獻了四個藥方,分別是治療皮膚癌兩個、血癌(白血病)兩個。
另外,雒氏父子也貢獻了一個鼻咽癌的治療方子。
但是這些藥方要想發表出去,那還得經過一定時間的驗證和修改,短時間內還沒辦法大面積推廣。
但是杜衡不著急。
驗證而已,他有的是時間,也有的是病源。
可杜衡不著急,有人卻著急了。
那就是蘭常華和曹柄鶴兩人。
尤其是曹柄鶴,可以說是著急的冒火。
中流砥柱的中層醫師拿出了研究成果,這他能接受;但是像小白醫生這樣的年輕醫生,同樣也拿出了亮眼的成績,他就有點接受不了了。
而且能不能拿出成果,這對他除了工作和金錢上有影響之外,對他生活上也有著非常的大的影響。
因為只要能拿出一項成果,那必定就是核心的層次,加上項目組的影響,他就能把戶口遷到首都,把自己愛人的戶口也遷過來。
那對即將要出生的寶寶,還有以後的生活,都會是一個無比美好的結果。
但是很可惜,他曹柄鶴一年的時間,一無所出。
不光是他,就是蘭常華,其實沒也有什麼建設性的付出。
對此杜衡也很鬱悶。
他其實想幫曹柄鶴的,要不然也不會把他安排到蘭常華的手底下了。
但曹柄鶴最起碼也得有個可行性的想法才行啊,總不能他直接從無到有給曹柄鶴弄一個吧。
這對其他人太不公平了,也對項目的發展,內部的團結很不利。
不過這個結果,杜衡也不意外。
蘭常華是中醫前輩,也是中醫名醫師這不假,但是蘭常華用藥太過謹慎,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創造性,要不然以他早就研究腫瘤,且有治療好腫瘤的經歷,早就應該在這一道上有所成就。
要真是如此,那他早就能拿到國醫大師,亦或者可以提名院士了。
但很可惜,他就是那種守成有餘但開拓不足的人。
因此,杜衡把他強拉回來,一是為了讓老頭晚年的名頭能更上一層,報答知遇之恩;二則是讓他坐鎮癌症項目組,可以起到一個很好的把關作用。
而曹柄鶴,完美了繼承了蘭常華的特點,而且他自身太過畏首畏尾、考慮太多,也就只能當一個好的『匠人』。
最後,杜衡還是心裡過意不去,私下裡找到小白醫生,讓他勻一篇藥方的研究論文給曹柄鶴。
本來杜衡還以為小白醫生會有點不願意,但沒想到小白醫生非常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搞得還想付出一點的杜衡,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小白醫生家就是首都的,他不在乎什麼遷不遷戶口的事情。
而他同樣還有五篇論文,少一篇對他也沒有絲毫的影響。
想明白之後,杜衡終於是不再操心這種雜事,繼續一心投入到了各個項目的開展之中。
就在外面的風潮愈演愈烈,甚至有人眼饞杜衡手裡那龐大的資金,開始往部里搗鼓的時候,杜衡直接又搞了一個震撼中醫圈,甚至是醫療圈的舉動。
五大項目成立的一年半後,全國十五大中醫核心期刊,統一在勞動節這天,發布了一期五月刊。
而更讓所有醫療從業者目瞪口呆的是,這十五家核心期刊,這一期發表的內容中,所有文章的通訊作者都是一個人:杜衡。
這一下可把所有人嚇傻了。
甚至有些人翻看了期刊後,當場就石化了,兩條腿就像是兩根鐵柱子,挪不動了。
就在所有人搞不懂,杜衡為什麼要做這麼譁眾取寵的行為時,杜衡卻裹挾著這莫大的聲勢,開始頻繁的出現在各大醫學論壇。
而他那已經停更快兩年的短視頻帳號,也在突然間復活,開始大量的推送新更視頻。
一時間,在康志榮和聞仲兩位推手的操作下,連續兩個月的時間,杜衡直接占據了所有的熱搜榜單前三名。
這段時間,就算是天王天后的撕~逼,都沒辦法搶得過杜衡的風頭。
他想幹什麼?
