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南區。
日子一天天過,轉眼,三天過去。
這一天,一大早,凱文,湯米等等酒鬼,丁秀和碧安卡等人,便全都換上了黑色西裝以及長裙,聚在了艾萊柏門口,準備一起起程前往教堂,參加斯坦的葬禮。
凱文叼著一根香菸,掏出手機看了看。
快到時間了,斯坦的兒子還沒到,凱文有點著急。
又過了十來分鐘。
一輛還算不錯的車,停到了路邊,隨後,艾倫下了車,一臉gay相的打量了一遍眾人,問道,「誰是凱文?」
凱文聽見,立即看向艾倫,回了話,「我是凱文,你是?」
「艾倫,斯坦的兒子,」艾倫打量了一遍凱文,回道。
凱文登時鬆了一口氣,趕忙快步走到艾倫面前,「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那我們走吧,葬禮要開始了。」
艾倫一聽,果斷表情頗為嫌棄的搖頭,「no,我沒有興趣參加斯坦的葬禮,我來這裡是為了解決斯坦的遺囑,我已經打電話給那個律師了,他應該馬上到。」
「我們儘快把這個問題解決。」
「.……」作為一個一直渴望有父母的男人,凱文理解不了艾倫的這種反應,當即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你想要現在處理遺囑的事?可是斯坦的葬禮快開始了,等葬禮結束再處理,不行嗎?」
艾倫搖頭,「我很忙的,就現在吧,耽誤不了幾分鐘。」
說著,艾倫抬手,看了下手錶。
凱文還想勸。
丁秀走到凱文身邊,「算了吧,不急這麼一會兒。」
「好吧,」凱文很無奈。
約莫過了十分鐘。
律師趕到,凱文打開了艾萊柏的大門,跟著,幾人走了進去,丁秀屬於其中之一。
坐下後,律師從文件包里拿出了斯坦的遺囑文件,走起了流程,先說了幾句場面話,再讀起了遺囑內容。
斯坦早就已經簽了文件,將艾萊柏酒吧贈予了凱文。
斯坦在遺囑里強調了這一點,並且,將樓上的公寓,也贈送給了凱文。
留給艾倫的,只有一批收藏的槍枝,和一堆髒話。
聽完。
要知道,如今的艾萊柏,和原劇情里的艾萊柏,可以說是幾乎完全不同的兩家酒吧。
雖然,艾萊柏的空間依然就那麼大,但是,裝修什麼的,早已今非昔比。
簡單來說就是,艾萊柏一看就挺值錢。
因此,艾倫一聽完遺囑,便立即扭頭眼神怪異的看向了凱文。
看了兩秒,艾倫再轉向律師,斬釘截鐵的說,「我要質疑遺囑。」
凱文真是個不錯的人,這種時候,在這種情況下,真心過意不去,覺得艾倫作為斯坦的兒子,幾乎什麼都沒分到,實在不合適,張嘴就要說。
丁秀搶先一步,沖凱文搖了搖頭,「別吭聲。」
這時,律師沖艾倫有了聲音,「遺囑是完全合規的,我保證沒有任何問題。」
「我不信任你,」艾倫乾脆回應,再朝凱文說道,「凱文,你看上去像是一個正直的男人,你覺得這份遺囑,合理嗎?」
凱文確實覺得不太對,嘴巴一張,又要說。
丁秀笑了。
這是個無恥的世界,這個世界裡的人,都是無恥之徒,包括他在內。
所以,艾倫同志的這種稚嫩的心理攻勢,算個屁。
「我覺得很合理,」丁澤果斷笑說,「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丁秀,艾萊柏酒吧的一半股份是我的,順道一提,我有一支律師團,你要質疑遺囑的話,請便。」
丁秀早已成了芝加哥的紅人,艾倫自然認識,只是不知道丁秀還擁有一半的艾萊柏,登時有些頭大,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個時候,斯維特拉娜上前一步,跟著有了聲音,「艾倫,斯坦的槍枝收藏在樓上的公寓裡,拿上那些槍,立刻離開我們的地盤,謝謝。」
連著聽到這兩番話,艾倫的嘴差點都氣歪了,「你們,你們……好,好,好!我們法庭上見!」
話語出口,艾倫氣得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忽然想到那些槍枝還能賣點錢,便又轉了回來,自顧自往樓上公寓走去。
瞧見這一幕,凱文更愧疚了,想了又想,忍不住沖丁秀小聲道,「丁秀,這樣合適嗎?他是斯坦的兒子……按理來說…….」
「不用說了,」丁秀笑笑,「非常合適,他是斯坦的兒子沒錯,但是他有多少年沒跟斯坦來往了?斯坦都不認他這個兒子了,這些年過來,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斯坦。」
「斯坦把遺產留給你,一點問題都沒有。」
「斯維特拉娜,你說是不是?」
斯維特拉娜半點不帶猶豫的,立即點頭,「凱文,丁秀說的對,你不要想太多,你記住,這是斯坦的決定,我們應該尊重他的意願。」
凱文智商不高,被丁秀和斯維特拉娜這樣輪番勸說,確實被說服了不少,只是,還有些擔憂,「即便這樣,艾倫他要鬧上法庭……我可不想去法庭,請律師又要花費,真煩。」
上法庭嗎?
