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留納,你可知道?」阿蕾奇諾嚴肅地說道。
「當你撒了一個謊之後,你還要撒另外一個謊來圓之前的謊,然後繼續撒謊,用無數的謊言來圓最初的一個謊,進而構築龐大的謊言體系。」
「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也並不會感到愧疚。」
「可你不光想要欺騙我們,還想要欺騙你的信徒們,還有那些愛你的人,那些相信你的人。」
阿蕾奇諾此時側過頭,眼睛瞄向了坐在中立見證席的旅行者空。
「想像他們最後得知真相後對你的態度,你不覺得慚愧嘛?」
熒面對阿蕾奇諾用打感情牌的方法質問,內心並無觸動。
她很清楚,自己用這種方式是為了保全自己,也為了保全深淵教團,進而完成自己的宿命,用『命運的織機』計劃保住萬千生靈。
自己的信徒總會無條件支持自己的一切方案,他們必然會理解。
對於自己的哥哥空,可能以後會和他解釋清楚的。
至於戴因斯雷布,她是不可能理解自己的,那就一直騙著吧。
「阿蕾奇諾女士,事情並不是我指使的,我也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謊話,欺騙任何人。我也從不想辜負任何相信我的人。」熒嚴肅地回應道。
「倒是你們,一定要將罪行安在我的頭上,從而打壓我、打壓深淵教團,獲得你們想要的收益,居心叵測呢。」熒微笑著回應道。
「果然,即使我那樣說,你也不會承認的,畢竟這件事情的定性決定了談判的風向以及最後的結局。」阿蕾奇諾感慨著說道。
「說到這個,這是我們教團整理的證據資料。」熒遞交了一份厚重的材料。
「裡面包括監控視頻以及相關的人證口供,戴因也參與過調查,情況完全真實,請您閱覽下。」
阿蕾奇諾接下來材料,並不想查看,而是隨手把其傳給手下讓其收起來。
在她的頭腦中,這些所謂的證據簡直就是廢紙,熒完全有能力偽造證據,掩蓋真相。
事實上確實如此。
「這些我就不查看了,我先說說我調查的結論吧!」阿蕾奇諾冷酷地說道。
「按照你們的說法,『黑神』卡爾迪斯背叛了你,獨自參與實施了第二次機械奧賽爾對天空島的打擊,試圖謀殺我們六位神明和四位執行官。」
「這個論點有很大的問題,因為按照我們之前的了解,『黑神』卡爾迪斯和很多的教團成員一樣,是絕對忠誠於你的,而且他在教團有很高的聲望。」
「在我們之前和他打交道的時候也時刻感受到他對你的崇拜和忠誠,你也對他付諸信任,他並無背叛你的可能。」
「所以他一定是按照你的指令辦事,沒問題吧!」
聽完阿蕾奇諾猜測式的論斷,熒毫不猶豫地回應道。
「人心的變化是最難揣摩的,這點你我都很清楚,畢竟你們愚人眾執行官之間總是相互背刺,而且你也曾是背叛過前代『僕人』的人,說不定哪天還會背叛女皇。」
「對『黑神』的心思我沒有及時看透,對此我表示十分抱歉。」
熒的回應在悄然地向阿蕾奇諾傳遞一個信號,熒主動調查過自己,而且自己的很多情況已經被熒知曉。阿蕾奇諾微笑著繼續說道。
「很好,那就說說最近發生的,你曾派人去監視我的情況,有這回事吧?」
「不過,很不巧,你派來監視、調查、跟蹤我的幾位深淵法師,有幾位目前已經被我抓獲。」
「他們向我傳遞了很重要的信息,要聽聽嘛?」
熒聽到對方的說辭內心是十分憤怒的。
想到自己的部下有些確實是很蠢的,而且還是軟骨頭。
曾在蒙德就有一個很蠢的深淵法師,被火焰燒了幾下就把情報全送出去了。
還有一個偷禁書《白之公主與六侏儒》的,竟然主動向別人傳遞禁書存在秘密的消息。
還有一個趁著琴虛弱想要偷襲,被發現了嘲諷了幾句就想跑的。
還有一個把可莉的炸彈當寶貝,結果被炸死的。
這樣的教團成員即使能夠活著回去,如果被熒知道了其行為,也會被就地處死。
如今阿蕾奇諾俘獲了幾位深淵法師,對熒來說,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她的反偵察能力真的挺強的!」)
