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104，杜克爾：如何打破歡愉之主嬌羞的門戶
就在達克還在因為內心中奇怪的觸動而愣神時，他看到樹上少女的那雙金色眸子瞟向了他，
「還在愣著做什麼，士兵，這裡有人類之敵！」
啊？人類之敵？這隻長著獠牙的野獸？
在聽到這句話時，達克有些想笑，就連眼前的野獸在此時也充斥著滑稽的喜感。
雅克是戰帥精心打造的花園世界，這裡的動物與植物許多都來自於古泰拉的生物樣本，而它們都是無害的，至少在阿斯塔特修士看來確是如此。
誠然面前這個體長兩米，長著獠牙的野豬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足夠的兇惡了。
但星際戰士認知中的人類之敵可是——體型數十米的巨獸，數量難以想像的太空蟲子，意圖剔除一切生命體的殭屍機械，披著斗篷的蛆
達克想到他曾經見到過，那些邪惡殘忍的敵人，即便沒有身穿甲冑，但他還是輕易的一拳將還在撞樹的野豬打死。
這可真是一次輕而易舉的勝利，如果所有的人類之敵都能被這樣輕易戰勝就好了。
達克在心中這樣想著。
「這也能算是人類之敵嗎？」他抬起頭向樹上的少女問道。
「當然。」少女有些笨拙的從樹上爬了下來，恆星的光芒灑在她柔順的金色長髮上，隨著微風舞動的金髮，就像是陡然躍動而起的金色火焰。映襯而出的尊貴光芒，甚至讓達克忍不住眯起了雙眼，無法直視。
「一切危害人類生命的，都是人類的敵人，守護帝國子民的生命及財產的安全，不正是士兵存在的意義嗎？」達克聽到少女向他繼續問道，
「你又是為何而戰？守護自己的同族？為帝皇效忠？還是說」少女向達克走去，有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你只是為了發泄心中的黑暗，放任那忠於殺戮的野獸？」
達克聽到少女接連不斷的質問，他本想大聲的反駁，可忽然間他回憶起了，在之前釣魚時，心中毫無預兆升起的憤怒之火。
想到心中令自己都感到驚詫的仇恨與憤怒，在少女的逼問聲中，達克心虛的後退了兩步。
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身為高貴的阿斯塔特修士，帝皇的天使，為什麼要無端的在這裡，接受一位少女的責問？
也就在這時，他再次聽到少女的聲音，
「達克·弗瑞恩，在黑暗之都存活百年的冠軍，原以為你是一位了不起的勇士，沒成想卻是一位連內心都不敢直面的懦夫。」
少女的語氣中，攜帶著無法掩飾的不屑。
聽到少女準確無誤的說出了他的名字，達克開始正視對方——面前的少女顯然是有備而來。
也許這也是治療方案的一環。達克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我還沒有考慮過你說的那些。」達克誠實的回答道，「目前我期盼戰爭的目的，只是為了對於自我的救贖，我曾在百年前鑄下大錯，戰團兄弟因我死去，黑暗靈族對他們的折磨如今依然化身噩夢折磨著我。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戰爭即是救贖。」
達克完全說出了他的內心所想。
他的話語有些不敬，對於戰爭，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並不是為帝皇盡忠，也不是人類的共有理想，而是他自己的感受。
他將戰爭視作洗清自身罪孽的工具，這樣自私的想法，令他羞愧的低下了頭。
達克本以為這會招來少女的鄙夷，他也做好了接受對方責罵的準備。
卻沒想到面前的少女只是笑了笑，「是人皆會犯錯，你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達克，你有沒有想過，就連受人類尊崇的帝皇，也曾做過許多錯事。」
達克猛地抬起頭。
如果說他之前的話有些不敬，那少女的話，就是完全的大逆不道了。
膽敢揣測神皇的錯誤，這是要被審判庭定性為異端，然後再被國教燒死的罪事。
現在達克可以肯定，面前的少女絕對不是醫生派來的了——因為還沒有哪一位醫生，會擁有這樣的膽量。
「你！」達克對少女怒目而視，他想要斥責對方，可當他真正與那雙尊貴至極的金瞳對視時，他忽然又失去了這樣的膽氣——身為阿斯塔特修士，他竟然不敢去斥責一位凡人。
這同樣的是一件滑稽的事，但就這樣自然的發生了。
心中升起的怒氣戛然而止，達克的臉都被憋紅了，好一會才憋出一句，
「苟敗而挫，是墮帝威。」
這是帝皇箴言錄里的一句話，達克此時選擇用帝皇的話來反駁少女，已經是暴露了他心中的緊張。
「不必如此緊張，帝皇也只是人而已，明白嗎？」
達克低著頭咬著牙，他的理智已經在催促他，應該直接一拳將面前的異端打死了。
但他不想，更準確的說，他不敢這樣去做。
他也想不通是為什麼，阿斯塔特修士有著接近兩米五的身高，而面前的少女纖細柔弱的身軀尚不足一米七，
達克沒有任何懼怕對方理由，但在與對方的談話中，他卻不自覺的將自己放置在下位者的處境，這種感覺就像是一位幼稚的孩子，遇見了一位受人尊敬的長者。
但他已經在群星間征戰數百米年，在葛摩中經歷了百年的苦難，而面前的少女看上去卻只有十四歲左右.
