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116，共赴毀滅
恩卡麗蔑視的看著在色孽魔鏡中困獸猶鬥的毀滅戰士。
無窮無盡的惡魔將二連長安特魯斯層層圍住，在色孽的殿堂中，這裡的時間混亂無度，人們的感知都被攪亂，他與聖徒艾德琳已經忘記了自己戰鬥了多久。
也許是數十秒，也許是數十年，又或者是數萬年。
在如此漫長的戰鬥中，安德魯斯的裁決之劍早已是黯淡無光。
儘管毀滅戰士從他們的基因之父那裡，繼承到了吸收與轉化的宇宙原初偉力，但在面對如此頻繁的攻勢，以及神尊大魔的蓄意襲擊下，他恢復的速率明顯追趕不上消耗。
體力的消耗令安德魯斯的呼吸急促起來。
儘管他還能夠堅持，但是.
他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聖徒艾德琳——他能夠看清活聖人臉上的痛苦，敵人的攻擊過於密集。聖人原本擁有無盡榮光的戰甲，如今已是傷痕累累。
即便擁有帝皇的力量，她的身影也不可避免的發生了搖晃，需要用劍支撐住身體，才能讓自己不至於累倒。
一位色孽軍鋒此刻向聖人撲了過去，安德魯斯直接將手中的裁決之劍揮了過去。
劍刃如同熱刀切過奶酪那樣，將惡魔一分為二，其殘軀被毀滅戰士直接踢開。
更多的敵人涌了過來，即便經過如此漫長的殺戮，它們的數量也不見有任何的減少。
安德魯斯握緊手中的劍刃，他知道敵人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消耗他的力量。
他依舊能夠堅持，可再這樣下去，身旁的聖人卻是必死無疑。
聖人擁有帝皇的力量，她的劍刃可以輕易焚毀惡魔的本質。但在持久戰中，她的耐力遠遠遜色於毀滅戰士。
安德魯斯知道自己必須做些什麼，來打破恩卡麗布下的陷阱。
在戰鬥的過程中，他用意識點開了動力甲的數據面板。
看著由於殺死了太多的惡魔，吸收過多能量而導致超負荷的亞金能源背包，安德魯斯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亞金能源背包是毀滅戰士的後備能源，只要身旁有著足夠多的惡魔，他們幾乎能夠做到無限的戰爭續航。
如今在漫長作戰中，已經超負荷的亞金能源足以供給安德魯斯一直奮戰下去。在必要時啟用後備能源，這也是穩妥的決策，足以幫助他等來帝國援軍的到來。
可是為了拯救身旁的聖人戰友，同時也為了打破恩卡麗的陷阱，安德魯斯決定殊死一搏。
他將身後的亞金能源背包直接扯了下來，隨後狠狠地砸向了魔鏡迷宮的入口。
下一秒，拋出的亞金背包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龐大無比的能量，就像是一顆恆星突然炸開，先是無法觀測盡頭的毀滅粒子光環，以違背物理法則的方式，包裹住了擁有無限空間的魔鏡迷宮，隨後赤紅的火焰將毀滅光環內的一切吞沒。
狂暴的以太能量涌動著，迷宮內閃動著足以在一瞬間燒穿眼膜的強光。
無邊無際的惡魔軍隊，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在烈火與光芒中被撕裂成了灰燼。
在爆炸的衝擊波中，安德魯斯用自己的身軀緊緊的護住了身旁的聖人。
隨後這位毀滅戰士同樣的被掀飛出去，可怕的能量衝擊，甚至令他的亞金動力甲都被撕裂了大半。
毀滅戰士暴露在色孽領域的肌肉上，遍布著焦黑的痕跡，無法形容的痛楚啃咬著安德魯斯的每一根神經，他強迫自己戰勝痛苦，用鏈鋸劍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整個魔鏡迷宮此刻化為了一片焦土，歡愉之殿悲哀的尖叫著，抽泣不止。
儘管恩卡麗在色孽的宮殿中靈活至極，可以利用這裡的一切來保護自己，但是面對席捲一切的毀滅之火，她無論如何逃避都不可避免的被捲入其中。
還好迷宮內的層層牆壁，幫助她阻擋了一部分衝擊。
