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甦醒
人力終有窮盡時,這句話不單單只形容張諶,更是形容在大勢之下的每一個修士。
上至十二階神明,下至芸芸眾生,每個人都被大勢裹挾。
白蒼雖然是軍師,掌握無數大軍的大總管,但卻也違逆不了妖族大勢。他如果敢一意孤行,叫所有妖獸都不吃人,只怕霎時間他就要先被各大妖族給撕成齏粉,諾大妖族剎那間土崩瓦解就此分裂。
大家打生打死,將腦袋別在褲腰上和你殺入人族,你居然不讓大家搜刮好處,那誰還和你混啊?大家把命拿出來為了什麼?你丫的怕是妖族叛徒!
自古以來妖吃人,妖吃妖,人殺妖,此乃天經地義,就算十二階神明也不敢違背,否則底下妖族部眾必定離心離德,就算十二階神明也扛不住反噬。
所以張諶不得不同意了白蒼的話,就見白蒼陰神遠去,留下張諶看著那滿山屍體沉默不語。
許久後張諶喟然一嘆:「人力在天地大勢面前,如此的渺小!我縱使修成了神通,也不過輕微影響局勢的走向而已。」
至於說功德?
並不曾有功德降臨!
億萬眾生的性命,相對於天地來說,不過一場輪迴罷了,其生生滅滅於天地來說並無任何影響。
張諶走下山去,看著依舊昏厥的老太監,心頭念動發動御獸術拘拿來一隻野馬,然後將老太監放在馬上,行走於泥濘之中。
「該離開北地了,等到北地洪水全部都被理順,我失去了河水加持,再想隱蔽的走出北地可是難了。」張諶心中閃爍著忌憚之意,準備就此離開北地。
他現在已經找到獨孤虬,那長生樹棺還會很遠嗎?
「不過獨孤虬乃九階強者,還有十二階神秘在手,我餵了他金丹,他要是察覺到金丹藥性,對我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我還需防備其一手。更何況獨孤虬朝廷的人,而且還忠於大勝王室,我現在乃是罪民,如果未來獨孤虬接受大勝王室的指令來殺我,我今日舉措豈不是養虎為患了?」張諶看向獨孤虬的身軀,此時獨孤虬陷入了深度休眠狀態,其整個人並無防備之力,乃是自己下手的最佳時機。
須知人無傷虎意,虎有傷人心。
自己那一顆金丹餵下去,這獨孤虬的傷勢恢復不說,實力也必定會更進一大步,別到時候為自己救回一個大麻煩。
如今獨孤虬的狀態和當年妖王招烈狀態類似,不,比當年妖王招烈還不如,其已經完全陷入沉睡狀態,對於外界全無感知,其體內傷勢極重,正是張諶動手的最佳時機。
伴隨張諶當初在五莊觀內十年修行,以及現實世界成渝靈魂中六字真言貼的加持,張諶的如來本願咒已經修行到一個極其高深的地步。
尤其成渝腦海中的六字真言本願咒,日夜吸收信仰之力,在黃天道龐大信仰供給之下,那六字真言貼已經凝聚出了真實形體。
張諶看著獨孤虬,下一刻口中念誦真言,然後六字真言吐出,化作一道字帖,向獨孤虬眉心鑽了過去。
六字真言貼全稱:如來本願咒。
此咒代表諸天一切佛菩薩加持,其乃佛門無上妙法,鎮壓只是其一個小小的作用罷了,其真正用處是相助人修行,使其獲得諸天神佛的加持和賜福。那獨孤虬處於重傷狀態,精氣神遭受重創,正需要諸天神佛的加持,那六字真言貼對其有大好處,所以其竟然本能的接受了六字真言貼加持,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那邊的裁決也不曾察覺到危機,任由張諶施展動作,張諶看見獨孤虬接納了六字真言貼,徹底與六字真言貼融為一體,心中方才鬆了一口氣:「我這次是占了一個大便宜,否則想要給陽神級別大高手受戒六字真言貼,簡直不可能!不過獨孤虬得了六字真言貼加持,未來前程不可限量,就算十二階也有希望達成。」
這也算自己暗中埋下的一枚棋子,日後若事情不妙,自己可以叫血神子吞噬了對方,將對方轉化為血神子的養料,成為血神子的補品,叫血神子取而代之。
張諶謀劃完畢,心中放鬆下來,看了一眼裁決後,又開始上路。
張諶尋到有河水之地,製造了一艘冰船,然後運著獨孤虬的肉身遠去,待到冰船走了半日後,昏厥中的獨孤虬睜開了雙目。
獨孤虬和虎力大仙大戰數千回合,那虎力大仙得了莫大造化,其重塑血脈根基,居然覺醒了遠古血脈,其跌落十階後,重新塑造筋骨,一身實力雖然比不上十二階,但卻掌握了聲波神通,更加的難纏。他沒有長生樹棺跟在身邊提供源源不斷的供給,導致其最後不得不燃燒精氣神去催動十二階神秘,打出了驚天動地的一擊,然後趁機逃得性命。
