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責之所在

  靜謐的夜空，繁星閃爍，蒼穹之上一輪血月高懸天際，璀璨如華般月芒透過樹梢，安靜地傾灑在林間。

  蒼老樹人將所謂信息平淡敘述，即便如赫敏驟聞此音，素手之上，也不禁留下一絲冰冷的涼意。

  「瑪門？」羅恩臉色頗為慘白，月色之下，單薄瘦弱的身體微微有些戰慄。

  「你所說的，是地獄之中，代表財富的惡魔之首，瑪門？」羅恩仿若不敢確信，聲音愈加低不可聞。

  「的確如此，」樹人平靜地點了點頭，「各位誤入此谷，想必是為尋求同伴而來，如果我所猜沒錯，恐怕諸位的同伴，此時已經成了祭壇之上的祭品。當然，或許引誘各位之魅魔，並不滿足於區區幾人，以我所測，其目標自是想將各位一網打盡。」

  天色微寒，一絲徹骨的寒意漸漸籠罩哈利身周，周圍沉悶的空氣仿佛千鈞之重。此時，伏地魔對他而說，仿佛已成了一個可愛的名字，作為即將要被活生生獻祭給惡魔的祭品，哈利整個人仿若置身冰窟。

  「你將此消息告知我們，恐怕並不是為了來看我們笑話的。」赫敏注視著眼前的蒼老樹人，語氣中帶著不容質疑。

  樹人沒料到眼前這位修為僅是最低階水準的少女，聽聞此消息，居然仍舊如此鎮定，倒的確非同一般。

  讚賞地露出一絲親和的笑容，樹人點了點頭，「當然，以三位的實力來說，即便是深淵之中最弱的低階惡魔恐怕也不是三位可以應對的。」

  哈利和羅恩聞言，臉色微紅，皆露出一絲尷尬之色，惟有赫敏沒有絲毫表情，似乎在等其下文。

  「不過，」樹人語氣一轉，「諸位團隊之中，如果我觀察沒錯的話，恐怕另有兩位中級法師大人？」

  赫敏點了點頭，似是早已料到如此，「沒錯，洛基和索爾天賦頗優，在修煉一途比我們走的更遠一些。」

  樹人目光閃爍，暗自嘆息，皆為同齡人，這些人相差如此之大，恐怕並非是一句天賦可以說明的，當然，以其現在的年紀來看，中級法師倒也的確是驚才絕艷，如果進入林中的是那幾位便更好了。不過，眼前這個少女倒也並非常人，其智慧成熟遠超同齡之輩，與其謀劃，倒也不會所託非人。

  「此地，雖是瑪門所鑄之幻境，不過尋日之所，也並非常來探察，深淵主神分身無數，祭祀之地更是便布各位面，雖然由生命之樹價值超然，然而，未凝結世界結晶，誕生出位面世界之樹，便也並不太受瑪門所重視。所以，此地巡查之眾惡魔，皆是一些中低階段的惡魔部下。以諸位隊伍中的兩位中階魔法師，要應對的話，恐怕也不是難事。」蒼老樹人寥寥幾句，將此地敵人之情況一一道清。

  三人聞聽此言，皆放鬆下來，只要不是面對傳說之中的深淵主神，其他一切便好。神威如獄，神恩如海，即便是邪神分身，單只提起名字，便已提不起戰鬥之勇氣。

  「既然，我們可以自己應對，也就不勞閣下費心了，時間已經不早了，還請閣下放我們離開，」羅恩實在是巴不得早早與洛基等人匯合，在這個鬼地方，只有實力，才是生命的唯一保證。

  「誠然，諸位要解決惡魔雜兵，並非難事，不過，要破解此幻境，找到諸位同伴，恐怕還需要依仗我族。」樹人微微一笑，平和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幻境不被破解，便無法搜尋到山谷之中失蹤的同伴？」赫敏微微皺了皺秀眉，輕聲問道。

  樹人理所當然地點頭道，「自然如此，此環境是為了祭祀邪神而鑄，恐怕此時諸位的同伴，已經在幻境外被惡魔放置安好，只等午夜之後，再次將諸位一一鼓惑，進而一網打盡，好作為此批完美祭品為用。」

  「既然如此，還望樹人先生教我們破解幻境之法，如果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們一族的地方，我們也自然不會推脫。」作為從小生活在姨媽家的哈利，這種有求於人，必與之人的交換，實在再尋常不過，這個樹人分明是有什麼需要他們幫忙的地方，不過互利共惠，本也是常事。

  「破解掉這一方幻境，其實很簡單，只需要傾吾族之生命之源，破除掉幻景樞紐，也就是祭壇之總綱。以自然之力，抵消掉深淵邪力。正反相奇，以此為基，以力破境。」樹人乾巴巴地平敘道。

  「如此，你們豈非要滅族？」赫敏實在難以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生命體以犧牲自己一族的方法，來救一批毫不相干的人。

  樹人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平靜的笑容，「與其常年生活在此地，作為惡魔的養料，不如將樹人一族的希望，交與各位，讓我們一族可以真正延續。」

  說到這裡，樹人頭頂華蓋之上突然掉落一顆晶瑩剃透的青翠圓珠，大小如鵝卵石一般，圓潤晶瑩，翠綠的表皮覆轍而上，一絲玄妙的氣息從圓珠上漸漸浮現。

  赫敏將圓珠拿起，仔細端詳，問道「這是。」

  「生命果實，生命之樹的精華，也是吾族的希望，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在破除掉幻境，諸位救離同伴之後，希望將此果實，埋入山谷之外一處安全土地中，讓其可以自由生長，」說到這裡，樹人平和的目光望向翠綠色的生命果實，如同觀望一顆即將破土而出的曙光。

  「希望各位能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一小時之後，吾族便會幫助各位破除掉幻景。」蒼老樹人安靜地說完，面容漸漸隱去，周圍樹枝搖曳，一條林蔭大道，出現在眾人眼前。

  赫敏將生命果實握在手中，與羅恩哈利相對無言，此事，不僅關係到他們的生命，更是一族復興的沉重責任，對少年少女來說，第一次感到如此沉重深切的寄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