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陽謀

2024-08-09 20:14:42 作者: 容安
  聽到「嫁人」兩個字,綠沫立即想到了今日剛給自己送了絹花的王狗子,臉上頓時羞紅了,目光卻隱隱含著期待與甜蜜。

  許聞溪卻不疑有他,只當綠沫是單純害羞了。

  待綠沫挑選簪子的時候,許聞溪也開始看其他首飾,往日裡她都往素淨的挑選,如今卻哪個繁複、哪個奢華看哪樣,只要自己荷包里的銀票夠用就行。

  就在許聞溪主僕二人挑選首飾的時候,對面酒樓上卻有人發現了她們。

  「那便是沈家的沖喜娘子?」一個容長臉,眼尾炸花,眼下青黑的男人用手中的扇子指了指許聞溪的方向。

  一旁的狐朋狗友仔細看了看,說道:

  「是她,沒錯!」

  「哼!聽兄長說姐夫本是要提拔他的,結果莫名就帶了這個女人,還不讓姐姐鬧,該不會是姐夫看上這個小蕩婦了吧?」

  原來這人便是縣太爺的小舅子,之前知縣帶著他兄長去秉職,結果因為一點錯誤被時赫辰當著同僚的面罵了,後來還是經過恩師的點撥才重新找上了許聞溪。

  恩師所說的話馮知縣也不好和內子說,而且態度強硬,要知道這對於懼內的馮知縣來說可是從未有過的事,這要知縣夫人如何接受?

  可說也說了,鬧也鬧了,但馮知縣還是這麼一意孤行,甚至還說出了「再鬧就休妻」的話,知縣夫人又慌又氣,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回娘家告狀。

  雖然知縣夫人沒有明說,可在娘家人看來,向來好說話的姐夫突然這樣,定然是被許聞溪那個狐媚子給迷住了。

  這不,如今只是在路邊遇上,知縣夫人的小舅子羅冠宇就覺得不能讓自家白吃了這個虧。

  說他沒腦子吧!他知道指揮小弟動手不能當著眾人露面。

  說他有腦子吧!他決定等人到了就自己親自動手。

  於是當許聞溪剛為自己和綠沫選的首飾結了帳,準備換一家再看的時候,從側面突然撞上來一個人。

  接著便是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許聞溪心中頓時一陣「糟糕」。

  果然還不等許聞溪開口,一個男子的聲音便咋咋呼呼地在耳邊響起:

  「哎呀!我的古董花瓶!」

  許聞溪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個子矮小,滿臉麻子的男人正一副心痛至極的樣子對著地上的瓷片一陣哀嚎。

  男子哀嚎了一陣,發現許聞溪一句話都沒說,他也察覺出不對,立即抬頭對著許聞溪說道:

  「你摔壞了我的古董花瓶,你必須賠我!」

  「明明是你先撞上來的!」

  綠沫頓時就急了,這人怎麼如此不講理。

  「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撞上來的?」男子很是無賴地說道。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綠沫也是寸步不讓。

  男子搖頭晃腦地說道:「有人可以為你作證嗎?」

  綠沫看向周圍的眾人,可他們都匆匆錯開了自己的目光,明顯只想看熱鬧,不想捲入其中。

  無法,綠沫只能說道:

  「我們娘子能為我作證!」

  綠沫剛說完就引來了男子囂張的笑聲。


  「明明就是你們娘子撞得我,怎麼能讓你們娘子作證?」男子說罷還上下打量了許聞溪一眼。

  許聞溪一把拉住還要再與對方爭辯的綠沫,並對男子說道:

  「報官吧!」

  「什……什麼?」男子顯然沒有想到許聞溪竟然會主動提出報官,要知道這在以往都是他們用來恐嚇別人的。

  「我說報官吧!你覺得你沒錯,我也覺得我沒錯,既如此,那我們報官,讓知縣大人來好好地判判我們究竟誰對誰錯。」

  許聞溪的話音剛落,就見對方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顯然也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紙老虎罷了。

  此時羅冠宇就在對面的酒樓上看著,見自己的小弟落了下風,他罵了聲:

  「廢物。」

  就轉身往樓下走,決定親自出馬。

  「許娘子這是不打算賠我的花瓶了?」

  一個虛短尖細的聲音響起,許聞溪轉過頭就見到了一個身材瘦長好似竹杆的男子,手搖摺扇,邁著不倫不類的四方步走了過來。

  當聽到對方叫出自己的名字時,許聞溪就已經確定這人甚至這局確實都是衝著自己來的,便抵死道:

  「沒錯為何要陪?只要報官,我相信知縣大人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

  哪知,男子在聽了她的話後非但沒怕,反而還笑得前仰後合,好似聽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一般。

  待好不容易笑夠了,他才一臉「心疼」地看著許聞溪說道:

  「報官?報的哪門子官?你說你要報官,那你知不知道縣太爺是我姐夫!」男子說著還高高地揚起了下巴。

  男子的話確實是讓許聞溪驚訝了,她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和縣太爺扯上關係。

  可今天這局分明是衝著自己來的,莫不是縣太爺的意思?可自己和縣太爺似乎也沒有仇啊!

  許聞溪的腦海中快速略過了這幾次同縣太爺的碰面,可是實在是想不出有何不妥的地方。

  但是許聞溪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露怯,便一臉平靜地說道:

  「就算知縣大人是你姐夫,但我相信知縣大人定然也是個公正嚴明的好官,他定然不會徇私枉法。」

  許聞溪這話既是給馮知縣戴了高帽子,同樣也是將他架在了高台上。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娘子。」羅冠宇咬牙切齒地說出了後面三個字。

  他本就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也不將任何女子放在眼裡,沒想到才第一回合就在許聞溪這裡吃了憋。

  可許聞溪猶嫌不夠,接著說道:

  「並且知縣之上還有知州,我相信這天底下總有說理的地方。」

  許聞溪可不是什麼天真,不過是在用這話威脅對方罷了。

  「好!很好!」羅冠宇用扇子點了點許聞溪。

  就在許聞溪以為對方多少會忌憚,這件事能就這麼過了的時候,沒想到羅冠宇竟然惱羞成怒,突然動了手。

  「小賤人,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今天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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