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1章 死傷
鼠首黑袍怪調集整個陣法之力對付相易,密集的黑針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將相易巨大的龍龜軀體包裹在其中。巨大的痛楚讓相易嘶吼出聲。
赤金色血焰依舊向四周震盪,營盤這邊的崆影族戰士不舍地看著那巨大龍龜,對方不僅是在用自己的軀體給相池撞開一條生路,同樣也給他們遮蔽出一片生存的空間。
若非相易以性命相拼,赤金色血焰燒殺,嚇退了大量仙軍,這會他們也要與蜂擁而至的仙軍死戰。
相易庇護他們已經有許多年月,現在卻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眼看著生命如同那赤金色血焰一般盛放,到達頂點之後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轟!相易頂著無數狂暴的攻擊接連撞擊在陣法上,一根接著一根黑柱轟然倒塌,七十二根黑柱被撞倒了大半,相易的身體也在這赤金色血焰中消失於無。只剩下一隻巨大龜殼留在原地。
「殺,給相易前輩報仇!」面對再次掩殺過來的仙軍,崆影族戰士同仇敵愾,奮起餘力撲殺過去,一時間營盤內外再度殺得屍山血海。
「梟雄將出,其氣運必然驚人,身邊也會出現大批追隨的精兵強將,否則無以成事。
東方丹聖這條真龍氣運滔天,連同其麾下也是跟著受益,如此多驚才絕艷之輩都願為其死戰,你我皆不如之遠矣。」
陳扶風看得幽幽一嘆,先不說他受到艷姬的震懾,單是等閒一兩個大羅金仙的隕落,或是一兩處仙軍受挫也遠不值得他親自出手。
戰場上的生死殺伐被其盡收眼底,五爪金龍,狂龍這樣頂級的龍族血脈就不提了。像文聽道,黑龍,金都,金庭,牧野刀鋒,敖銘,應玄冥等戰力皆是不俗。
這些龍族作為陸小天的直屬部下願意死戰也還罷了。其他族類九仞山,地藏十二翼蠍魔,熊首魔物法行,金蠱魔僧,炎萍,孔山,隋破軍等皆是一時之選。
瀾雲竹僧更是其中蹺楚,仙君層次之下罕有能與之匹敵者。
除了這些元神之體表現不俗,那些金仙,大羅金仙層次也有不少讓陳扶風之流為之側目。
尤其是項狂,魚小喬,項華等人,其他龍族應玄荷,應烽等,哪怕只是大羅金仙,表現也是極其亮眼。
甚至於其中少數陳扶風,柏泰獄主自認在這個境界的時候也沒能做到比對方更出色。
仙軍這邊同階的強者雖是不少,戰陣經驗也是豐富,卻沒有類似項狂,魚小喬,項華這等出類拔萃之輩。
「還真是人才濟濟啊。」陳扶風輕嘆一聲。
如果他手裡能有這樣的精銳,哪怕沒有斬殺真龍之功,只憑著這樣一股部屬,也能將他送上仙君之位。現在他雖也是仙君層次的戰力,畢竟還不是真正的仙君。
對方能堅持到現在終究還是有不少原因的,大量的禁制是基礎,可歸根到底,利用禁制的還是這些敢戰的部屬。
除了相易這個龍龜的隕落,在這場激烈的殺伐中,姬霆領教了九難魔龍的手段之後有了一定把握。
另外也是覺得九曲連營這邊形勢危急,獅龍犼風陣對營盤的危害太大了。姬霆自忖九難魔龍實力比他更強,一時間也能應付下來。
於是便沒有再將文嫣,金瞳兩個強大的戰力拘束在身邊。讓兩個率領金氏龍族,崆影族戰士去反擊對方的獅龍犼風陣。
仙軍費了大量心機擺下的陣法自然不是這麼好破,其他營盤廝殺此起彼伏,哪怕是有文嫣,金瞳兩個殺入紛亂的戰場內,給仙軍造成了不小的影響,面對仙軍嚴密的戰陣一時間發發揮的作用也相對有限,並未能取得突破性進展。
為了打掉對方的獅龍犼風陣,秘境這邊再次加碼,不斷調集人手過來,雙方的大戰也越發激烈。
