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還有希望
恐虐大魔戰敗後,人類的反攻變得異常順利。
直到外層軌道空間,混沌艦隊被打得支離破碎,這場戰爭便迎來了最終的勝利。
地表上,星界軍與戰鬥修女、行星防衛隊等士兵,興奮的從四面八方湧來。
這場戰爭本已陷入絕望,但隨著原體的復甦,他們又輕而易舉的擊潰了入侵的惡魔與墮落戰士。
所有人都在真誠的高呼著杜克爾之名。
萬年的黑暗,此刻的他們迫切的需要一位偉大存在的指引。
而此刻,杜克爾便無疑是這個偉大存在。
無論是身穿華服的高層權貴,還是衣衫襤褸的貧民工匠。
行星各界人士從紛紛從這個世界各地趕來。
即便如今的第二聖地已被戰爭留下可怖的傷疤,也依舊無法阻擋這些人的朝聖之心。
當身穿動力甲的杜克爾,在星際戰團的隊列中走過時,迎接他的是鋪天蓋地,猶如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每一個人看向杜克爾的眼神中,都充斥著狂熱的崇拜,一些男人更是將自己的孩子舉過頭頂,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親眼目睹這個世界的救世主。
戰鬥修女們身上還帶著尚未乾涸的血跡,此刻這些國教狂熱的信徒們,自發的為杜克爾構建了一道隔離線。
如果不是隔離線的存在,他必將被興奮的民眾簇擁與淹沒。
「所有人都在為您歡呼,希望您能從永恆的黑暗中,將他們救贖出來。」
大修女艾菲拉爾站在杜克爾的身後,如禱告般輕聲訴說著。
「嗯」
杜克爾依舊不擅長應對這樣的場景,只是高冷的點了點頭。
說實話,戰錘世界的狂熱,著實有些讓他心悸。
在他的眼中,這些歡呼的民眾,某種意義上要比人類叛徒與恐虐大魔更加可怖。
那一雙雙赤紅著的,帶著信任與崇拜的眼神。
無論是他自己,還是曾經的二號原體,都不會迎合他人。
面對這些期待的眼神,他倍感壓力。
【正在為宿主吸收人類信仰】
杜克爾站在這萬眾矚目的中心,系統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活躍。
無數虔誠的信仰被系統吸納,隨後便轉化為令杜克爾更加強大的資糧。
亞空間中,那團如野火般的亞空間投影,以遠超之前的速度暴增著。
此刻杜克爾的亞空間投影是如此的明亮。
就連身處於最遠端的黑暗領主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混沌的力量開始積蓄,伺機而動。
在距離無窮之遠的兩個地獄世界上,背叛原體馬格努斯與莫塔利安,也將那火光看得一清二楚。
——二號原體從失控中復甦了,並且變得更加強大。
兩位惡魔原體幾乎在同時收到了這個訊息。
莫塔利安發出層層怪笑,潑灑出劇毒的風暴,現實宇宙中數十種前所未有卻恐怖無比的劇毒,降臨到不幸的帝國世界頭上。
然而莫塔利安當前進行的計劃,已經到了需要收尾的緊要關頭,此刻的死亡守衛之主根本無暇率軍出戰。
惡魔原體邪異的雙瞳隱匿在濃郁的毒霧之中,不遠的將來,他一定要讓杜克爾與腐朽的人類帝國,一同潰爛。
而馬格努斯此刻,卻顯得無比焦躁,他暴怒的掀翻了身前的牌桌,將眼前的塔羅牌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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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原本清晰可見的未來,此刻模糊不堪。原本平坦的命運,如今混亂的糾纏在了一起。
計劃外的未知突變,打亂了他的一切安排,令他發狂。
就在杜克爾被困在人類民眾的歡呼聲中時。
第十三位原體,羅伯特·基里曼,也掃平了圍攻他的惡魔戰士與墮落戰幫。
此刻的他有些疲憊的坐在王座上,撤去了所有的侍從與顧問。
基里曼怔怔的看著前方,像是想透過積厚的牆壁,看清黑暗中的未來。
可半晌過後,也只是徒留一聲嘆息。
身處在無人的大殿,坐在孤獨的王座上,這位理性的原體終於允許自己卸下堅毅的面具,流露出一絲絲悽苦與創痛。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喚醒,儘管他在之前的戰場上表現的依舊足夠勇猛,可他那偉大的原體之軀中,還是存在著數千年前留下的創傷。
那道久遠的傷口,潛伏在他身體的深處,無時無刻都在啃噬著,基里曼懷疑這創傷永遠也無法痊癒。
可永恆的痛楚在此刻而言,卻成了最微不足道的。
基里曼在這之前,已經與聖者、極限戰士指揮官、甚至死神軍的伊芙蕾妮進行了交談。
期間,他營造出友好和諧的氛圍,在歡笑中套取對方說出更多的信息,並完美的掩飾了自己因這些話而產生的情緒波動。
基里曼有針對性的展示出自己人格中最能迎合對方的一面,使對方不自覺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聽到一個個殘酷的答案,儘管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卻是每一句答覆都如鋼刀般刺入他的內心。
帝國如今的慘狀,令他驚懼,壓得他無法喘息、悲慟與痛苦時刻撕咬著他的內心。
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咆哮。
昔日的帝國,是帝皇與原體們付出無數心血共同建造的。
可是現在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理性和希望,唯有恐懼、仇恨與無知,維繫著這具龐然大物,在苟延殘喘。
原體基里曼是個不折不扣的理想主義者,即便在原體兄弟中,也從未有人像他一樣,滿懷希望的勾勒著一個光明的未來。
人類這數千年的慘狀似乎歷歷在目,廣袤無垠的銀河中,幾乎無處不是他們的敵人。
叛徒與混沌惡魔都在肆虐,銀河之外的種族也在收割著生命。
「幾千年過去」基里曼喃喃自語,不知自己該找誰傾訴。
如果不找些話來說,現在他所知道的一切,就足以將他逼瘋。
復甦至今,再一次的,基里曼無比希望能有一位兄弟陪伴在身旁,他們可以暢所欲言。
也許只有同為原體的他們,才能理解彼此的感受。
「幾千年了.」基里曼繼續自語著,「看看都變成了什麼樣子,還有我們自己也是一樣,盲信、無知、苦難、頹廢.秉持著一位神明的名字大行其道,諷刺的是,這位『神明』卻對自己的頭銜深惡痛絕。」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看向了頭頂的畫像。
那是一位籠罩在光暈之中,端坐於皇座之上的存在,
「我們失敗了,我們都失敗了,父親,可是.」基里曼喃喃自語,神色卻由沮喪逐漸恢復了堅定,
「可是杜克爾為什麼會從失控中清醒過來?我們都清楚,他本再無可能清醒的」
「您一定知道什麼對不對」
「還有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