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警告!!)
「你是,那菈法留納嗎?」
一聲清脆且動聽的聲音在熒的身後傳來。
(「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熒的內心陷入了糾結。
她回憶起來了,對方應該是五百年前自己熟悉的其中一隻蘭那羅。
曾經,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自己能忍住常年不和空見面,也能忍住再也不會去關注蘭那羅的故事。
在遙遠的過去,自己幫助蘭那羅,還有讓它們重新信任人類,在那時是一件很令她快樂的事情。
可是現在的熒,早已不是那時的那菈法留納。
更何況,自己的目的還沒有完全達成。
她不想再以蘭那羅口中的大善人自居,即使蘭那羅們依舊會對其抱有信任和崇敬。
更何況自己不想欺騙蘭那羅,欺騙蘭那羅這種純善的生靈。
那就只能用唯一的也是最後一句謊言回絕它吧。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說完,便立即傳送離開。
留下那隻綠色的蘭那羅歪頭,迷茫地悵然道。
「可是她的樣子,明明和那時候很像啊。」
「人類活不了這麼久,那菈法留納應該早就死去了。」
「難道真的是我認錯了。」
……
————
須彌-水天叢林
法留納神機前,熒對召喚來的『冥魔』吩咐道。
「在這裡設下結界和兵力保護吧,阻止任何人靠近。」
「如果有人類和蘭那羅靠近,驅逐就好,不要殺生。」
水天叢林屬於野外,一般不會有人類來此旅行,所以熒的這句吩咐可以說是專門應對蘭那羅。
而熒的目的,無非是有些懷舊,想再來看看這曾經熟悉的地方,因此在這裡駐足很久。
直到另一位與她同樣有著金髮的旅行者也來到她的身邊,喃喃道。
「聽說在法留納神機前,有深淵教團出現的蹤跡,我就想到是你搞的鬼。」
「不過,你應該不會在這裡搞破壞,對吧。」
熒聽到空溫柔的話語,內心實際上很忐忑。
在這裡,她已經設下了用空間之權柄設下的空間干涉場,因此可以保證這裡發生的事情不會被任何勢力監視到。
實際上她已經猜到,哥哥應該已經全知道了。
「嗯,畢竟這裡曾留下我美好的回憶。」
空又緊接著說道。
「是啊,在提瓦特,我們的旅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軌跡,我們和那麼多人相識相遇,留下了珍貴的回憶和諸多美好的瞬間。」
「可是和他們所有人的交往,總會或多或少的有隔閡,我與他們之間總會有一些距離。」
「在這個世界,我最在乎、最想要擁抱的人,就是你,熒。」
熒聽著空發自肺腑的話語,內心何嘗不感動,而且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
她默默地聽到了空緊接著的一句話,然後睜大了雙眼。
「可我沒有想到,我最親愛的妹妹,也會利用我!」
————
不久前,納西妲對空所說的話。
「之前我們在機械奧賽爾體內檢測到了一股強大的空間干涉場,擁有匹敵神明的位格。」
「之前我猜測那可能是『預言家』維瑟弗尼爾的手筆。」
「可實際上並非如此,我將那股空間干涉場與運用阿斯莫德空間之權柄創造的空間干涉場相比對。」
「令我意想不到的結果是:兩者一模一樣。」
「結合我調查這份魔力器官的使用記錄時,確實在阿斯莫德被擊殺後存在過使用記錄。」
「也就是說,你的妹妹在那時就已經學會了使用它的功能,並且使用了它的功能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在深淵教團的資料室,通過那些書籍的名字,我察覺到他們對神明的不敬與恨意。」
「在閱讀那篇書籍時,我更是察覺到他們對我的不滿。」
「在我嘗試讀取你妹妹的思想時,我早就注意到她使用了某種方法將自己的頭腦封閉起來了。」