短短數月之內龍龜相易,紫金蟹妖蟹迪,雷龍兀雲海,頁石族長老拔力等相繼戰死。
元神之體境界哪怕被毀去肉身,元神也得以遁出。真正形神俱滅的極少出現。
畢竟修煉到這個境界的保命的本事都非同一般,在混亂的戰場上,哪怕是受到仙君層次強者攻擊,也有一定的機率脫身。
不過紫晶蜃龍紫落,熊首魔物法行,應玄冥等元神之體強者也接連受到重創。狂龍金瞳亦是再度狂化,戰力飆升才以重傷的情況下率領金氏龍族主力擊破了獅龍犼風陣。
這一戰下來金氏龍族死傷數千,還保持著完整戰力的不足八千。崆影族戰士亦是死傷三萬有餘。損失算是與仙軍交戰以來最大的一次。
毀了獅龍犼風陣之後戰局便暫時開始平穩下來,雙方相互攻伐防禦,死傷控制在一定的比例之內。
不斷有人隕落,也會有天賦出眾之輩經歷過磨礪之後得以晉階,並從中脫穎而出。雙方圍繞著九曲連營反覆廝殺,仙軍的進攻被一次次打退,營盤內外橫亘著雙方戰士的屍體。
陳扶風皺眉看著遠處隱於青色濃霧中的營盤,這一戰前後又是三十七年,眼看著快要攻破一處營盤,沒想到裡面又冒起大量青色毒霧。
這些毒氣並不算強,對仙軍的侵蝕有一些,但作用有限,相對來說更為麻煩的是青色毒霧能對仙軍起到極大的干攏。指揮仙軍也變得極為困難。
當攻擊九曲連營的仙軍無法相互間配合的時候,這次看上去志在必得的進攻再次敗退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除了這忽然出現的青色毒霧,戰場上那驚人的血氣依舊被陸小天利用禁制吸走。
間虛獸被再次封印在通道內,可上次獸群給仙軍帶來的麻煩依舊記憶猶新。
誰也不敢忽視這支獸群帶來的巨大威脅。陸小天利用禁制積攢起來的血氣無疑是驚人的,甚至隨著雙方將士死傷的不斷提升,積累的血氣很可能超過了之前。
隨著這一波仙軍被擊退之後,再想組織起進攻至少要讓仙軍經過短暫的休整,這一兩日怕是不成了。
想要擊破對方這防禦大減的九曲連營依舊還得費一番功夫。不過雙方斗到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九曲連營已經是秋後螞蚱,只是多花上幾天罷了,影響不大。
現在對仙軍最大的威脅依舊是那有可能爆發衝出洞穴的間虛獸群,雖然有毒陣,還有精銳的仙軍封堵在洞口,可獸群依舊如同懸在頭頂上的一把利劍。
眼下能在防禦間虛獸的情況下取得這般戰果已經著實不易。對方圍繞著這防禦不斷下降的九曲連營與他們廝殺到這種程度,後面能依靠的禁制防線應該也不多了。或者說不如九曲連營這般有著強大的防禦力。
「青蚩毒霧,毒性雖算不得有多強,可任其肆虐下去對仙軍也是一個極大的麻煩,若是不將其除去,仙軍也難越雷池一步。魔佛,你那吞靈葫頗為厲害,正好此時能派上用場。」陳扶風隔空向孽龍魔陀說道。
孽龍魔陀此前與殷悍,扈秀瓏等組成的蝠影融天陣大戰不下十數次,剛開始他還能占些上風,甚至一度逼得對方露出破綻,眼看著便要破陣傷人。結果都被陸小天直接或是間接給破壞了。
殷悍,扈秀瓏等人進步神速,接連的大戰下很快彌補了自身不足。後面鬥起來孽龍魔陀便很難再占到便宜,除了牽制住殷悍等一行金線蝠族強者能發揮的作用有限。
蝠影融天陣他已經領教夠了,暫時找不到破解之法,於是便沒有出現在戰場上白費力氣。
他這邊不動,殷悍等一行人懾於孽龍魔陀的威脅也無法輕易下場。於是雙方保持了一定的默契,後面都沒有再出現在戰場上。
便是姬霆與九難魔龍幾次大戰之後也相繼選擇退出戰場,各自保持著相應威懾力的情況下任由那些元神之體強者率眾衝殺。
頂尖強者的鬥法一時間銷聲匿跡,這是建立在雙方尖端戰力相差不多,各自能威懾對方的情況下。但凡任何一方有絕對的把握和優勢,馬上便會毫不猶豫地打破眼前的微妙平衡。
