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川隨便又問了幾個問題,並沒有得到太有價值的情報,除了知道這人叫王偲,之前是討債公司的,其他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不過既然是討債的,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之前他能如此果斷的殺掉深潛者,還打算毫無顧忌的從背後對著李凌川下狠手,之前估計就沒少幹過威脅或者使用暴力的事兒,末日來臨之際,在道德和人性的底線都完全不用在意的現在,往往是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才能活到最後。
見已經問不到自己想要的情報了,李凌川指揮著幾隻深潛者放開了他,隨後又衝著躺在地上的王偲說道。
「站起來,跟我走。」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王偲的動作非常的遲緩,就好像是一個還沒有習慣自己身體的嬰兒一般吃力的爬了起來,隨後又東倒西歪搖搖晃晃的站直了身子,那動作怪異的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跌倒一般。
看著對方那失去焦點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天花板,嘴巴微張著,白沫和口水順著他的嘴角滴落了下來,李凌川慢慢的皺起眉頭思索起來。
看上去貌似自己第一次強行對人使用這個能力,有些沒有掌握好力度,眼前這人的精神恐怕都被他給完全毀掉了。
接連嘗試著對眼前的王偲下達了好幾個命令,雖然都得到了反饋,對方看上去也能明白命令的含義,但他卻動作遲緩的像一隻樹懶一樣,並且偶爾還會做出四肢不協調的怪異舉動來,讓李凌川放棄了帶著他一起走的打算。
就他現在這種渾渾噩噩又動作遲緩的樣子,就是拿來當個移動背包都費勁,思來想去,恐怕也就遇到怪物時扔出去當誘餌,爭取逃脫的時間還有點用了。
於是李凌川便放棄了帶著王偲一起走的打算,沒有接到命令的王偲就像是一尊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等待著,而李凌川早已帶著剩下的深潛者離開了超市,至於王偲的生死,與他無關。
雖然失去了一隻好不容易找到的深潛者,但還是有收穫的,至少李凌川從王偲身上得到了不少寶貴的信息,如果不是遇到了王偲,自己就這麼回去冒冒失失的衝著陳南溪使用了能力的話,恐怕稍不注意就會把陳南溪變得和王偲一樣了。
這可不是李凌川想看到的,他費勁巴拉的把疑似覺醒了天賦的陳南溪救回來,是想把她變成自己的忠實戰鬥力的,可不想把人弄成一個只知道阿巴阿巴的傻子,那也太浪費了。
由於少了一隻深潛者,李凌川只能自己推著那多出來的一個手推車向著自己家走去,相比之下他發現,這深潛者除了語言不通以外,那確實是出奇的好用,不僅能按照自己的要求收集食物,甚至人類能做到的事,它們基本上都能做到,相比起被自己用力過猛摧毀了精神,變成了一具只會按命令行事,還磨磨唧唧的傀儡來說,深潛者簡直稱得上是完美的幫手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深潛者身上的魚腥味兒實在是太重了,被他們摸過的東西都帶上了一絲腥味兒,再加上它們的體表有一層透明的粘液,導致被它們摸過的東西都是黏糊糊的,有點兒噁心。
好在這並算不上是什麼大問題,李凌川也不計較這些小細節,越到後麵食物就越稀缺,沾點腥味兒總比找不到吃的好了無數倍。
他不禁回想起了以前,在避難所里的人都餓壞了肚子,迫不得已之下,有好幾個人去外面殺了一隻深潛者拉回來煮著吃了,結果第二天,吃了深潛者的那幾人全都死了,甚至死的時候身體的一部分都長出了怪異的魚鱗和背鰭來。
自那之後,就算是餓死,也沒有人再去嘗試吃那些怪物了,大家紛紛開始尋找替代品,最後甚至倒退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回想起了那段地獄般的生活,李凌川飛快的搖了搖頭,摸出手機給自己的母親發了條信息,趁著手機網絡還能使用,他趕緊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跟母親囑咐清楚了,他並沒有打電話,因為不清楚母親那邊的情況,也不知道自己附近是不是有沒睡覺的怪物,貿然打電話發出太大的動靜並不是明智之舉。
