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時赫辰的突然發難下了一跳,但是更驚人的卻是他對許聞溪的稱呼。
老封君震驚地問道:
「什麼夫人?」
就連的國公夫人都皺起了眉,一旁的孫靜柔不安地揪著手中的絹帕,顯然玉芝還未來得及將這件事告訴他們。
只見時赫辰莞爾一笑,拉起許聞溪的手說道:
「我決定娶聞溪為妻。」
這一瞬震驚的不止鎮國公府的眾人,就連許聞溪都是萬分難以置信的。
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不是只將她當做外室的嗎?為何現在突然又說要娶她為妻?
「荒唐!」老封君瞬間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面色陰沉的說道:
「聘為妻,奔為妾,不知她是誰家的貴女,竟然連這般道理都不懂。」
許聞溪的臉上瞬間閃過難堪,雖然當初在選擇同時赫辰一起入京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將會面對各種流言蜚語的準備。
可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她卻發現自己似乎也沒有那般強大。
明明當初自己拼命從沈家逃離,就是為了不做妾,為了主宰自己的命運,可如今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自己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跳到了另一個牢籠。
「這什麼狗屁道理老子不需要她懂,我只知道聞溪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她,我還就娶定了!」
說罷,時赫辰拉起許聞溪就向外走去,絲毫不顧眾人難看的臉色,直到在廊下遇見了正從外面的回來的鎮國公。
「真是要到哪去?」
鎮國公聲如洪鐘,虎背熊腰,臉上滿是曾經征戰沙場的風霜。
對於這個父親,時赫辰的感情是複雜的,但是不可否認這其中也有敬重。
時赫辰停下腳步,說道:
「家中不歡迎我,我自然是出府去。」
鎮國公皺了皺眉,沒應他的話,轉而看向一旁的許聞溪問道:
「這便是你帶回來的那個外室?」
許聞溪面色一白,卻隱忍地咬住下唇,而時赫辰則是徹底沉下了臉。
「她將是我的妻,不是你們口中上不得台面的外室。」
鎮國公皺了皺眉,卻沒有立即說出什麼反對的話,而是繼續問道:
「你打算娶她?」
「自然是要娶的,三書六禮,四聘五金,八抬大轎,十里紅妝都是要的。」時赫辰在說此話的時候,嘴角隱隱含著笑意。
一旁的許聞溪卻覺得鼻子酸酸的,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這麼呆呆地站著。
國公爺就這麼看著時赫辰,過了半晌,點了點頭說道:
「你自己拿主意便是。」
可話音剛落,國公夫人略顯急切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國公爺!」
接著便見到國公夫人聘聘婷婷地走了出來,面上雖然帶著笑容,卻多少有絲強顏歡笑的意味。
「二爺有了自己喜歡的人這自是好事,可是……」國公夫人拉過一旁的孫靜柔,小聲說道:
「可是國公爺別忘了,二爺同靜柔石有婚約在身的啊!」
「嗯?是嗎?」鎮國公愣了愣,他並不記得有這件事。
國公夫人心頭一梗,卻還是溫柔的笑著說道:
「你莫不是忘了,在二爺去江陵前一晚,妾身曾與你提過這件事,你當時只說一切憑妾身做主,妾身想著靜柔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第二日便同妾身的母家提了這事,他們也是同意的。」
鎮國公回想了以下,點了點頭道: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一旁時赫辰冷哼一聲,說道:
「你們在做這番決定的時候,可有經過我的同意?」
國公夫人滿臉溫柔地笑了笑,說道:
「二爺想娶心愛女子做母親的自然能理解,可婚姻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件事我也是同你父親商議過的。」
說到這裡,國公夫人微微一頓,看向一旁的許聞溪,一臉賢良地接著說道:
「當然,這也並不是要二爺同這位娘子分開,只是要委屈這位娘子做妾而已,不過相信這位娘子若是真心喜歡二爺,定然不會在意這些的。」
人在無語至極的時候,似乎真的會被氣笑,只見時赫辰勾了勾唇角,嗤笑一聲,掃了鎮國公一眼,轉而向國公夫人問道:
「你喜歡父親麼?」
國公夫人的目光微微一頓,臉上的笑容微僵,繼而一臉溫柔的看向一旁的國公爺,說道:
「我同國公爺相敬如賓。」
「那就是喜歡咯?」時赫辰點了點頭。
國公爺蹙眉說道:
「如今談的是你的事,你問這些作甚?」
時赫辰笑著道: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給我父親做妾也挺好的。」
時赫辰在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國公夫人,眼中是無盡地冷意。
這一次國公夫人臉上的賢良是徹底繃不住了,就連國公爺都皺著眉斥道:
「胡鬧!」
哪想時赫辰根本不在意,而是直接說道:
「她不是說,只要喜歡就可以做妾?怎麼到了她就不行了?」
感受到手中小手的冰涼,時赫辰拉起許聞溪的手,安撫地拍了拍才掃了眾人一眼,提聲說道:
「本官在朝為官這些年,看來是太好性了,讓你們都忘了本官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叫你一聲母親就真以為自己能占著身份在這府中作威作福,插手本官的事了?」
鎮國公瞪著眼睛,指著時赫辰怒斥道:
「你給我閉嘴!」這個小兔崽子怎麼又開始放渾了?
哪知時大人根本不帶搭理,不顧國公夫人難看的臉色和搖搖欲墜的身子,接著說道:
「收起你們的心思,本官還能忍你們些時日,若是敢背著本官找本官夫人的麻煩,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氣了。」
「你個逆子……」鎮國公這是真的火了,這兔崽子眼中還有一丁點他這個父親嗎?
雖然如今的國公夫人是續弦,但好歹也是他的妻,是這府中的女主人,這兔崽子竟然還這般下面子。
正在這時,屋內的玉芝突然急聲呼道:
「不好了!老封君暈過去了。」
鎮國公立即帶著國公夫人匆匆往屋內趕去,一出鬧劇就這麼戛然而止了。
但沈輕舟卻帶著許聞溪往人流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