首先,丁秀並不覺得艾倫那麼個妖嬈的gay,真的會去起訴。
其次,如果艾倫真的去起訴了,呵呵,那剛好,好久沒有動手了,有點手癢了。
「不用擔心,」丁秀搖頭,勸說了一陣。
時間匆匆。
艾倫帶著斯坦的槍枝收藏,踩著小碎步,扭著腰,氣鼓鼓的離開了艾萊柏。
不久後,丁澤等人也離開了酒吧,前往教堂。
按照凱文的想法,這場葬禮辦得頗為隆重,在教堂里進行了弔唁後,眾人轉移去了墓地。
凱文給斯坦選擇了一個頗為不錯的墓地,這裡風景秀麗,寧靜安詳。
「再見了,斯坦,」棺材入土前,凱文將手裡的花,輕輕放到棺材上,道了別。
幾分鐘後,車道上。
「回艾萊柏,我們喝個痛快!」湯米笑嘻嘻的提議。
美利堅人對於死亡的態度,確實挺有意思。
丁秀笑笑,覺得很好。
**************
又是新的一天。
看守所里。
在這裡呆了幾天,從沒有過好臉色,表情始終緊繃的菲奧娜,看上去真像是活死人一樣,麻木,呆滯。
對了,菲奧娜依然覺得自己比這裡的其她囚犯要好很多很多,也仍舊堅持利亞姆的事只是個意外,吸讀被抓,是個錯誤,並不認為自己有問題。
上午八點半。
「菲奧娜-加拉格,上庭,」獄警吆喝了一聲。
九點半。
菲奧娜被獄警帶到了法庭。
旁觀席上,維羅妮卡,莫妮卡,伊恩,卡爾,黛比,已經出院了的利亞姆,以及,糾結再三,更重要的是,過了幾天,怒氣消了不少的利普,全都在。
然後,丁秀閒著也是閒著,也來了,坐在離維羅妮卡等人稍遠一點的地方。
不一會兒。
「加拉格女士,」法官照例念了一遍菲奧娜的罪名,「初審的時候,你聲稱自己無罪,現在是否依舊堅持這個回答?」
聞言。
律師立即起身,儘可能巧舌如簧的為菲奧娜辯解,說菲奧娜一個人養活了那些孩子,多麼多麼不容易,後來跟羅比吸讀,純粹是因為情緒崩潰,犯了蠢……
當然,也說了菲奧娜願意交待出害利亞姆住院的獨品是誰給的,儘管,如今這種情況下,意義已經不大,畢竟羅比之前跟菲奧娜一起被抓了。
律師說完。
法官點了點頭,再問菲奧娜,「加拉格女士,剛才的問題,你的回答是?」
菲奧娜聽見,臉色蒼白,下意識回頭看了看黛比等人,再收回視線,咬了咬嘴唇,聲音發顫的回道,「我有罪。」
此話一出。
之後的流程走起來就快了許多。
法官說了一堆屁話,然後宣判,「.…..本庭判處你六年有期徒刑,如果表現良好,三年後可以假釋,結案。」
話聲入耳。
六年…….
轟!
即便此前已經設想過無數次,此刻親耳聽見,菲奧娜就還是瞬間身子一軟,徹底站不穩,往地上倒去。
律師見狀,只好趕忙扶住。
與此同時。
旁觀席上的維羅妮卡,莫妮卡,黛比三人,默契的身子都狠狠晃了晃,腦瓜子也嗡嗡嗡的。
六年啊…..菲奧娜要被關六年!!!!
