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聞溪就這麼忙碌著,隨著生意逐漸走向正軌,她也結識了幾個官家娘子。
這日李祭酒家的小娘子過生辰,也給她送來了請帖,所以許聞溪便就去了。
生辰宴上,大家說起了北境的戰事,許聞溪這才知道前些日子鎮國公已經趕往了北境領兵抗遼。
因為是生辰宴,大家也沒有多談朝中正事,並且此宴會上大多都是婦孺娘子,大家對朝廷之事終究是避諱著。
一時間,許聞溪就算心中好奇,也不敢多問。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許聞溪準備出去透透氣,哪想還未徹底站起身,一盆滾燙的熱湯就這麼兜頭澆下。
一時間驚聲四起,就連許聞溪都驚恐地睜大了雙眼。
人在情急之下,或許是真能激發潛能,只見平日裡嬌嬌弱弱的許娘子,此時竟然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開了身。
而那盆本應該將它從頭澆到腳的紅油熱湯,只是撒濕了她的裙擺。
「嘶!」雖已入秋,但是衣服穿的依舊不夠厚重,一小部分的熱湯依舊滲到了鞋襪里,雖然已經降低了一點溫度,卻還是將許聞溪燙到了。
「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故意的!」天沒有潑到許聞溪,那名侍女立即跪到了地上。
場面一時間陷入了混亂,好好的生辰宴,就因為這件事變得微妙起來。
「你不是清河郡……」祭酒的小女兒話剛說了一半似乎想到了什麼,瞬間就閉了口。
可在場的眾人全都聽明白了,眼神一時間微妙的向許聞溪看去,又看了看地上依舊跪著的侍女。
最後還是祭酒夫人出來主持了大局,讓人先將那名侍女帶了下去。
之前聞溪娘子和清河郡主之間的事,她偶有聽說過,原本也不在意。
畢竟自己的相公只是一名小小的祭酒,而她的女兒也都許了人家,自然不會扯到請和郡主他們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糾紛中去。
只是沒有想到前些日子清河郡主高興時,隨手賞女兒的侍女,今日卻會弄出這麼大的事情。
現在想來,那是什麼隨手的事,從頭到尾都不過是郡主精心設的一個局,一時間祭酒夫人也有些鬧了。
回來之後祭酒夫人雖然派人來同許聞溪登門道歉,卻再也沒有提起那名侍女的事。
不過許聞溪也能理解,畢竟自己當時也聽到了「清河」兩個字,沒想到那位群主還真是難纏的很,自己已經明明離開了鎮國公府,卻還是對自己「念念不忘」。
可饒是再怎麼想,許聞溪也不可能真把郡主怎麼樣,只能一邊忍氣吞聲,一邊後怕又慶幸自己當時躲開了那盆熱湯,否則她如今定是已經被毀了容。
「娘子,腳上這個泡得挑開了抹藥,不然好的慢,你且忍著些。」紅姒雙目心疼地看著許聞溪腳上那被燙的燎泡。
「嗯。」許聞溪點了點頭,可縱使有了心理準備,可當紅姒挑開了燎泡時,她還是痛得縮緊了腳趾。
甚至到了夜裡,許文熙都覺得那腳在時不時的痛著。
辦夢半醒之間,許聞溪似乎感覺到了一陣涼意細細的抹在了自己疼痛的位置,而原本的痛意似乎也在漸漸散去,睡夢中皺著的眉頭也輕輕舒展開了。
第二天紅姒來看許聞溪腳上的傷。
「娘子昨夜重新塗了藥?」紅姒驚訝的看著許聞溪腳上與自己之前所用完全不同的黑色藥膏。
「嗯?沒有呀?」許聞溪回道。
「是嗎?看奴婢之前塗的藥膏,明明是褐色的,莫不是這藥幹了之後就會變成黑色?」
紅姒也不太懂,正想重新拿藥給娘子塗上,卻發現自己之前放藥的位置放了一瓶,完全不認識的小盒子,打開一看正是如今娘子腳上所塗的那種藥膏。
紅姒一時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回頭看了娘子一眼,見她似乎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想了想什麼也沒說拿過這新來的小盒子開始給娘子換藥。
當許聞溪看到這格外精緻卻全然陌生的小盒子是時,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但她同樣什麼也沒有說,卻也沒有拒絕,就這麼默默任由紅姒為自己換上了藥。
又過了兩日,京中突然傳開了一件事,清河郡主毀容了,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這位速來驕橫跋扈郡主突然被燙傷了。
許聞溪滿臉驚愕的看著同她說起此事的祭酒家小娘子。
「聞溪,這事會不會……不會同你有關。」小娘子欲言又止,終究是抵不住心裡的好奇心問了出來。
她還記得前段時日京中時大人所鬧起的風雨都是因為這位而起。
許聞溪立即收起臉上的驚愕,深吸一口氣,一臉平靜說道:
「只是巧合罷了。」
「……」小娘子看了許聞溪一眼,似乎自己又想通了什麼,點了點頭說道:
「確實應該只是巧合。」畢竟那麼大一頂帽子,誰能承擔得起。
可接下來的時間,許聞溪總是心神不寧,索性早早閉了店,同紅姒等人一起往自己臨時租住的小院子走去。
就當他們拐進一條小巷的時候,從兩邊突然衝出了兩名手提大刀的男子向她們砍來。
「啊!」因為紅姒在最邊上,她是最先受傷的。
許聞溪情急之下去拉了她一把,手臂也頓時被劈了一刀,好在紅姒為因為這一拉避開了要害。
「他們是沖我來的,你們快跑!」許聞溪甚至不用想,都知道這兩人到底是誰派來的。
「娘子……」
正當綠沫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小巷裡頓時又衝出了四人與之前那兩人纏鬥在了一塊,並很快占了上峰,將兩人拿下。
「劉二?」許聞溪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卻也瞬間明白,定然是那人不放心自己才會派人我著,否則也不會這麼快就有人來救她。
「女郎!」劉二憨憨地笑了笑,並順勢踢了剛才的那兩人一腳,竟直接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兩人頓時發出一陣慘叫。
聞溪聽著那樣的叫聲,不由皺了皺眉頭,而劉二以為她不願意聽這個,立即抬手卸了阿仁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