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黑暗之光

  奧古斯都一行人在禁林入口處，海格從黑暗中大步向他們走來，牙牙跟在後面。海格帶著他巨大的石弓，肩上掛著裝得滿滿的箭筒。

  「時間差不多了，」他說，「我已經等了半個小時。怎麼樣，哈利，赫敏?』』「不應該對他們這麼客氣，海格，」費爾奇冷冰冰地說，「畢竟，他們到這裡來是接受懲罰的。」

  「所以你才遲到了，是嗎?」海格沖費爾奇皺著眉頭，說道，「一直在教訓他們，嗯?這裡可不是你教訓人的地方。你的任務完成了，從現在起由我負責。」

  「我天亮的時候回來，」費爾奇說，「希望你們在奧古斯都先生的保護下能完整地從禁林里走出來，別讓我來收拾你們的殘骸。」他惡狠狠地說罷，然後轉身朝城堡走去，那盞燈搖搖擺擺地消失在黑暗中。

  「好，」見費爾奇走遠，海格環視了一下眾人，，「現在仔細聽著，我們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險，我不願意讓任何一個人遇到危險。先跟我到這邊來。」他領著他們來到禁林邊緣，把燈高高舉起，指著一條逐漸隱入黑色密林深處的羊腸小路。他們往禁林里望去，一陣微風吹拂著他們的頭髮。

  「你們往那邊瞧，」海格說，「看見地上那個閃光的東西嗎?銀白色的?那就是獨角獸的血。禁林里的一隻獨角獸被什麼東西打傷了，傷得很重。這已經是一個星期里的第二次了。上星期三我就發現死了一隻。我們要爭取找到那個可憐的獨角獸，使它擺脫痛苦。」

  「獨角獸？海格，一隻成年的獨角獸所具有的魔力已經可以媲美三四個成年巫師了，你認為能單獨殺死它的存在會是這些一年級的學生能對付的了的？」奧古斯都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學校會安排如此充滿危險的任務給馬爾福他們，面對一個獨自殺死獨角獸的未知生物？這群生活在和平世界裡連決鬥都沒經歷過幾次的小巫師根本不會有任何招架之力。

  「我當然知道這對他們來說是一件異常危險的事，不過關鍵是我並沒有要你們去對付那個殺死獨角獸的兇手，你們只需要在禁林里查找一下線索。」海格揮了揮手解釋道，「好了，現在我們要兵分兩路，分頭順著血跡尋找。到處都是血跡，顯然，它至少從昨天晚上起，就一直跌趺撞撞地到處徘徊。」

  「不管你怎麼分配，我自然是要和奧古斯都一起。」聽到要兵分兩路，馬爾福不由莫名打了個顫，趕忙義正嚴辭地對海格說出了自己的要求。見鬼，一個能殺死獨角獸的存在潛伏在禁林里，如果不和奧古斯都大人一起行動，就算是和海格分到一起，明天費爾奇也說不定真得來收自己的殘骸了。

  海格略微想了想，隨即點點頭「哈利，你和馬爾福還有奧古斯都一路，我帶赫敏和納威去另一邊，如果誰找到了獨角獸，就發射綠色火花，明白嗎?對了——如果有誰遇到了麻煩，就發射紅色火花，我們都會過來找你——行了，大家多加小心——我們走。」

  禁林里黑黢黢的，一片寂靜。他們往裡走了一段，就到了岔路口，哈利、奧古斯都和馬爾福走左邊的路，海格、納威帶著赫敏往右邊的路走去。

  他們默默地走著，眼睛盯著地上。時不時地，一道月光從上面的樹枝間灑下來，照亮了落葉上一塊銀藍色的血跡。

  哈利看向走在旁邊的奧古斯都。

  「會是狼人殺死了獨角獸嗎?」哈利問。

  「以狼人的速度是追不上獨角獸的，作為幾乎已經是生物鏈頂端的存在，很少有生物可以單獨捕殺獨角獸。」奧古斯都簡單地為哈利解釋了一下，獨角獸這種代表了光明和聖潔的祥瑞之物，一般情況下都不會遭到其他生物的襲擊。在某種程度上，每一隻獨角獸都具備了正道的意義體現，敢於殺死這樣的生物，無異於在挑戰冥冥之中的大道正途。

  「誰會在乎是什麼東西殺死了獨角獸，你沒聽到海格之前對我們說的話嗎？只是探察線索，線索而已。」馬爾福大大咧咧地對哈利嘲諷道，這種兇殘危險的生物不管是什麼都不好對付，還是本本份份地搜索線索，搜索為主！

  三人大步地向禁林深處邁入，已經走了將近半個小時，越來越深入森林內部，後來樹木變得極為茂密，小路幾乎走不通了。哈利覺得地上的血跡也越來越密了。一棵樹根上濺了許多血，似乎那個可憐的動物曾在附近痛苦地扭動掙扎過。哈利透過一棵古老櫟樹糾結纏繞的樹枝，可以看見前面有一片空地。

  「停！」奧古斯都伸出手擋住了哈利馬爾福，一路走來皆是淡然從容的臉上突然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肅然表情，哈利眼中閃過一絲驚異，認識奧古斯都以來，從來沒在奧古斯都臉上看到過這麼凜然嚴峻的神色。站在原地向前方看去，一個潔白的東西在地上閃閃發光。沒錯，那正是獨角獸，它已經死了。哈利從未見過這樣美麗、這樣悽慘的情景。它修長的腿保持著它摔倒時的姿勢，很不自然地伸直著；它的鬃毛鋪在漆黑的落葉上，自得像珍珠一樣。

  對躺在地上的獨角獸，奧古斯都並沒有過多關注，他的目光現在已經完全集中在了黑暗中一處視線觸摸不到的地方。馬爾福有些奇怪向那個方向看去，在他眼裡那裡只有一片深沉的黑暗。

  「出來。這種無意義的隱藏沒有任何作用。」奧古斯都銀色的瞳孔里閃過一絲凝重，探察之眼的作用下，依舊只是一團模糊濃烈的黑，這隻說明了一件事，至少已經達到了准傳奇。

  空地邊緣的一叢灌木在抖動接著，從陰影里緩緩走出一個戴兜帽的身影，空氣突然變得有些粘稠，淡淡月光照耀下的林中空地莫名暗了下來，即使不遠處有著依然散發著光芒的獨角獸屍體，對這突如其來的黑暗也沒有任何用處，一股令人難受異常的黑暗氣息籠罩了四周，黑暗中那個人停了下來，靜靜佇立在原地看向三人，並不高大的身影仿佛成了這天地間唯一的存在。在那人的目光下，馬爾福突然出現了一種窒息的感覺，蒼白的面孔上浮現了一絲莫名的驚恐，身體像置身於寒冷冰窖般漸漸麻木，一種生死間的大恐懼豁然襲上心頭。一陣劇痛則是穿透哈利的頭部，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他的傷疤如同突然著了火一般。奧古斯都於這無邊黑暗之中默然佇立，一股熾熱的風潮在奧古斯都周圍緩緩流動，半空中突然出現了幾絲美麗耀眼的火星，赤紅的星星之火閃爍在濃重的黑暗帷幕之中，成了天地中唯一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