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一度認為自己能解決如今身上困境,認為他最後一定會重新站在洛雪蟬面前,他對薛彥清說的不懼,也有此意。♟✎ ➅❾𝔰н𝕌ˣ.ςόM 👻♪
可如今洛雪蟬出乎意料的站在自己面前時,蘇澈他卻有些懼了,畢竟世事無常難料..
他難得改變了自己的計劃,心中說服自己,反正是同路,反正就護她去帝郡一遭,等到了帝郡,也就分開了。
若是事態最後到了無可轉圜的餘地,若是身上困頓最後無解。好歹最後的這段時間裡,還曾經有她在身邊...也不至於淪落到毫無念想。
就再貪戀,一回吧。
留她在身邊,她想當侍女就由著她,就權當是報復尊上大人往日的惡劣的行徑吧?
洛雪蟬聽他終於鬆了口,也顧不得其他了,她嘴角上揚,眉睫彎彎宛若月牙,平日清冷的面容此刻笑的燦爛如花。
「那就說定了。」
「嗯。」
蘇澈也是第一回見到笑的這般開心的洛雪蟬,胸膛中的心跳止不住的加快。
他不就是答應了她一件事嘛...以前都不知道答應幾回了。
至於這麼高興嗎?
要是洛雪蟬以前也那麼坦率就好了。
然而其實她已經很坦率了,她抱著他的時候。身體每一個處地方都在訴說滿足,只是臉皮薄的她,拉不下臉。
嬌容難得含笑的洛雪蟬又伸手輕輕拉了拉身前蘇澈的袖擺,探頭柔聲道,
「你方才與那狼妖,還有那婦人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蘇澈疑惑道,
「你沒有修為,如何得知我與那二人說了話。」
更準確來說,蘇澈是和那婦人傳了音,說的當然是不能在大庭廣眾下說的話。
洛雪蟬挑了挑眉梢,卻沒有回答蘇澈,她不光知道他傳了音,還知道他留手了呢,那狼妖定然沒有死。
「快與我說說,你和他們說了什麼?」
蘇澈也轉移話題道,
「洛小姐方才還沒吃飽吧,不如我送你去客棧,用完膳順便給你訂間房間留宿,我們明日啟程。」
洛雪蟬見他不想說,也沒再提,又徑直問道,「你與我一起住嗎?」
蘇澈搖了搖頭,「我住這就好了。」
洛雪蟬點了點頭,語氣很是自然,
「那我也住這裡便是..」
「你...」蘇澈對這樣的洛雪蟬有點沒轍,以前的尊上大人是我行我素又有些拒絕交流的意味,但蘇澈本就沒什麼事要她聽自己的,現在卻是不同了。
她變了性子,卻還是自說自話的。
蘇澈答應了洛雪蟬後便覺得如釋重負,也才想起自己還有事未曾處理。
「你先在此,我還有事出門一趟。」
蘇澈出門邁出一步,衣角又被洛雪蟬的小手拉住了。
「你這次...不可騙我?」
她說的這次,意指上次蘇澈的食言,
兩人心照不宣,蘇澈沒有回頭,輕聲「嗯」了一聲。
「那你要早點回來。」洛雪蟬似乎還不放心。
「好..」
蘇澈百感交集,他的尊上大人現在好像變得太過黏人了...?