(「這些軟骨頭全是小人物,接觸不到核心機密,應該透露不了什麼重要信息。」)
(「看看對方想說什麼,然後針對性的破解吧。」)
阿蕾奇諾繼續說道。
「他們告訴我,『黑神』卡爾迪斯確實是你最信任的手下,他總是圍繞在你身邊,他們對他的背叛很是驚訝。」
「在你們那場所謂的背叛事件後,你清算了教團內部很多人,確定自己手下不會再有『惡魘』的同黨。」
「而且在你們兄妹二人準備登上天空島之前,你和『黑神』『冥魔』他們曾秘密對話過很長一段時間,疑似在商討不可告人的計劃!」
「而且即使在和談達成之後,你們也依舊每周召開首領級會議,宣傳著什麼『坎瑞亞不滅』之類的口號。」
「你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你的野心,放棄過你們龐大而又神秘的『命運的織機』計劃,對吧!」
阿蕾奇諾質問道,熒卻鬆了一口氣。
(「果然那些小人物不會知曉什麼重要的情報。」)
接著開口回應道:「首先監視這個手段我們都會用,並無什麼不妥之處。」
「在所有證據種類中,人證是最不可靠的,你說的這些只是他們的一面之詞。」
「要說人證,你們愚人眾的『木偶』桑多涅也見證過了我需要的重要道具——世界上第一個耕地機的眼睛,被提前偷走。」
「而且就算你所說的內容屬實,也並不能證明事情就是我指使的,對吧。」
阿蕾奇諾轉頭,看向此時若有所思的空,然後再回頭正視熒,果斷地說道。
「那我就來揭示下事情的全貌。」
「在你們兄妹二人登上天空島之前,你就和『黑神』商量好要在自己和親人離開後,再使用一次機械奧賽爾打擊天空島,試圖抹殺留存在天空島上的神明和愚人眾成員。」
「然後計劃失敗,那時你和你的哥哥正在蒙德城聊天,有了不在場證明。」
「然後你回到深淵基地,將『黑神』卡爾迪斯送往了提瓦特之外。」
「然後你再讓可代行愚人眾第六席職能的至冬的『榮譽執行官』和小吉祥草王去取回世界上第一個耕地機的眼睛,卻得到這個核心道具失蹤的消息。期間我們的第七席『木偶』桑多涅也陰差陽錯地參與進來,成為了目擊者。」
「而實際上這個核心道具早已被移走,只是我們不知道在哪裡,你讓作為中立者的旅行者空和須彌草神前往,是想以此作為關鍵證據,佐證自己的清白。」
「你將自己的親人都作為了實現你目的的工具,利用了他的中立屬性和他對你的信任!」
「我說的一點沒錯吧!」
「你可真是用心險惡之人!」
阿蕾奇諾像個狡猾的狐狸一樣,機智地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此時的空只是感到莫名其妙,心裡並不認可『僕人』提出的猜想。
而此時的熒,看起來很平靜,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但其實她的內心已經怒火中燒了。
「戴因,你來解釋下她說法的問題所在吧。」熒平靜地說道,緊接著戴因斯雷布乾脆地回答道。
「首先,深淵教團並沒有穿越空間離開提瓦特的能力,但是『預言家』維瑟弗尼爾擁有這種能力,教團的叛徒也是使用了他的能力才逃出提瓦特,之前背叛熒的『惡魘』厄英圖斯就是這種情況。」
「但是,目前深淵教團內已然沒有了『預言家』維瑟弗尼爾的痕跡和力量,有關他的一切並不在熒的掌控之中,熒不可能有使用『預言家』維瑟弗尼爾留下的力量的可能」
「其次,世界上第一個耕地機的眼睛目前確實不在深淵教團手上,他們依靠世界上第一個耕地機的眼睛才能做到的功能目前已全部失效,如果這個關鍵物件還在他們手上,無論如何都達不到這種效果。」
「還有,之前草之神在機械奧賽爾核心動力室檢測到兩股空間干涉場,一股是你們愚人眾設下的,能夠屏蔽深淵教團常規的傳送和遠程監視功能,所以他們沒有提前拿到的可能。」
「另外一股空間干涉場更加強大,位格與神明匹敵,一定是『預言家』維瑟弗尼爾利用匹敵世界的深淵力設置的空間干涉場。」
「最後,熒沒有欺騙她的血親,也不存在這樣的可能!」
「世界上第一個耕地機的眼睛一直是熒『命運的織機』計劃的必要之物,熒沒有主動丟失這個核心道具的可能。熒甚至為它設下了專門的定位裝置,可目前它的定位已經消失,說明並它不在熒的掌控之中。」