就在眾人不解的時候,杜衡終於亮出了獠牙。
首先,杜衡對高血壓發起攻勢,告訴所有人,高血壓能夠治癒,並詳細的說明了高血壓用中醫理論進行的分類,同時還給出了相對應的治療方案。
比如因為腎虛而虛火上亢引發的高血壓,只需要用六味地黃丸,亦或是知柏地黃丸補腎,就能輕鬆解決。
再次,杜衡對糖尿病提出了『以藥物偏性糾正、補充身體不能分解多餘糖分的機能缺陷』,『糖高不離火,降糖不遠寒』的治療理念。
並用這一年中積攢的大量、且真實的病例為模板,順勢大力宣發『參術三消飲』、『天池膏』等藥。
並且將早就對糖尿病有研究,並且研製出『三黃片』,但卻到現在,還在被有心人壓制宣傳,而世人不知的羊城某醫院,一併拉到了陽光下面。
有人怒了,有很多人怒了。
短短兩三天的時間裡,過億的資金砸進了網絡、電視、報紙這些宣發媒體當中。
過百位知名、不知名的專家對杜衡展開了批判。
從人品、道德、學術、師承、年齡各個方面提出了質疑。
過億資金的投入,海量公知的攻擊,聲勢浩大如十二級的海嘯。
但是現在的社會,早已不是『迷信公知』的那個時代了,甚至公知是比狗屎還要臭的東西。
而且現在全國的網民,已經過了十億,清醒者何其之多,精英層次的更是多如過江之鯽,哪會像以前一樣,被那些『惡臭公知』隨便兩句就能帶跑偏的。
這些人攜帶著杜衡造成的煌煌大勢,瘋也似的朝著『公知』撲了過去。
外面鬧翻了天,找杜衡的人都快要把汪攀,還有好朋友醫院的院長擠死,甚至就連老丈人的電話,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打過去。
但是杜衡卻像是人間蒸發了,誰也找不到他在哪裡。
某些人在首都瘋了一樣的找杜衡,但是誰也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杜衡卻出現在了金州,中湖衛生院的新建手術室中。
他的身邊,是武勝男的大哥,他的大舅子。
他能順利的,且悄無聲息的從首都到金州,全是靠了這位大舅子。
現在,甚至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還得靠這位大舅子保護他的安全。
「杜教授,真的要來嗎?」
一起來到中湖衛生院的,還有樓國章。
此時的他看著身邊準備的東西,再看看滿是灰白色頭髮,且身形枯瘦的杜衡,語氣凝重的問出了聲。
杜衡深吸一口氣,趴在手術台上,輕聲且又堅定的說道,「來吧,就按照我定好的位置來。」
樓國章閉眼,開始沉心靜氣。
兩年前,杜衡突然提出要學他的『移毒法』,他沒有猶豫的教給了杜衡。
在這兩年的時間裡,杜衡除了搞他的那五個項目之外,更多的時間,其實是在和他研究『移毒法』,完善改良『移毒法』的用藥及其手法。
他不明白杜衡為什麼學這東西,尤其他在項目組待了一年多後,他就覺得『移毒法』在那些治療癌症的方子面前,可以說是狗屁不是。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治療杜衡自己。
但更讓他疑惑的是,杜衡除了精神消耗過度,身體有點營養不良之外,並沒有能用到『移毒法』的地方。
只是現在,他只能按著杜衡的要求來了。
隨著樓國章睜開眼睛,旁邊以邱平臻為首的衛生院人員瞬間打起了精神。
待會,杜衡的頸椎部位要開一刀,然後還要在後腦,塗抹那個瓶子裡的劇毒藥物。
雖然杜衡說了會沒事,但以其他人的分析,杜衡很有可能會中毒而亡。
這由不得他們馬虎。
樓國章心無旁騖,不管身邊的人的反應,按照步驟開始讓麻醉師注射麻藥。
等到杜衡沒了反應之後,樓國章又開始指揮人在指定的位置開刀,隨後他便開始在杜衡的後腦位置,開始塗抹提前配好的毒藥。
藥抹好後,拿起手邊早就準備的針具,按著事先規劃好的穴位,開始依次下針。
說實話,樓國章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他以前做過腫瘤的移毒,雖然也看不見,但是他心裡有數。
可現在,他腦中空白一片,只是機械的按著杜衡提前設定好的步驟,一步一步的往下做。
二十分鐘後,按照既定的步驟,抹藥、扎針的位置,過了枕窩的位置,離後頸開刀的位置,也只有不到五毫米。
就在樓國章下完最後一針,眼角下意識瞟向刀口位置的時候,恍惚間他覺得刀口位置變得模糊了。
隨即,樓國章反應了過來,趕忙讓人拿過了鑷子,開始仔細的在刀口位置觀察。
三分鐘後,他用鑷子夾起了一塊近乎透明的膜。
杜教授要移的,就是這東西?
這是什麼?
樓國章心裡的好奇快要爆炸了,但他的手卻很輕,很穩。
緩緩地、慢慢地,一點一點的,將那透明薄膜從切口位置抽離了出來。
就在他把這詭異的東西放到托盤裡,想要仔細探究一下是什麼東西的時候,手術室里的監護儀瘋了一樣的叫喚了起來。
「快,預備方案啟動。」一聲大喝,手術室的人快速的行動了起來。
兩天後,杜衡躺在衛生院一間很隱蔽的單人病房裡,手裡拿著一個鐵盒子怔怔出神。
此時的他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可言。
「小衡,這到底什麼東西?」大舅哥很是好奇。
杜衡緩緩抬頭,眼神有點散亂迷茫,「給了我榮華富貴的東西,也差點把我吸成人幹的東西。」
大舅哥不懂,迷茫的眼神一閃而過。
就在他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病房的門卻悄然推開了一條小縫,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出現了門口。
但當看清屋裡的人後,兩個身影又快速的退了出去。
大舅哥嘴唇輕輕顫抖了一下,轉頭看向了神色有點慌亂的杜衡。
大舅哥做了個深呼吸,神色隨即歸於平淡,拍了拍杜衡的手後輕聲說道,「小衡,楠楠的事情很意外,家裡人都很傷心。
但人要往前看,不能總是沉浸在過去。」
「哥」
「聽我說完。」大舅哥打斷了杜衡的話,「家裡調查過這姑娘,挺好的,爸媽也沒意見。
而且萱萱也需要一個媽媽,趁著還小,早點讓接觸,這樣對萱萱的傷害也小。」
大舅哥緊緊地捏了一下杜衡的手,「別有壓力,你和萱萱過得幸福,楠楠會更開心。
還有,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我妹夫,是我們家的人,這是我的意思,也是爸媽的意思。」
大舅子忽然笑了笑,輕輕的站起了身,「行了,不說這些矯情的話了,你還是好好養傷吧。
你可不知道,外面因為你啊,已經是快要鬧翻了天。
所以啊,抓緊養身體,等養好了身體,哥陪你,咱把這天乾脆給他翻了,這天啊,該被掀翻開了。」
大舅哥輕飄飄的擺擺手,然後瀟灑的走出了病房,只留下了病房裡心情複雜而迷茫的杜衡。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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