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瀟瀟既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
許宴皺眉,不是很贊同;「小亭子早就查過,我也親自將小亭里里外外的都看過一遍,什麼都沒有,就是一個普通的小亭子而已。」
寧瀟瀟去了荷花池,此刻池中,一片敗相。
甚至池中水都少了很多,寧瀟瀟指著荷花池問許宴;「不知許公子可曾搜過這荷花池?」
許宴皺眉,搖頭後反駁;「雖不曾搜過,但我覺得,我父親不可能將密室或是東西藏於地下。」
「也就是說,許家祖宅之中,什麼地方都搜過了,算是被你翻了一個底朝天,仍舊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所以你就放棄了。」
寧瀟瀟眼眸沉沉盯著荷花池中,繼續道;「這裡是唯一沒被查的地方,不如就再看看,若是真的找到了呢?」
許宴沒吭聲,心中仍是不相信,但的確許府上下,就這一處未曾查過。
寧瀟瀟對雲澤吩咐道;「讓府中的下人都來這裡,就說這荷花池需要清理,需要他們清理一番。」
而後寧瀟瀟便在岸邊看著,不消一會兒,雲澤便帶著一眾奴僕來了荷花池。
許家後院並不大,所修建的荷花池也不是很大。
約莫等了兩三個時辰,寧瀟瀟見清理得差不多後便叫了停。
讓雲澤每人賞了銀子後下去,而她則在岸邊仔細地看著。
許宴、寧熠、薛琪也盯著池子看。
半晌後,寧瀟瀟說;「多餘的去除後,剩下的則需要我們來做,你們需要換身衣服嗎?」
許宴毫不猶豫地下去摸索,一寸寸地尋找。
薛琪毅然如此,寧熠心有嫌棄,但也下去尋找了,寧瀟瀟雲澤也同樣下去尋找。
在岸邊時,覺得並不是很大,下去後,方覺有多大。
五人一同尋找,搜索得很細緻,幾乎是彎著腰一寸寸地去找。
幾人尋好幾個時辰,天幾乎都要黑了,就在他們快要放棄的時候。
雲澤拿著一包東西,驚喜的說道;「小姐,小姐你看是這個嗎?」
寧瀟瀟瞧見了雲澤手中的東西,是由一層層的油紙包著的,雖表面有淤泥,但仍舊能看出那裡面是裝了東西的。
她也笑道;「是,應該就是了。」
許宴也有些不可置信,他其實都想放棄了,身體早就到達了極限。
看見的那一瞬間,許宴身體踉蹌了一步,跌坐在地。
薛琪就在不遠處,及時上前去將人扶住。
寧瀟瀟揚聲道;「辛苦了大家,先回去洗漱吧,待會兒許公子再來書房一趟,我在書房等你。」
說著也上了岸邊,帶著雲澤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兩人先洗漱。
寧瀟瀟有些好奇,如此費心去藏的東西,必定是有些什麼的。
等她拿著那包東西的時候,寧瀟瀟又有些猶豫,要不要打開看。
但若是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必是要查的。
堅定了心中想法,寧瀟瀟將書桌旁邊點了好幾盞燈。
深呼吸一口氣,而後緩緩將包裹在外的油皮紙撕開,許多層之下是一卷牛皮包裹,裹得密不透風。
寧瀟瀟用剪刀將外層的牛皮剪開,終於得見裡面的東西。
油紙所寫,用的是上好的墨,遇水而不化,若是幾十年後再去找,依舊不會變。
寫著滿滿一頁,密密麻麻,字跡雖小,卻透著娟秀。
寧瀟瀟皺眉,這一看便是女子寫的。
她對著微弱燭火仔細地看去,信的開頭便是;「若有一日許家所做之事能重見天日,我希望有人能將你所看到的,公之於眾,讓許家恢復清白。」
「許家,無罪!」
寧瀟瀟看得心頭一酸,這應當是許家祖母所寫。
寧瀟瀟想起來了,那個慈愛祥和的老太太,愛看戲,喜歡小輩承歡膝下,整日都是笑模樣。
信很長,也很短,寧瀟瀟花了不到一刻鐘便已經看完。
不知不覺中,寧瀟瀟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冰涼一片。
許宴進來便見到了寧瀟瀟如此模樣,見她的手中拿著那薄薄的一張信紙。
上前,問;「可否讓我看看?」
寧瀟瀟一抹臉,將信紙疊好,問許宴;「信中之事,如今只能你知我知,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連你姐姐都不可以,你知道嗎?」
「嗯,我發誓。」
許宴很是鄭重,寧瀟瀟盯著他,半晌將信給了許宴。
許宴小心接過後,坐在一側就著燭火一字一句地看了起來。
寧瀟瀟想著信中所說之事,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兒。
若信上所說是真的,那就能解釋為何當年的父皇如此看不慣她,如何狠心讓她去南國了。
信上說,許家祖父曾是先太子太傅,後太子倒台,為了保住許家,表面上讓許家告密,向先皇投命狀。
實則背地裡,是為了保護先太子唯一的血脈。
狸貓換太子將年幼的小女孩換成了當時賢妃之女,而賢妃之女成了許家一女。
如此順利,只因當時的賢妃是許家出的嫡女,入宮成了賢妃。
先太子賢德,待人溫和,實施的政策很得民心。
當時的許家願意如此做,先太子一黨,當時因為被謀害,幾乎覆滅,唯有許家留了下來,苟延殘喘。
一切只為了照顧好當時先太子唯一的血脈,許家凡是知道此事的人,莫不是三緘其口,從不外說。
小時候,寧瀟瀟記得,母妃還在時,父皇對她的態度還好,說不上冷淡,母妃雖對她好,但透著客氣。
是後來漸漸長大,母妃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但那時候的她只覺得是自己做得不夠好,不能得到父皇的青睞,所以母妃還如此。
後來母妃生病,纏綿病榻。
每次她去看母妃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因為那時的母妃不允許她去瞧她。
偶然,有一次,寧瀟瀟聽到了那時的母妃囈語,喊了句;「昭昭,我的昭昭,母妃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若有來世,母妃定會好好待你,絕對····絕對不會讓你······」
她當時的話,並沒有說完,可寧瀟瀟那時的年紀小,聽到這話,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