「儘管我不想相信。」
「但是你的妹妹應該確實對神明有著莫名的恨意,並不是因為我做的不夠好,而是出於她個人的信仰。」
「她個人的信仰,應該也就是深淵教團全體的信仰。」
「我將這些告訴你,希望你能做出自己的決定。」
————
熒聽到這意料之中的一句話,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深情的承認了。
「對不起,阿蕾奇諾推測得沒錯,那一切確實是我策劃的。」
空對熒的回答並不意外,畢竟如果她不承認,自己就會拿出納西妲給他提供的證據。
「可是為什麼?」空焦急且緊張地詢問道。
熒堅定地回應道。
「因為,我反天理的目標包括反七神,也就必須要弒神。」
「眾神和愚人眾高層齊聚天空島,那是一場絕無僅有的機會,對我的誘惑力太大了。」
「只可惜這番計劃失敗了,因此才有了後面發生的事情。」
空聽到熒的實話,有些難以置信,質問道。
「可是他們也是也是要反天理的,而且他們對你也不賴啊!」
「難道是因為眾神覆滅了坎瑞亞,所有你想要復仇?」
「可是神明都有自己的苦衷啊,他們愛戴著自己的人民,那時實際上是為了阻止深淵災厄進一步爆發蔓延,阻止提瓦特面臨更大的危機,他們才不得已滅了坎瑞亞的。」
「神明都不是壞人,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蒼生,為了黎明百姓啊。」
熒對空的這番反駁毫無意外,緊接著闡釋了自己的觀點。
「不,哥哥,你不懂 。」
「魔神體系也就是天理命定的體系,人民依附於魔神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體制。」
「而且魔神的力量,很多來自於法涅斯的碎片,也就是他們在天理所屬的系統里。」
「我要實現反天理的目標,必須把所有的魔神一併處理掉。」
「也要毀掉提瓦特現存的秩序,包括地脈和世界樹。」
空震驚地聽著熒的解釋,顫顫巍巍地問道:「然後呢?」
「最終,屬於天理體系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我將利用『命運的織機』,在提瓦特重建新的秩序。那是人民治下的新世界。」
「在新世界,人們安居樂業,幸福美滿地生活,而且脫離天理命運系統的限制,擁有屬於自己的、不被規劃的新命運。」
「那將是一個美好的新世界!沒有天理設下的種種限制,沒有神明統治下的壓迫,沒有極端的紛爭和仇恨。」
「而我們,會作為新世界的神明,擔負起引導者和保護者的職責。」
空聽到熒的解說,百感交集,自己之前想要得到的謎語終於得到了解答,可自己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可是這個代價太大了,而且你也不能保證一定會成功,是吧?」
「冰神他們也是想重建新世界啊?」
熒笑了笑,然後嚴肅的說道。
「在我和他們的計劃中,都有一句『將殺並非是終點』這一關鍵句。」
「冰神,愚人眾,他們是想要奪取眾神的權柄,焚燒舊世界,建立他們至冬想要的新世界。」
「冰神以仁愛著稱,她名義上是一個愛人的神。當她反抗完天理之後,她承諾會重新回到愛人的狀態。」
空聽得懂這熒的解釋,實際上這也和他的認知相符,可緊接著熒又說道。
「可是,你認為那可能嗎,冰神真的會愛人嗎?」
熒的話確實一個值得討論的話題,引起了空的思考,還沒來及空的回答,熒進一步補充道。
「以你對愚人眾的了解,他們會是一個好組織嗎?」
「如果愚人眾真的得了天下,那會是一個好結局嗎?」
「就算冰之女皇以仁愛治世,她手下那些心思各異的執行官,他們會老實嗎?」
「他們會成為新一代的獨裁集團,將所有的利益和權力集中在他們手中。百姓依舊民不聊生。」
「那是你我都不想看到的未來。」
空聽完了熒的全部解釋,心中莫名對熒有了些許理解 。
可是還是不能認同熒要謀殺神明的念頭。