很快他就收到了母親發來的信息,確認母親平安無事之後他才把手機放進了兜里,加快步伐朝著自己家走去,現在已經快到5點了,再過不久就要天黑,那些怪物也會重新活躍起來,現在的他可還沒有能在夜晚橫著走的實力。
一路無事發生的回到了自己住的公寓,好在也沒人跟自己搶電梯了,李凌川跟4隻深潛者分別坐兩輛電梯推著5個購物車上了樓,再一次深刻的體會到了跟深潛者待在一個密封的空間裡是多麼痛苦的一次經歷。
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李凌川剛好就跟陳南溪打了個照面,看對方正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身上還穿著寬大的短袖,應該是剛洗了澡出來。
見到李凌川回來,陳南溪剛想說點什麼,忽然他就看到李凌川背後站著的魚人模樣的怪物,頓時整張臉嚇得卡白,尖叫著後退了好幾步,手中的毛巾都掉到了地上。
李凌川頓時臉色大變,也顧不得脫鞋了,直接三兩步衝到陳南溪面前,伸手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被捂住嘴巴的陳南溪跌倒在地上,身體劇烈的掙扎著,眼神看向那些魚人怪物時充滿了恐懼,哪怕李凌川一直低聲呵斥著冷靜,她也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無奈,李凌川只好直起了身子鬆開了手,陳南溪剛想叫,啪的一下就被李凌川抽了個大嘴巴子。
這一下頓時就把陳南溪給打懵了,有些愣神的看著李凌川,看對方不折騰了,李凌川這才長出了口氣,冷著臉說道。
「冷靜,不要叫,要是把那些怪物給吸引過來了,咱倆都得死。」
看到陳南溪的眼睛轉向了站在門口的深潛者,李凌川儘可能用緩和的語氣解釋著它們不會傷害到她,這才讓陳南溪慢慢平靜了下來。
但深潛者的存在畢竟還是讓她感覺到有些不自在,李凌川也沒打算讓深潛者們跟自己待在一個屋子裡,讓它們把購物車都推到房間裡後便命令他們自行到陰暗的角落去待機了,只要不離開這棟建築,空房間多了去了。
這時房間裡便只剩下了李凌川和陳南溪兩個人,即便是末世這種特殊的情況下,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也免不了一些尷尬,李凌川也不打算讓這份尷尬持續下去,便走進衛生間洗澡去了。
他必須得趁著夜晚來臨之前解決一下衛生問題,不然等晚上了,不僅洗澡的水聲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還得摸黑洗澡,總歸是不方便的。
洗完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回到客廳,看到陳南溪正抱著一個麵包吃著,見到李凌川出來,她有些尷尬的放下麵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那個,不好意思,我一天沒吃東西了。。。」
「沒事,你吃吧。」
說罷他從購物車裡摸出來兩罐可樂,一罐放到陳南溪面前,一罐自己打開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半,感覺到碳酸的快樂,他滿足的長呼了一口氣。
看著陳南溪還有一些拘謹,李凌川想了一下便主動打開了話題。
「跟你父母聯繫過了嗎,趁現在通訊還沒斷,早點聯繫下比較好。」
聽到李凌川這麼說,陳南溪拿著麵包的手稍微捏緊了一些,隨後又立馬鬆了開來。
「我母親早幾年就去世了,給父親打過電話了,但是沒人接,恐怕。。。」
說到這,她的眼神中帶上了一絲黯淡,李凌川也並不打算追問什麼,只是默默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那個,謝謝你救了我。。。」
陳南溪看著李凌川小心翼翼的說道,李凌川則是吐出一口煙,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救你並不是因為我大發慈悲,而是有目的的,你先告訴我,你覺醒了什麼樣的天賦。」