就在達克暗自糾結時。
他忽然感受到了，來自地面的震顫。
達克對這股震顫非常熟悉，當他身披重甲行走在大地時，也曾讓地面有過類似的震顫。
——看來是少女大逆不道的話語，驚動了駐守在這個世界的軍團兄弟。也許是暗黑天使，又或是其它
達克的心再次懸了起來，雖然與少女只是第一次見面，並且相處也算不上愉快，但他依舊不想讓這位少女受到傷害。
他在想也許他可以為這個少女據理力爭，但在下一個瞬間，他心中的想法就被敬畏取代了。
一位身穿金色盔甲的高大戰士隨著腳步聲從樹林裡走了出來，同樣身著金色重甲的禁軍簇擁在他的身旁，在少女與戰士之間擺開隊列。
但此刻就連皇宮禁軍，也幾乎沒有吸引到達克的注意，他的目光一直不由自主的注視著那名手持長矛的金甲戰士。
達克過去只在掛毯、壁畫以及彩繪玻璃上看到過那個形象，他認出了戰士的身份，他的心臟劇烈跳動著正歡欣鼓舞的應和著眼前的事實。
阿斯塔特修士所能感受到的最大限度的震驚，令達克踉蹌了一下，促使他本能的單膝跪在地上。
出現在他面前的正是羅格·多恩，帝國之拳的基因原體。
達克心中某個部分正在因恐懼而顫慄，因為這位原體的到來，正是他與少女進行堪稱大逆不道的談話之時。
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多恩的目光並沒有看向他，而是始終的落在少女身上。
「大人，會議已經開始，戰帥與.」多恩說到這裡，看了眼一旁單膝跪地的達克，把那些即將脫口而出的名字隱晦下來，
「還有其它客人都在等您，戰帥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催促我與您一起儘快過去。」
「好吧。」少女點了點頭，「他還是這麼急性子，要知道耐心是人類的唯一美德」
「大人，這話您與我說毫無意義，您應該當面教導他。」
「嘖。」少女撇了撇嘴，「真不願意與你溝通，像塊不懂幽默的石頭一樣。」
「大人，我認為誠實也是人類的美德。」
「閉嘴吧你。」
少女與手持長矛的戰士，帶著皇宮的守衛們離開了。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達克依舊跪在地上，他的身體還在止不住的顫抖。這其中大部分來源於興奮，但同時也有些後怕。
也許他應該慶幸，他沒有真的將少女視為異端並一拳打上去
另一邊，在一間寬敞的會議室中。
杜克爾坐在椅子上，儘管他的表情依舊從容，但這也只是他虛偽的裝飾，在他的內心中實際早已燃起了無名之火。
此刻參加會議的成員並不多。
除了他與作為秘書旁聽的艾菲拉爾外，其餘三位客人，皆是靈族的領袖——方舟靈族大先知艾德拉德，死神軍領袖伊芙蕾妮，丑角戲團帷幕行者辛蘭德。
這是一場秘密的會議。
會議的主要內容，就是如何從色孽的領域中，奪出那柄被歡愉之主看守的老嫗之劍。
相傳，靈族掌握靈魂與命運的老嫗神莫瑞·黑格為了尋求流淌在她靜脈中的智慧，便誘導她的伴侶，戰神血手凱恩砍下了她的一隻手。
隨後這位女神便飲下了自己的血，並獲得其中所蘊藏的智慧，而工匠之神瓦爾得到了女神的斷手，他將手骨的五根手指打造成了五柄異常強大的老嫗之劍。
傳說老嫗之劍被適格者所持有時，能夠給予持有者掌握生死的能力。
大部分靈族的智者都相信，只要收集五柄老嫗之劍，就能讓靈族獲得與色孽對抗的力量。
死神使徒伊芙蕾妮更是堅信，集齊五柄老嫗之劍將會給予她足夠的力量，喚醒死神耶拿。
對於這個老嫗之劍能夠殺死色孽的傳說，杜克爾並不相信，但他依舊支持搶奪老嫗之劍的行動。
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只要能對黑暗大能造成創傷，他就沒理由缺席。
如今老嫗之劍的四柄——悲傷之劍·卡維爾，無聲尖嘯之劍·阿蘇瓦爾，靈魂之劍·維利斯扎爾，暮光之矛，都已經被死神軍領袖伊芙蕾妮集齊。
