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杭事了。
還未到帝郡,蘇澈已經先在大虞朝聲名鵲起。
先是平南王入魔殘害百姓女子一案,再到鬼域豐羅城破人亡的懸案。
最後就是江杭城幾日內連續發生的幾件大事。
雲海幫令人啼笑皆非的城外聚眾內亂,本就有人猜測到了蘇無棄頭上。
蘭亭詩會,史無前例的一魁雙人,其中就有蘇無棄,而另一姑娘還是傳言中許久不曾面世的,大虞洛家千金。
而詩會當晚便是星墜災劫。
這次可是確鑿無疑,據在現場的兩位大儒,還有刑捕司一眾人等所言。
蘇無棄一人便鎮壓了就算城滅人亡也實屬正常的大災。
中州奇聞錄收到消息以後連夜撰稿。
星墜大災再臨,流雲閣道子一力平難,還有佳人在側輔佐,疑似是一舉奪魁的刑部洛家女。
藉此消息,也不知道從那漏出來的流言。
蘇澈從煙行郡一路走來的名目就變了。
從上京傳信變成了他身為流雲閣道子,去煙行郡當執刑官,就為了接洛大小姐回京。
兩家早有瓜葛,喜事更是板上釘釘。
波光泛起的河面上,兩旁是連延不絕的青翠群山,一條雄偉的船艇行駛在川流之上。
躺在床鋪上的蘇澈看著手上的信刊嘆了口氣,朝窗外的白鶴說道,
「多謝鶴兄送來信刊,還為我講述這些流言。」
那白鶴只是撲棱了幾下翅膀,又叫喚了幾聲,便離開了。
今日季折不在白鶴身旁,白鶴的身影看起來都有幾分孤寂了。
不過蘇澈不知道的是,白鶴離開後,又先飛到飛空艇甲板上,一位白衣倩影給了他一袋靈石,白鶴這才飛走了。
蘇澈是今早醒過來的,尊上大人就一直陪在他身邊。
蘇澈一問才知道他已經睡了足足五天五夜了。
飛空艇也已經從飛行模式變成了輪渡模式了。
從江杭一路順流,再不久就要到達帝郡了。
倒也正常,他長睡不行,於是飛空艇就先啟程了。
蘇稚、鍾知儀等人也一直跟著,就是康方平不知所蹤。
商白家傳了信,也沒見他趕過來。
最後時間實在緊迫,商白家只能讓人在江杭尋找等待康方平,要是找到了人,再知會康方平他們的行蹤。
要問為什麼時間緊迫?
那就要問此時從房外端著碗淡粥施施然走進來的洛大小姐,尊上大人了。
「凝兒怎麼這麼急著回帝郡了?不是還想在江杭多玩幾日?」
「蘇大人覺得呢?」洛雪蟬面無表情道。
她側坐在蘇澈的床榻邊緣,將裙擺拍平,又把手上的托盤放在大腿上。
這才拿起粥,舀了一勺要餵蘇澈。
蘇澈垂眸看了眼她白嫩的指尖握著的小米粥,還沒說話呢,洛雪蟬往回收著手,又低頭微張紅唇,吹了吹。
「好了,不燙了。」
「我自己來吧。」
洛雪蟬不接他的話,清澈的眸子望著他,只說那三個字,
「不燙了。」
「.....」
蘇澈只能乖乖張嘴被她餵。
他乖了,洛雪蟬才回答起他的問題,只是看洛雪蟬的小表情,顯然頗為不滿。
「某人非要逞風頭,威風倒是威風,眼睛閉上了....我怎麼喊,怎麼給你渡靈力,你都醒不來。」
「身體虛成那樣....」
她咬著下唇,眸中眼波輕晃,柳眉緊鎖,
「不回帝郡救治,難道把你留在江杭嗎?讓江杭那群庸醫....治你嗎?」
「你為什麼總這樣...不知道自己身體情況,自說自話...非要逞能。」
蘇澈聽著,卻見尊上大人的那水潤的眼眸竟然紅了起來,說著說著還噙了淚花。
他剛想說什麼,這下卻慌了神,抬手輕輕撫著洛雪蟬的臉龐,輕擦她的眼角哄著她,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沒事了沒事了。」
洛雪蟬依然皺著眉頭咬唇看他,也不說話。
蘇澈索性將洛雪蟬腿上的白粥托盤拿開。
洛雪蟬這才開口,
「你睡了那麼久,該暖一下身體。」
蘇澈不聽她的,還是把那白粥放到桌上去,看他使喚靈力的模樣,倒是和以前一樣自如。
尊上大人還想餵他,又有些不開心了,結果這人下一刻就抬手摟住了她。
「要暖身子,這樣不是也可以?」
洛雪蟬愣了愣,眼睛都張了大些。
回過神才用小手拍了幾下他的胸膛,又擔心傷著他還不敢怎麼用力。
小聲嘀咕著罵他,
「粥是給你暖身子裡的,又不一樣。」
蘇澈充耳不聞,只知道抱緊懷中的嬌軟人兒,埋頭在她清香的頸窩上,
「是我的錯,惹凝兒擔心了。」
洛雪蟬被他擁著,也抬起藕臂抱著他的腰側,卻兀自嘴硬起來,
「我可沒有擔心,是你妹妹和師妹快急壞了。」
「有我什麼事。」
是是是,沒你什麼事,可也不知道是誰剛才都要哭出來了。
現在抱著他還在運轉著功法幫蘇澈引渡靈力呢。
蘇澈哪裡不知道這是尊上大人又嘴硬傲嬌了。
可這話他也不敢說出來,真說了。
臉皮子薄的不行的洛雪蟬怕是直接要和他急了。
只能旁敲側擊幾句。
蘇澈伸著指尖輕輕撫著洛雪蟬嬌軀的背脊,惹得她呼吸急促,鼻間輕輕哼唧了幾聲,他才開口道,
「那我怎麼聽說這五天來,凝兒衣不解帶,晝夜不分的照顧我呢?」
洛雪蟬清冷的雙眸已經有些迷離,又嫵媚的白了他一眼,抱著他的脖頸避開了他的視線。
「大人醒都沒醒,連其他人都沒見過,又哪裡來的聽說呢?」
他醒過來就見過自己和那白鶴,兩個小姑娘都還沒來呢。
蘇澈低聲笑了笑,抱著她,兩人的身體分開了些距離。
他追著尊上大人的嬌顏,抵著她的額頭四目相對。
又緩緩往下,鼻尖碰到了她的瓊鼻,鼻息交融,開口的時候,都快含住了她的唇瓣,
「我猜的..」
「難道我家凝兒看我長睡不起,會捨得嗎?」
洛雪蟬被他步步緊逼著,白皙的臉蛋已經紅得快滴血了,依舊咬唇輕哼著,
「怎麼不捨得,你這個壞東西,沒了...又當如何?」
蘇澈蹭了蹭她的香腮,一字一句在她耳畔緩聲吐出,
「那我家尊上大人呢?也這麼想嗎?」
此話一出,屋內寂靜如銀針落地,細微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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