聽到李凌川這麼說,陳南溪那好看的繡眉輕輕皺了起來,仿佛不明白李凌川在說什麼,這也並不奇怪,很多人明明覺醒了天賦卻不自知,直到很久之後才發現的情況也是有的,當下她便按照李凌川說的方法在自己的腦海中仔細的搜索起了相關的信息來,很快她的臉上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覺醒的天賦是。。。九尾狐?」
她語氣中帶著些許不確定的問道,這頓時聽得李凌川眼前一亮,九尾狐,光聽這名字就知道弱不了,連忙有些激動的問道。
「你說真的?你之前有沒有經歷過頭痛,特別痛,痛得仿佛要爆炸了,想死的那種?」
雖然不知道李凌川為什麼突然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但她還是猶豫著點了點頭。
「有,昨天本來我都要上車了,但是卻突然頭痛了起來,就在我跌跌撞撞的想找個東西扶一下的時候,突然就有車撞了過來,把我壓在了車底下,我感覺頭也痛,身子也痛,不知道痛了多久就暈過去了,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我就一直被壓著,直到你把我救了出來。」
根據陳南溪的話,李凌川估計她應該是在頭痛的時候,剛好有另一個頭痛的人正巧在開車,頭痛欲裂之下沒辦法控制車子才撞倒了她,下半身傳來的疼痛讓陳南溪沒有暈過去,這才陰差陽錯的讓她在頭痛中保持了很長時間的清醒,雖然沒辦法判斷具體清醒了多久,但是從她這個天賦的名字上來判斷,恐怕不比李凌川短到哪裡去。
這意外的驚喜讓李凌川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原本以為只是多了個戰力,哪曾想這直接就撿到寶了,九尾狐啊,那可是傳說中的神獸級別的傢伙了,這更加堅定了李凌川要把陳南溪留在身邊的想法。
「然後呢,有哪些能力?」
李凌川興奮的問道,看到他的樣子,陳南溪感覺有些不自在,但對方不僅救了自己的命,還給了食物和乾淨的衣服,也沒有趁人之危對她做什麼,於是她心中已經把李凌川劃分到了好人的範圍內,思索了一下開口說道。
「有2個,一個是能魅惑別人,一個是能短時間內激發潛能,提高自身的實力。」
聽完李凌川點了點頭,這跟前世他所知道的情況差不多,天賦大多數能分為兩種,一種是偏動物系的,基本上都是以強化自身為主,偶爾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但大多都是跟那動物本身相關的,另一種就是單純的技能類的,諸如能放電或者能噴火這些。
而陳南溪這種就是典型的動物類,不過九尾狐的天賦,哪怕是前世他也沒聽說過類似的天賦,想來其能力肯定不是其他動物類能比的,於是他熄滅了手中的香菸,衝著陳南溪擺了擺手。
「來,你對我用個魅惑試試。」
李凌川想測試一下這個魅惑對人到底能起到什麼程度的效果,他自然不怕陳南溪趁著魅惑期間逃跑或者殺了他,因為他早就在大門外和窗戶的遮陽板上各安排了一隻深潛者,如果陳南溪要對他不利,那窗戶外面的深潛者就會瞬間衝進來控制她,如果她想逃跑,大門外的深潛者也不會放過她。
陳南溪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她只是有些擔心自己用不好,也不太敢對著李凌川使用,在李凌川催促了好幾下之後,她才輕輕點了點頭。
陳南溪深吸了一口氣,李凌川就看到陳南溪的眼睛變成了一雙泛著淡粉色光芒的獸曈,臉上也多出了幾道好像是被動物抓過的淡紅色印記來。
然而李凌川卻卻什麼都沒感覺到,在他眼中,陳南溪也只是表情看起來變得有些嫵媚,其他什麼都沒有發生,正當他有些疑惑對方是不是沒用過導致沒發動成功的時候,就看到陳南溪突然一臉驚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神中充斥著深深的恐懼。
此刻的李凌川在陳南溪的眼中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他的臉逐漸的融化,隨後又緩緩凝聚成了一張長著觸手的章魚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