維羅妮卡等人不敢想像,無法接受……
身為當事人的菲奧娜,已然淚如雨下,完全崩潰,以至於,腿軟的根本都走不了路,兩名法警只好將菲奧娜慢慢拖了出去。
一點點的,如同爛泥一般的菲奧娜,消失在了維羅妮卡等人的視野中。
這樁案子,塵埃落定。
丁秀笑笑,看了一眼維羅妮卡等人,起身離開。
他相信菲奧娜肯定蹲不了六年牢,最多三年就能出來。
他不確定的是,這一次坐牢,會不會讓菲奧娜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大概是不能吧。』
『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丁秀一邊走,一邊無聲念道。
這時,對菲奧娜的恨意已經減輕了許多的利普,儘管腦瓜子還是嗡嗡嗡的,但就注意到了丁秀的離開。
下一秒。
利普根本說不清楚為什麼,噌一下,起身朝丁秀追了過去。
追出了法庭,利普追上了丁秀,一張臉緊繃的一塌糊塗的問,「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菲奧娜不能坐那麼多年的牢,以她的性格她的脾氣,她會死在監獄裡的。」
丁秀聽見,忍不住笑了,覺得這些加拉格,是真有意思,「先出去吧,這裡不允許抽菸,我們出去抽根煙。」
利普都快急死了,「丁秀,你幫幫忙,菲奧娜雖然有很大的問題,但,不應該死在監獄裡!」
丁秀懶得多說,腳下不停,往外走去,走到法院外的吸菸區,才停了下來,掏出香菸,抽出兩根,遞了一根給利普,自己再點著一根,吸了一口,「香菸真是個好東西。」
利普真快炸了,死命瞪大著眼睛,注視著丁秀。
丁秀真心覺得自己再這麼打岔下去,利普的暴脾氣絕對會發作,很有可能會大吼大叫起來,於是,吐了一口煙氣,便開了口,「你說的太誇張了,菲奧娜不算特別蠢,還是懂得趨利避害的,應當不會死在監獄裡。」
「至於說,你讓我幫忙……」
「說實話,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真不知道,對於菲奧娜,除了建議她在監獄裡老老實實,別惹事,找機會立功減刑外,我還能做什麼。」
利普狠狠挑了挑眉頭,「你認識市長,你說不定還認識那座監獄的獄長,如果你願意,你肯定能幫到忙!」
丁秀笑笑。
菲利普-加拉格同志,的確很聰明啊。
他確實認識那座監獄的獄長,不算太久前,還一起吃過晚餐。
不過…….
不著急。
別的不說,菲奧娜至少得在那座監獄裡呆上一年才行,不呆上這麼久,學不乖。
「那這樣吧,我這人比較喜歡做交易,」丁秀看著利普,再吸了一口煙,「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
利普額頭青筋跳了跳,「什麼交易?」
「你考上芝加哥大學,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我會去談談讓菲奧娜提前釋放的事,」丁秀如是平靜言語,「當然,在此之前,我會承擔你們的生活費用,前提是,你們別像以前那樣瞎搞。」
「在我看來,你們的生活不用愁了,你們再胡搞亂搞,出了事,就沒理由辯解了,你覺得呢?」
話聲入耳。
利普沉默了,大腦飛轉開來。
真心話……利普真不知道加拉格們還會不會胡搞亂搞。
「你能保證到時候把菲奧娜弄出來?」只有小聰明的利普,這種時候,又用上了小聰明,問道。
丁秀聽見,直接樂得不行,要笑死了,「利普,你什麼時候能有點真正的聰明?你從哪裡看出來,我開出了這麼好的條件,你有資格討價還價的?」
利普可不喜歡丁秀的這種話,以及態度,「!!!!!」
「你有三秒鐘的時間考慮,想好了再回答,」丁秀望著利普,笑著再說。
一秒,兩秒……
「我答應!」利普不敢失去這次機會,急忙說道。
這一刻。
一直生活在南區這個貧民窟,一直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比南區其他所有人都牛逼,很膨脹的認為世界不過如此的利普,從某種角度來說,算是上了名為【社會】的一課。
以後,利普會成熟起來嗎?還是,仍然得等到失去一切,毀了自己的人生後,才會慢慢成熟呢?
丁秀不確定,就像他不確定菲奧娜經歷了這一次牢獄之災,會不會有所改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