當一切平息後，一望無際的色孽軍團無影無蹤，承歡之女·恩卡麗拖著半截焦黑的身體，帶著盛怒出現在了安德魯斯的面前。
她完美的軀體遭到了破壞，並且這份破壞是永久性的。
恩卡麗再無之前的從容，她暴躁的向毀滅戰士發起了進攻，攻擊越發凌厲，瘋狂的想要殺死這個令自己失去完美的真兇。
毀滅戰士將幾乎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聖人，輕輕地放在地面，與大魔纏鬥在了一起。
聖人目睹著二者的戰鬥，但這一次她再無力氣參與其中。
忽然，她在通訊鏈環內，聽到了安德魯斯的聲音，
「艾德琳，也許這裡正是我的毀滅之地。」安德魯斯用鏈鋸劍劈落了恩卡麗的長鞭，連續扣動雙管霰彈槍的扳機，帶著赤色烈焰的金屬風暴將大魔裹挾其中，
「這裡或許成為我征程的終點，好在封鎖我們的魔鏡迷宮已經被炸毀，失去了封鎖，你如果死去理應會在靈魂之海中重新復活吧。」
「若你重新歸來，請幫我向戰帥道歉。很抱歉，安德魯斯沒有完成在命運戰旗下的誓言，就無能的倒在了路上。」
聖人在某種意義上，便是屬於帝皇的大魔，只要沒有被徹底封鎖從而失去與帝皇聯繫，無論被殺死多少次，她們都可以在至高天中重新歸來。
歷史上聖徒都有著被殺死的記錄，可在恰當的時機，她們便又能再次歸來，為人類而戰。
艾德琳聽到毀滅戰士的話，目光中流溢出巨大的悲傷，但又很快的被她平復下來，
「你都做好了死去的準備，所思所想卻是向他道歉嗎？」
「因為他是我們的戰帥，我的基因之父，同時也是黃金歲月的希望。」安德魯斯的聲音再次傳來，
「早在克里格兵團時，我便早早的做好了死亡的準備。那時候的死亡並不艱難，遠沒有現在來的不舍。我目睹過人類瀕臨毀滅的絕望，那時候我為生存而戰，為那些苦難的帝國子民而戰。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帝國的存續。」
「但戰帥卻為我們帶來了新時代的曙光，我追隨在他的身後，親眼見證了希望的萌芽，目睹了希望之光的點亮。我想，也許我們的後代將不會再擔憂他們是否能活著看到明日的朝陽，不必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戰。」
「戰火將會在這個宇宙中平息，在那個一切褻瀆神廟都被毀滅的歲月。能為了人類乃至群星的命運而戰，我感到無上的榮耀。如今讓我唯一有些不安的，那就是我不得不因此拋下我的父親，我很抱歉無法為他繼續分擔這沉重的一切。」
「如果你能再次回到帝國，就幫我轉達歉意吧。」
艾德琳沉默了一下，聖人的聲音里出現了不易察覺的哽咽，「如果我能回去，我會的。」
「為了帝國，為了毀滅之主！」安德魯斯高聲的吶喊著，「為了我們曾經失去的一切，為了曾被汝等摧殘的英魂！」
安德魯斯竭盡全力的揮舞起劍刃，傷痕累累戰甲破碎的戰士，義無反顧的一躍而起，劈向了色孽六大寵愛大魔之一的恩卡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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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聖教軍，保護牧師們，集結在他們的身旁！」僥倖從昏迷中再次甦醒的指揮官羅格特，在語音頻道高呼著。他的聲音有些虛弱，每一次呼喊都會咳出血沫。
色孽的魔軍從四面八方湧來，將聯軍防線層層攻破。
靈族先知在瘋狂的釋放著秘法，這幾乎榨乾了他們的靈魂。
他們的肉身酸痛不止，還能夠保持站立，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意志。
聖教軍中的虛境牧師，如今成了凡人兵團最後的依仗。這些牧師全身燃燒起火焰，持續削弱著色孽魔軍帶來的影響。
他們的存在可以保證士兵不會大範圍的，因混沌腐蝕而臨陣倒戈。
戰士們的作戰意志，在靠近牧師時會受到鼓舞，否則在混沌的侵蝕下，即便惡魔們什麼也不做，他們在領域中被腐化也只是時間問題。