只要搶奪到最後一柄老嫗之劍，杜克爾預估這次行動，至少能夠獲得重創歡愉之主的機會。
能夠重創一位黑暗大能，此事的重要程度，在如今帝國的諸多事宜中也是名列前茅。
為了確保本次行動的穩妥，又恰逢網道清理計劃的成功，令帝皇的狀態有了階段性的好轉。
杜克爾索性帶上帝皇的化身，共同參加這次秘密會議。
就連會議召開的世界，都是他經過仔細挑選，才最終選擇雅克這座從未遭受過混沌污染的花園世界，來作為秘密會議的場所。
一切都準備的非常周密，但變故突生——
剛走出傳送陣，帝皇丟了——
本來帝皇化身成一個小女孩，就令杜克爾頗有微詞，懷疑是不是之前精神領域的戰爭，喚醒了這老登的某種特殊癖好。
現在好了，在重要會議即將召開的前夕，偉大的人類之主直接找不到人了。
想到這裡，杜克爾的拳頭不自居的攥緊。
但現在會議已經開始，他不方便親自去尋找帝皇的蹤跡，於是讓多恩帶著禁軍仔細搜索，務必儘快將帝皇的少女化身找回來。
「戰帥。」這時，帷幕行者辛蘭德向他提問道，「我們該如何瞞過祂的耳目，特別是惡魔，這些亞空間實體幾近一體。」
聽到這個提問，死神軍伊芙蕾妮與大先知艾德拉德也一同看了過來。
儘管笑神西樂高同樣會參與本次行動，但他們依舊沒有信心，能夠瞞過歡愉之主將老嫗之劍偷偷帶出來。
「瞞？為什麼要瞞？」杜克爾反問道，「你們難道想要從一塊無孔的頑石中，取出那柄劍？頑石無縫，唯有碎之，先碎其身，再挫其魂！」
杜克爾的戰意毫不加以掩飾，僅是從他的話語中，幾位靈族便好似已經見到了遍地燃起的戰火，以及無數靈魂的哀嚎。
「可是.」大先知艾德拉德面色苦澀，「想要搶奪何其艱難，您曾經在瘟疫之神的天國中所做過的偉業，已經令黑暗大能們心生警惕，我們很難再強闖祂的天國。」
「沒錯。」死神軍伊芙蕾妮附和道，「上一次的成功，是帝國攝政王被莫塔里安主動帶入進天國，難道我們要再次犧牲攝政王可是，有了之前的先例，恐怕不會再有混沌信徒將原體帶回它們的領域.」
「伊芙蕾妮，這未必不能做到，只是需要多動一點腦筋。」帷幕行者·辛蘭德在聽到他們的話語後，代替杜克爾解釋道。
伊芙蕾妮與艾德拉德對視一眼，就要再次說出自己的疑慮。
卻被杜克爾揮手打斷了，「無需那樣麻煩，色孽的領域不會拒絕你們與帝國將士的進入，在傲慢的諸神眼中，凡人的數量再多也只是可口的糕點。你們只需堂而皇之的進入即可。
而我自會破開祂的天國之門，成為那不請自來的惡客。」
「可是戰帥大人，這幾乎是這絕無可能。」大先知艾德拉爾說道。
越是了解混沌諸神，便越會對祂們的存在感到絕望，不是他輕視杜克爾，如果他真的這樣想，驕傲的靈族也不會來尋求帝國的幫助。
他承認杜克爾的強大，尤其是在此時，他們相對而坐，在他的靈性視覺中，面前半神的強大更是無比的直觀。
可即便如此，想破開諸神的領域，依舊有些痴人說夢。
杜克爾笑而不語，這次他沒有急著回答。
也就在幾秒鐘過後，會議室的大門被再次打開。
幾位靈族領袖第一時間看了過去，他們看到了多恩，同時也看到了原體多恩身旁的少女。
伊芙蕾妮與辛蘭德還在疑惑，她們不能理解，在這樣重要的會議中，為什麼要帶著一位人類少女。
而作為靈族最強大的靈能者之一，大先知艾德拉德則是在她們發出提問前，先一步的跪了。
在艾德拉德的靈性視覺中，少女進入會議室的瞬間，這裡的一切便在同一時刻燃起了金色的大火。
金黃的烈焰灼灼而燃，卻令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他沒有被烈焰燒傷，反而體會到了刺骨的冰寒，
「靈族先知艾德拉德，卑微的我向您送上崇高的問候，讚美您，偉大的人類之主，黃金王座上的永恆皇帝。」
他匍匐在地，向金髮少女送上了靈族至高的禮節。
杜克爾臉上露出微笑，「現在，讓我們的會議正式開始吧，會議的內容是——如何打破歡愉之主嬌羞的門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