「熒對其失蹤表現出極大的悲痛和傷心,這一點我們耳聞目染。」
「綜上,阿蕾奇諾女士的推斷完全錯誤,根本站不住腳。」
熒對戴因斯雷布的總結非常滿意,緊接著自己也補充道。
「你所推斷的猜想僅僅是你的個人主觀臆測,荒謬至極,令我氣憤。」
「您的推斷沒有任何證據支持,而且還試圖挑撥我們兄妹之間的情誼關係。」
「你們愚人眾的手段就是這麼卑鄙嘛!」熒用一句氣話作結。
旅行者空認真地觀看著會場上的一切,聆聽著每一個人的發言,感受著談判現場的精彩,不亞于楓丹的審判情節。
此時也對阿蕾奇諾的行徑非常不滿,為熒一方的發言感到興奮。
阿蕾奇諾聽到這番發言,實際上卻有一絲挫敗之意。
(「沒想到深淵的公主居然做了這麼多,表演到這種程度。」)
「法留納閣下,我想申請和我們代行第六席的『榮譽執行官』單獨聊聊,了解些情況,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得看他個人的選擇。」熒微笑著說道,然後轉頭看向空,用雙子感應和空交流著。
「不要聽她的,不要答應她的請求。」
空被熒這突如其來的表演給尬住了。
「不是要看我個人的選擇嘛?不是要我保持中立嘛?」空用雙子感應回答道。
「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熒冷冷地回復道。
空被妹妹這反應震顫到了,一股答應敵方就要和自己決裂的態度。
作為妹控的空很快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我拒絕這份提議。」
「很好,不出所料。」阿蕾奇諾略顯失望地說出這句話。
而熒也打算乘勝追擊,嘲諷愚人眾,笑容燦爛地說道。
「說起來,我哥哥代行第六席職權,可你們知道你們愚人眾原來還有一個第六席嗎?」
這時包括『僕人』『公雞』『富人』在內的愚人眾全體與會成員都沉默無聲。
「哦,對,你們的第六席已經空缺幾百年了,你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
阿蕾奇諾氣憤地說道:「何出此言。」
熒也很快回應道:「這樣和你們說吧,你們作為提瓦特本地人,受世界樹的影響,記憶會受到大規模篡改,你們不知道這件事嗎?」
「『丑角』和女皇沒有告訴你們這個啊?那也很正常。」
「倒是我和深淵教團信徒們,還有我的哥哥,都知道原來的愚人眾第六席是誰,哈哈哈。」
愚人眾的人靜靜地聆聽著熒的發言,莫名感到一種恐怖。
即使是冷靜的阿蕾奇諾也感到一股涼意。
(「她說的可能是真的,難道『丑角』他們真的隱藏了這一信息。」)
「你問戴因斯雷布,他應該也知道。」熒轉過頭看著戴因,還沒等對方說話,便先行搶答。
「果然,你看,戴因也知道。」
(實際上流浪者的拾枝雜談不是戴因說的,而是艾莉絲說的,戴因作為本地人,大概率是不知道的。)
「那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愚人眾成員,都知道愚人眾之前的執行官第六席是誰。」
「太有趣了,你不覺得嗎?」熒歡笑著表演著。
而愚人眾成員看著熒的表演,一臉懵,不知所云。
阿蕾奇諾等三位執行官只是尬笑著,不說話。
然後熒又補充道。
「你們想知道具體情況嗎?」
「這樣吧。」
「你們向偉大的深淵教團創始人克洛達爾·亞爾伯里奇致敬默哀,我就告訴你們。」熒歡笑著做結。
阿蕾奇諾察覺到詭異的氛圍,也察覺到屬下的心理已經被熒影響,無法正常開展談判。
就連自己的心中也產生了疑惑。
「那就算了,我想今天的談判就到這裡了嗎,我們這一方就提前結束了,明天再見!」
說完就宣布散會,愚人眾成員陸續離開了會場。
在他們全體默默離開後,熒也帶著深淵教團信徒、戴因斯雷布以及自己的哥哥空傳送離開了談判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