歡愉之殿中，杜姆的重拳擊打在地面，色孽宮殿內部的扭曲之物如水般層層破碎。
魔災·夏拉希的腳步不再輕快，她步伐蹣跚的向杜姆走來。
兩人在不斷的廝殺中，都受到了一定的傷勢，但夏拉希仍舊充滿信心，在色孽的殿堂里，毀滅戰士絕無翻盤之力。
「我說過的，你們贏不了。投向我主的懷抱，是你們最後的機會。」嵌滿珍稀寶石的彎刀，被夏拉希高高的舉起，她的完美的身軀此刻在不斷的流下鮮血。
「未必。」杜姆冷笑著，儘管他表現的遊刃有餘，但他動力甲內部已經在不斷的響起警告聲。
杜姆無視了這些警告，將亞金能源背包的能量級別強行的提升到了最高。
在他這樣做的一瞬間，他的身體爆發出了刺目的光芒，經過改造的身軀都無法承受如此龐大的能量輸入，每一顆細胞都猶如烈火焚燒般的劇痛。
有如實質的虛幻之火，從他的身體表面溢散出來。
「為死者而戰，為生者而亡。我父教會我無畏的勇氣，銀河不是你們這些褻瀆之物的玩具，你會看到人類的勇氣，然後與我共赴毀滅。」
杜姆手中的裁決之劍再次爆發出光芒，一顆顆毀滅符文震顫著，這一次，他揮劍砍向的卻不再是面前的夏拉希，而是這座歡愉之殿本身。
如同一顆燃燒的星辰，撞向了色孽宮殿的屋脊。
巨大的衝擊力，即便是魔災夏拉希也無法承受，她的身體遙遙欲墜，隨後被這股巨大的衝擊徹底壓垮，無力地倒在地上。
整個色孽宮殿此刻都在破碎，大地發出低沉的轟鳴，六環領域都在震顫著。
「收起你的輕蔑吧，魔物。傾聽你最後的毀滅之音，因為你將感受到它。」
杜姆的雙眼都流溢出火焰，在這一刻，他如同傲立於世的戰爭之神。
他進行最後一次手術改造時，他的每一顆細胞在手術中都承受著蛻變時帶來的可怕劇痛。
在這一刻，杜姆明白了自己承受這一切的意義。
都是為了這一刻，他將以凡人之身向神宣告。
人類絕不會屈服。
如果他無法獲得勝利，那就與一切共同毀滅。
夏拉希發出痛苦的哀嚎，杜姆所爆發出的力量讓她趴伏在地面上。
即便歡愉之殿在源源不斷的為她補充著力量，此時此刻她依然無法反擊對方。
她的眼中出現了不可思議的恐懼，在她看來毀滅戰士杜姆已經徹底瘋了。如同一顆燃燒的超新星，毀滅戰士之王的體內，溢出如同汪洋般的能量，就算是大魔也被他死死的壓制著。
在這個一切皆是虛妄，唯有意志才是真實的亞空間。
沒有人能夠想像，杜姆此刻爆發的意志有多麼的強大。
杜姆在這一刻，生生動搖了色孽的歡愉之殿。
以凡人之身，撼動神之居所。
狂暴的烈火在色孽領域中蔓延，洶湧的風暴從遙遠的天際襲來。
肉眼可見的氣流形成了衝擊波，毀滅了以他為中心的一切，卻唯獨避開了帝國與靈族的聯軍。
「毀滅之時已至，渣滓們！」杜姆忍受著體內的痛苦，口中卻發出暢快的咆哮聲。
他的身體在龜裂，強大的能量輸出快要撕碎了他的每一顆細胞。
魔災·夏拉希發出一聲悽厲的呼喚。
這個人類的瘋狂讓她感到了恐懼，在這一瞬間，她感受到自己正在被永恆的毀滅與虛無包裹。
她將會與面前的戰士一樣，徹底的消失在宇宙中，就連她的主人也無法將她拯救出來。
這一刻，她少見的承認了自己的失敗，色孽麾下最完美的獵手，徹底的放棄了本次的狩獵，不顧顏面的呼喊起來，希望得到神明的庇護。
一股難以言喻的可怕力量，猶如欲望的迷霧般鋪展開歡愉之殿，將帝國給這裡帶來的一切傷害，都全部的撫平。
煙霧中，一位無限偉大的粉紅色虛影屹立在迷霧中。
僅是由欲望之霧組成的影子，便令人難以直視。
僅僅只是看了這模糊的身影一眼，就遠比看大守密者得到的信息量要大得多。
即便是原鑄星際戰士，在看到虛影的一瞬間，也感覺自己的腦子瞬間停轉。
龐大的信息量湧入意識深處，無法忍受，無法形容，無法理解。
愉悅的痛苦尖叫迴蕩在虛空之中，卻好似什麼都沒有，一切只是凡人的幻聽。
無數欲望的靡靡之音若隱若現，年輕的神祇僅是慵懶隨意的眼神，便遠遠超出了凡人的承受。
就連杜姆在祂的面前，與其它的凡人似乎也無任何的不同，他身上爆發出來的毀滅性力量，被強制的終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