只出手收掉這些青蚩毒霧,又不是跟殷悍等妖動手,對孽龍魔陀算不得什麼,即便對方有所反應又能如何,左右奈何不得他。大不了雙方再斗一場便是了。
在秘境內鏖戰許久白瞎了這麼多力氣,算起來幾乎是寸功未立,征伐這樣一方大型勢力花個幾千幾萬年,甚至更久的時間都正常。
四方天庭自從占據仙界後依舊有著大量不臣勢力,有一些比較頑固的花了數十萬載也未能征服。比如說天桑荒原這等存在。
只是跟其他地方仙軍進可攻,退可守不一樣,滅法魔壇對雙方來說都近乎是一塊絕地。
仙軍戰敗了除了極少數的頂尖強者,面對的幾乎便是滅頂之災。哪怕不敗,只是維持眼前這種形勢都極其不妙。
是以雙方這樣相持了不到千年,孽龍魔陀也覺得極其漫長。
但凡有一絲可能,都不想戰事再拖沓下去,先集中精力滅殺了陸小天,他師弟的仇也算是報了一大半,剩下和陳扶風的新仇舊怨,日後有的是時間清算。
孽龍魔陀沒有回應陳扶風,直接祭出紫黑色吞靈葫,葫身化為一隻巨大的鯤形異首,大嘴張開下一股巨大的吸扯力涌動。
大量修為相對弱一些,靠得又近的仙軍,亦或是崆影族戰士猝不及防下都被吸入其中。
與此同時,大量青蚩毒霧被吸入大口之內,青蚩毒霧數量極多,不過按眼前的架勢,遲早會有被收取乾淨的時候。
「噗!」青果結界內金瞳吐出大口淤血,原本有些發黑的臉色開始恢復正常。
「又麻煩龍主了。」金瞳氣息趨於平衡之後有些虛弱地道。
「好生養傷吧,你這狂龍血脈倒也獨特,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推衍狂龍血脈中的奧義,狂化能讓你戰力,防禦力同時飆升,會讓你享受這種感覺,同樣也會讓你對其形成依賴。」
陸小天虛影指點道,「暫時你的血脈潛力還未用盡,修煉還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
不過後面若是想要突破桎梏,跨入龍君之境,單靠這種無法控制的狂化是不成的,你應該學會駕御它。否則日後成就怕是會止步於此。」
「一旦徹底狂化後我只能勉強分清敵我,其他的完全是憑藉戰鬥本能,毫無理智可言,又該如何去駕御這股力量呢?」金瞳頗感棘手,一時間完全沒有頭緒。
「用心去感悟其中蘊含的戰意,也許你會有所收穫。」陸小天虛影沉吟片刻後說道。
這只是他一個大概的推測,未必有用,但不失為一種嘗試,要說這世上對於血系法則的修煉,陸小天暫時還沒有碰到哪個超過自己的。
「多謝龍主。」金瞳怔了片刻,師者傳道,授業,解惑。陸小天雖並未收他為徒,卻有著傳道之恩。
接連兩次將他從鬼門關拉扯回來,這次他被厄鴉道尊在亂戰中重傷,關鍵時候若不是方天畫戟飛出擋下致命一擊,哪怕元神也未必就能完整退回。現在只是肉身重創,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此時的金瞳戰力已經足以比肩厄鴉道尊,之所以會被對方重創,主要還是因為其大部分力量都用來破壞獅龍犼風陣。
厄鴉道尊這傢伙實力強橫不說,還極其狡猾,極善於保存自身,利用麾下麟龍騎進行一定的遮擋,重創金瞳後麟龍騎死傷了一些,自身卻是絲毫無損。
對此金瞳很是不岔,很想出去再跟對方打個痛快,只是現在的傷勢並不允許。
「龍主,我這傷勢有沒有能短時間內恢復的丹藥?」金瞳期待地看著陸小天,他知道這個龍主除了實力高深莫測之外,在丹道上更是有著驚人的造詣。
也許對方有丹藥能助他恢復創傷,哪怕無法完全治好,只要能讓他短時間內保持原來的戰力也不錯,險些被厄鴉道尊那傢伙擊殺,讓金瞳心裡很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