「儘管如此,我並不會認同你的做法,尤其是你的想法太極端了。」
「我目前不可能認可,也絕不會同意你的做法。」
熒對空的回答感到毫不意外。
「我早就說過,不要阻止我,不要阻止深淵。」
「就算是你攔在我的面前,我也一樣會制止你。」
隨後殺氣騰騰的變身第二形態,召喚出金邊月牙劍,劍指自己的血親,質問道。
「所以呢,你會把我的犯罪證據交給他們嗎?這樣你就能阻止我了!」
空意外且震驚地看著熒再一次拿劍指向自己。
為了自保,也喚出了自己的武器。然後帶著哭腔說道。
「我並不會這樣,但也同樣不會支持你!」
「如果你再想傷害我和我的朋友,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熒心裡有了一絲舒緩,畢竟是親兄妹,矛盾不會鬧到不可收場的地步。
然後改變剛才因為氣氛而嚴厲的口吻,溫和地說道。
「當然現在暫時不會了。這件事就先放著吧。」
和親近的人吵架一般是這樣的,明明吵架時一副你死我活的樣子,可實際上總是少不了關愛和體貼。
在平時有看不出吵架時對抗的樣子。
這不禁引發了一種思考:究竟矛盾是真實的?還有友善和和睦相處時真實的?
在空和熒對峙了一會兒,然後紛紛整理好了情緒之後,熒又補充了一句。
「這件事情,不要告訴戴因!」
空聽到這番話,詢問道:「為什麼?」
「因為戴因不會同意我的做法的。」
「戴因斯雷布是我的敵人!」
「從五百年前,我們分道揚鑣起,就已經沒有再次複合的可能。」
「他想要阻止我的計劃,這並不明智。」
「不如就先這樣暫時騙著他吧。」
空面對著熒的請求,心裡實際上很是不爽,內心想到了很多種罵自己妹妹的方式,卻都覺得不合適,最終總結出一句話。
「你這個壞蛋!」
接著熒又補充道。
「而且戴因這個傻小子,至今還對我保留著情愫。」
「他對我的情感僅僅是單純的單相思而已,我不可能認同他的意志。」
「更何況現在的他,並不是我的對手!」
「在談判的這段期間,我能感受到他對我的真摯和熱忱。我能體會到他久違的欣喜和愉悅。」
「而且,他曾在稻妻寫過一本小說,《來自地心的國度與獻給你的花束》,那本質上是關於我和他的故事,以及他對我的希望。」
「可我不可能滿足他的願望,你應該可以理解吧!」
「如果他依舊要阻止我,我不介意親手幹掉他!」
「所以目前最好是讓他相信我已經改好,就這樣瞞著他。」
「可以吧!空。」
空聽到這番發言,思緒萬千,再一次硬氣回復道。
「你這個壞蛋!」
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熒失落的獨自一人站在原地,迷茫地思考著。
不知過了多久,『冥魔』摩洛墨斯在提前打過招呼的前提下來到熒的身旁。
恭敬地說道。
「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制定了完善的暗殺愚人眾執行官第四席『僕人』阿蕾奇諾的計劃。」
「準備工作已經完成。這是我們的方案文件」
「我們可以保證,暗殺會十分順利,並且一定不會留下指向我們深淵教團的線索和證據。」
「最好的機會就在最近,只需現在您的批准,就可立即執行。」
熒接過文件,仔細的閱讀。
實際上就算是面對自己定不會批准的部下提案,自己也會認真閱讀,何況這是自己之前早就下定決心要實行的計劃,他曾在心中發誓一定要滅掉那個讓自己憤怒地談判對手。
可是,就在剛剛和哥哥空的吵架中,哥哥空說過了一句話。
「如果你再想傷害我和我的朋友,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這句話使她的內心受到了觸動。
她艱難地思考著,過了很久,才莊重吩咐道。
「計劃取消吧!」
摩洛墨斯並不會對熒的行為感到詫異,也不會表示反對,默默地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