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陽再次道謝。
「我有今日是桑莫汗王賜予,我效忠汗王也敬仰公主,為你們效力是我責任。」
男子豪爽灑脫,看女子的目光溫柔又明朗,靠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們北戎男人能豁出一切保護傾慕姑娘。」
說完又一笑,親自幫她將馬牽來。
「我以後還能再見到你嗎?」
望著馬上的人索維目光灼灼,那份不舍溢滿眼眶。
察覺到問得多餘,他自嘲笑著,語氣失落,「你不會再回來了吧。」
目不轉睛盯著女子,似要把她樣子牢牢刻在心上。
馬背上的欣陽身姿筆直,回望了眼鄴城,美麗的眼眸異常堅定,「我會回來,帶著梁國鐵騎。」
看回男子,欣陽粲然一笑,「給你繼續為我效力機會。」
男人沒說話,眸底滾動的炙熱似要把人吞沒。
欣陽策馬離去,索維目送一行人,直到身影越來越遠再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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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雲軍營,
自得知北戎變故,時晏日夜憂心妹妹,意欲隨使團同去,被臣子勸阻。
「微臣知王爺心系公主,但殿下還是不去為好。」
上官齊勸道:「萬一商談不順,北戎將殿下扣留,我們便多了人質在對方手裡,處境更被動。」
「沒錯,殿下還是在這裡等消息吧。」
知曉臣子說得有理,時晏點頭應下。
外頭一陣匆匆腳步聲,上官元錚掀簾入帳,少年因激動聲音都顫抖,嘰哩哇啦一通稟報。
聞言眾人又驚又喜,時晏踩著矮桌一躍而過,朝城門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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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小心。」
欣陽在兵士攙扶下下了馬,抬頭望著高聳城樓。
幾年前從這裡告別故土,本以為此去便是永別,不想今生還有機會回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就見兄長朝這邊奔來,欣陽心尖一動,蒼白臉上浮起笑意。
闊別已久的兄妹緊緊相擁,親人懷抱的溫度衝散了一路的驚險疲憊,欣陽漂浮許久的心終於落定。
像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時晏眼眶泛紅,直到聽見妹妹負痛的悶哼聲。
「怎麼了?」時晏緊張地上下打量著她,「可是身子不適?」
欣陽搖搖頭,安慰地笑了笑。
同行的親兵俯身一禮,「回殿下,出了北戎後我們在兩國邊境遇到一隊匪徒,是專門劫掠沿途客商的流竄賊人,打鬥中公主受了些傷。」
注意到妹妹腹部帶血的繃帶,時晏心一揪。
上次分別之際她還是明媚如花的陽光少女,如今再見卻是一身傷痕悲愴。
「走,我們回家。」
欣陽身子騰空,被兄長穩穩抱在懷裡。
又看了眼小外甥,時晏讓人帶著孩子一同跟上。
衛冰輪聞訊趕了來,就看到受傷的欣陽被賢王抱走,遠遠望著,只見她一身平民裝扮,似臉色蒼白,男人心咚咚跳著。
紫嫣得知消息一頭衝進寢殿,喜極而泣的人一面給外甥女處理傷口一面絮叨回來就好。
這功夫,時晏等人也聽親兵將一路經歷詳細道了來。
「公主不愧是帝後女兒,智勇雙全。」
處理完傷口,紫嫣拉著外甥女手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滿腦子都是她幼時機靈可愛模樣,那時瀟灑自在的姑娘而今卻經歷這麼多波折。
「回來就好,所有苦難都過去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傷害公主。」
母子的平安歸來扭轉了當下局面,梁國化被動為主動。
「等傷好後就回京城。」紫嫣說著,「做回尊貴公主,以後再不受這種委屈。」
「不,我不回去。」
欣陽眼神堅定,「我要向父皇借兵,我要親自率軍打回北戎,斬殺逆賊,奪回屬於我兒子的王位。」
「北戎那破地方有什麼回去的。」紫嫣不贊成,「就留在母國,留在你父皇母后身邊,後半生無憂無慮。」
欣陽哪裡肯,親自給父皇寫信上請,懇請父皇出兵相助。
房間外,衛冰輪獨身而立,望著房門數次想進去卻又收回步子。
信件送出後欣陽等候著回應,這兩日妙儀知意日日陪著她,時晏無事了也守在妹妹身邊。
掛念著心中大事,欣陽日夜期待父皇消息,期間偶爾陪兒子在外透透氣。
前些日子奔波逃命孩子吃不消,休息了數日才緩過來。
看著草坪上玩鬧打滾的兒子,這么小的人失去父親,跟著她一路顛沛流離,欣陽說不出的疼惜。
不遠處的衛冰輪靜默而立,目不轉睛看著女子。
過去那雙明亮灼人的眼睛失了光彩,記憶中燦若驕陽的姑娘如今沉冷淒迷,衛冰輪捂著胸口,眉心緊皺。
片刻後欣陽帶著孩子返回。
衛冰輪立在前方,期待的雙眸盯著女子,希望與她目光交匯,卻見她目不斜視從身邊經過,似從未認識般,不曾有一瞬停留,一如出嫁那日決絕。
她翩然而過,不著痕跡,衛冰輪垂下眼帘,遮住了眸底淒迷。
一連快兩個月京城沒有消息,無君王命令使臣等人也不能自行返回。
衛冰輪不止一次在公主寢殿外徘徊,卻終始終沒有勇氣求見。
欣陽等的心焦,琢磨著再無消息便親自去京城向父皇請命。
這日午後,用過午膳婢女將孩子帶去休息,人走後欣陽也躺下身。
北戎鄴城駐守著十萬兵馬,歸索維統率,那人倒是忠義之輩,若得他相助如虎添翼。
滿腦子都是復仇大計,這麼想著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朦朧間察覺到身邊有動靜,欣陽睜開眼。
看到床邊坐著的人,先是一愣,隨即猛然坐起身。
「父皇母后?」
見到雙親朝她笑著,欣陽揉了揉眼睛,確定這不是做夢。
驚喜的人一頭扎到蕭胤宸懷裡,「真是父皇母后,你們怎麼來了!」
蕭胤宸輕撫著女兒後背,聲音溫柔至極,「你不肯回京城,父皇母后只能來看你了。」
聽說女兒在燕雲,夫婦倆怎能坐得住,留下太子監國親自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