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竹籃打水
傍晚六點半，陸仁驅車前往阿笠博士家，接上了在門口等著他的灰原。
等灰原坐上車系好安全帶後，陸仁隨口問道，「博士不去看煙火麼？」
阿笠博士最為喜歡小孩子，煙火大會這種能帶小孩子一同玩耍的節日，他照理來說不會錯過才是。
「博士他去幫朋友搬家了。」
「這樣。說起來我剛從毛利老哥那邊過來，蘭今天有空手道社團的活動，毛利老哥出去和人喝酒去了。就留柯南一個人在家。不過我想相比於出來看煙火，他更樂意待在家裡看偵探小說。」
嗯……
以上這番話只是藉口。
真正不帶上柯南一起出去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帶上他准沒好事。
帶著江戶川出門，總有種轉角就會遇見屍體的既視感。
難得灰原主動開口邀請他一起出去玩，肯定要好好陪著她一起，不能讓柯南攪局礙事。
「額。江戶川他沒和你說麼？今天的煙火大會他也會去。」
「他一個人？」陸仁訝然。
「那倒不是。」灰原搖搖頭，「他和五百字他們一起。哦對，還有小林老師。」
「小林橙子？」
「嗯。」
他們這是怎麼湊到一起去的？
而且像煙火大會這種戀愛漫格外中意的活動，小林橙子她不應該和白鳥在一起？
「就像仁哥你說的，博士幫忙搬家、蘭姐空手道活動、毛利叔叔喝酒。柯南和五百字他們缺個監護人一起陪著看煙火。
我本來想看你有沒有時間去當監護人。結果話才剛開了頭，五百字他們三個就差點哭出來。結果下午值日的時候小林老師知道了此事。她表示來當柯南他們的監護人。」
「這樣。能讓這樣的老師來當你們班主任，真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嗯。」
「說起來她和白鳥的戀情進展到哪一步了？這次煙火大會白鳥會陪著一起去麼？」
「夠嗆。他們倆還沒挑明，還在曖昧期。」
「……」
陸仁沉默半晌，算了算距離上次「道破天機」到現在的時間，越合計越覺得離譜。
「不是，都這麼久了，他們還沒挑明？真就準備這麼曖昧一輩子？」
灰原瞥了陸仁一眼，扭頭看起車窗外的景色。這話說得倒是氣勢十足，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痛心疾首感。但怎麼說了，就兩性感情這方面而言，她感覺陸仁也沒比他倆好到哪裡去。
「算了，隨他們去吧。」
情緒來得快去的更快。旁人的戀情，左右和他也沒什麼關係。
當事人都不急，他更沒急的必要。
……
煙火大會在米花町五丁目附近舉行，其實也就是毛利事務所附近。
陸仁同往常一樣把車在老地方挺好，然後牽起灰原的手，順著人潮，步行前往煙火大會。
夏日天長，縱使現在已經將近七點，天空依舊泛著黃昏的餘暉，怎麼都不肯徹底暗淡下去。
自然的，夏日的第一束煙火也就尚未綻放。
不過此時前來參加煙火大會的人已然不少。街道兩側也早早支好了攤位。
每個攤子前都或多或少的聚著幾人。其中最熱鬧的當屬撈金魚和套圈的攤位。
特別是前者，堪稱煙火大會的保留節目。
肩膀輕輕，尚未背負生活重擔的少男少女們蹲在地上，手裡捏著用紙做成的網兜，小心翼翼的在面前的水池中撈著金魚。
他們撈的開心，攤主看的更是開心。再沒什麼有比輕鬆看著鈔票落入口袋，更叫人開心的。
得益於日本久經不息的宅文化，撈金魚這項難度極高、趣味性難評的娛樂項目，被漫畫家和輕小說家們前赴後繼地刷了一層又一層金漆。
正值青春期的男男女女們，為了追求所謂「青春的味道」，甚至更一進步的講，為了合群，他們也會嘗試下這項娛樂項目。哪怕他們對此根本不感興趣。
「小哀，要不要去試一試？」
灰原搖搖頭，「這種金魚就算撈到了，帶回去也活不了幾天。更別說家裡現在連個魚缸都沒有。還是別浪費這個錢了。」
「哦。」
「不過仁哥你要感興趣的話，可以去試試。」
看著陸仁略有些失落的表情，灰原方才意識到，陸仁剛才的邀約，很可能是因為他自己想玩。
既然如此，讓他試試也無所謂。反正就他那個爛出天際的抓娃娃技術，根本不用對他撈金魚水平抱有什麼期待。
他開心就好。
「好，看我給你露一手。」
陸仁一口應下，挽起袖子蹲在池子前，「老闆，先來五個圈。」
攤主笑眯眯的遞來五個圈。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像這種三十歲上下的職場人士，就算沒有被菸酒掏空身體，長期熬夜加班也會逐步侵蝕他的精神和注意力。
就算他相較於小孩子而言更具有耐心，那也……依舊沒什麼用。
如果撈金魚這個活動僅憑耐心就能撈到金魚，那他們早就轉行賣章魚小丸子去了。
陸仁並不知道面前的這個攤主內心戲這麼多，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
有萬戒在手，這種娛樂項目還不是手拿把掐。生猛海鮮他都能徒手撈上來，更不用這種游來盪去的小金魚。
而結果也確實和他預想的一樣，網兜剛一入水，塑料池中的金魚便爭先恐後的湧入網兜。
那些沒能「上車」的小魚，也緊貼著網兜不肯離去。
一時間池中的其他區域，竟有了一種空蕩之感。
這一奇景看的攤主直接愣住，他直勾勾的打量著陸仁的雙手，發自內心的想問一句「你這傢伙是不是往手裡抹魚飼料了？」
可他也沒聞著味啊？
百思不得其解下，也只能懷著苦澀的心情接受這一事實。攤主啞著嗓子道，「這位客人真是好運氣。這種情況我以前從來沒見過。」
其他遊客也紛紛附和。
這種恭維陸仁根本沒放在心上，再多的恭維，也不抵灰原那一抹驚訝的小表情。
「怎麼樣小哀，我厲害吧？」
「嗯。很厲害。」
有這麼一手抓魚的本事，完全可以在貓界稱霸了。怪不得橘子和他更親。
「小哀你過來拿個袋子，準備接魚。」
待灰原撐開袋子，陸仁抬手一提網兜，然後……然後一條都沒撈上來。
紙做的網兜根本承載不了這麼多魚的重量，輕輕一提就破掉了。
攤主愣了片刻，再度喜笑顏開起來。對啊！一條魚都能掙破網兜，更別說這麼多魚了。
他搓著手道，「真是遺憾啊，那麼多魚沒能撈上來。客人你要不要再試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了。」
「不了。」陸仁黑著臉拒絕，把剩下的四個網兜隨手遞給旁邊圍觀的小朋友。
就萬戒這個吸引力，再來多少次結果都一樣。
「小哀，咱們走吧。」
「嗯。」灰原強忍著笑意點了點頭，再度牽起陸仁的手。「仁哥你其實已經很厲害了，是那個網兜質量太差。」
陸仁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等我退休了，也來這擺攤搞撈金魚，用質量最好的網兜。」
「可那樣會賠錢的吧？」
「好像也是，那還是用質量差點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