蘇澈出門後就去了清幽殿在煙行郡的分部,找到了聶文灼。
分部的密室就在聶文灼那普普通通的平房之下。
「恭迎堂主。」
蘇澈沒搭理他,隱沒著身形進屋後就往內里走。
「給我尋處房間,不得讓他人進來擾我。」
「是,堂主大人。」聶文灼急忙稱是。
密室之中,蘇澈進屋後,屋內就啟動了屏蔽外物的靈陣。
他信手微晃,手中黑氣森然而出籠罩在屋中的床榻上,一具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年身形緩緩在其上凝練為實體。
蘇澈先前揮刀斬妖時,刀鋒附著黑氣,刀身刀背則無,如此一來揮出的刀氣附著旁人無法看見的黑氣,便能藉此用黑氣裹住這白狼妖,同時也能將人短時間內連同黑氣一同拉入儲物空間之中。
蘇澈略微探查了一下他的生命體徵,發現辰化已然去除,他便再下了一道禁製作為保險。
他會救這白狼妖杜辰,倒也不算是因為杜家母子起的惻隱之心。
這白狼妖未曾傷過人,不過是因為中了辰化失去了心智,但還是勉強控制著自己不曾害人,於是蘇澈才會救下他,也沒有把他押送給刑捕司。
律法無情,人有之。
但白狼妖要是一開始心智完全淪陷,行兇殺人,那蘇澈也不會留他性命。
再過不多時,蘇澈就出了密室,又喊來了聶文灼。
「我方才那間房間裡有個少年,你在煙行郡時日已久,興許認識。」
聶文灼聯想了一下蘇澈今日在城中做的事,遲疑道,
「莫非是今日那..」
蘇澈沒有回答,淡淡道,
「看好他別讓他死了,晚些時候會有位婦人來尋他,你給他們些盤纏,送他們出城。」
「是,堂主大人。」
蘇澈吩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他緩步走在街上,此時腦內神識卻在感知著方才自己從辰化的白狼妖身上吸收到的東西。
蘇澈體內的靈脈之中,黑氣正在緩緩吸收著一紫一白兩道奇異的能量,這就是導致妖族和妖獸們辰化的墜星之力。
他皺了皺眉頭,這兩道能量,有些類似黑氣,比如蘇澈可以感覺到這兩道能量可以用來驅使魔封千幻,也可以融入黑氣進行補給。
但比起來和黑氣其實又大不相同,那道紫色能量比起墨淵黑氣,隱含了不少的血腥戾氣,想來就是這道能量導致妖族的辰化。
而黑氣雖能吸收,但並沒有此等威能。
黑氣無形無質,也無天地靈氣的屬性,更像是一團混沌。
——
晚間,洛雪蟬端坐在四四方方的餐桌前,她素手托著香腮,凝望著蘇澈在鍋灶前忙活。
「對了,辰化又是何緣由?」洛雪蟬好奇道。
蘇澈正給洛雪蟬下著麵條,一邊下廚一邊回答道,
「那是一年前星墜之日惹出的亂子。」
「一年前?那我怎麼不知..」洛雪蟬疑惑道。
蘇澈嘆了嘆氣,「洛小姐自己好生想想吧。」
一年前他還在清幽殿,當然和她稟告過了。
只是尊上大人那時慵懶得很,他說要讓下面的人出去多多分人查探,好做應對。
而那時的尊上大人卻窩在書桌後,嫌棄那太師椅不夠舒適,反倒把他叫了過去,螓首靠著他的肩膀,自己全神貫注地看著話本。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你做主便是,何須問我?」
洛雪蟬思索片刻,隱約記起些片段,但模糊不清。
蘇澈端了兩碗麵條出來,見她依舊茫然的神色就知曉洛雪蟬定是都記不得了,索性就重新講了一次。
「星墜之日,也被某些人稱之為,災變之劫。」
「此事還要從一年前的七星連橫之日說起..」
一年前的那日,自天外突然紛紛降下許多奇異碎石,如同星辰流火般墜地,之後化為了細細碎碎皈依的光點消散在天地之間,無影無蹤。
此後,妖族、妖獸、靈獸等鳥獸蟲魚飛禽走獸,都可能會受其所害。
受此等光點影響,本來溫順的族類也可能變得性格癲狂,本來是群居的族群也可能內里廝殺,性情大變,難以控制自我。
墜落之星辰所染,有人開始稱其為辰化。
但辰化的妖族妖獸在這一年內出現的次數還算稀少,也還未曾聽聞有人族修士會辰化。
蘇澈便是盯上了煙行郡出現過辰化妖族的傳聞,猜測辰化是否與墨淵黑氣有關,同時也是為了查探更多的東西,才進了煙行郡刑捕司當上執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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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聶文灼的屋前,杜娘子正面色凝重站在門前。
「想找你兒子,日暮時分去城西尋聶文灼,記得莫要讓人撞見,也不可再與他人提及你兒子是何人。」
那位執刑官大人路過她身邊時,是這麼說的。
這無疑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杜娘子先是緊張兮兮的四處張望,確定沒人看見她後,她才敢快步上前敲門。
「聶老先生,我..」
「快進來吧,那小子還沒醒。」
聶文灼急忙把人帶進來,也知曉了蘇澈的用意,人死不能復生,更不能在人前復生,已經成功恢復成人形的妖更是如此。
妖族與人族本就勢如水火,近年來大虞朝廷倒是對於流落在境內的妖族起草了些有利於兩族交好的草案,可推行下來也是頻頻受阻。
蘇澈如果當著老百姓和刑捕司的面把人救下來,那反而是害了那對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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