不過那虎力大仙被自己的十二階神秘擊中,卻也絕不會好過,雙方這一局算是平手。
待到獨孤虬恢復感知睜開眼時,入目處是一個十四五歲,面容清秀一襲粗布麻衣的少年,此時少年正拿著自己的神秘裁決打量。
獨孤虬沒有出聲,而是不動聲色的感應自家身軀中的情況,下一刻其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只覺得自家身軀中有一股強大生機迸發,修補自己已經破損的五臟六腑,甚至於自己的筋骨也經受淬鍊,修為也突飛猛進強大了一大截。
在其胃部,還有半顆尚未消化完的丹丸,那丹丸釋放出源源不斷的藥力,淬鍊著他的筋骨。
「這藥丸……居然可以增進我的修為,叫我從九階向十階快速蛻變,真是不可思議。」獨孤虬閉上眼睛感應著自家腹中的藥丸,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不敢相信世上居然還有如此神藥。
「我能快速甦醒,甚至於傷勢好了大半,全都依靠這枚丹藥的力量。若能徹底消化腹中丹藥,我的全身骨骼必定可以蛻變為玉骨,踏入半步十階境界。這枚丹藥什麼來歷,居然有如此造化?」獨孤虬思來想去,也不曾記起世上何時有這等不可思議的丹藥,他也不記得是誰將如此珍貴的丹藥給自己服下。
獨孤虬眼睛微微眯起,一雙眼睛看向張諶,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看著兩側不斷倒退的河水,已經有了一絲絲猜測:「莫非我腹中丹藥和這個少年有關?」
於是獨孤虬開口道:「你很喜歡這杆長槍?」
那邊正打量著裁決,思索如何擼羊毛的張諶聽聞獨孤虬的話語一驚,手中裁決長槍差點脫手扔出去,不過張諶迅速穩定心神,抓住裁決長槍,扭頭看向獨孤虬,就見其面如金紙,但氣息卻穩定了下來,眼神中露出一抹喜色:「你醒了?」
「是你救了我?」獨孤虬詢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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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差點死了,若非我之前恰巧拾取到一枚金丹,又將那枚金丹給你服下,你是萬萬活不過來了。所以你欠了我一條命!」張諶道。
他這句話可大有深意,透漏出兩條信息:第一,這枚金丹是他拾取到的。第二,張諶點明自己救助了對方。
獨孤虬怎麼會不知道那金丹的貴重,看著眼前少年人那副認真的表情,嘴角翹起擠出一個笑容:「是我欠你一條命,我這人從來都不欠人東西,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我全都會滿足你。榮華富貴、功名利祿,只要你開口,老夫絕不說半個不字。」
張諶聞言搖了搖頭,露出一純粹的笑容,好似當真是一個天真少年一樣:「算了,那金丹又硬又不好吃,我都咬不動,能救你性命也算物盡其用,報酬卻不用了,畢竟那金丹也是我拾取到的。」
「如此神物你在何處拾取到的?」獨孤虬心頭一動,開口詢問了句。他想起了仙界洞開,或許金丹是從仙界掉落下來的,那金丹掉落必定不會只有一枚,若能仔細搜尋一番,或許能在淤泥中找到。
張諶聞言道:「之前有隻妖獸想要殺我,我用你這根長矛將其戳死,我在烤肉的時候,從那妖獸腹中挖出來了這枚金丹。我當時看你受傷嚴重,奄奄一息就快沒救了,於是想著死馬當作活馬醫,將那金丹餵給你,孰料你居然真的好轉了。」
獨孤虬聞言一愣,心中有些失望,若按照眼前少年說法,想要尋找其餘金丹的下落是異想天開了。
「我這人一生從不欠人情分,你救了我的命,我受了你這麼大好處,若不報答你,只怕我日後心中難安。」說到這裡獨孤虬上下打量張諶,見到其周身有神秘之力流轉,腳下船隻也是冰船塑造,知曉張諶也掌握了神秘之力,於是開口詢問道:「你是哪個家族的人?」
張諶搖頭:「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你如果只是普通人,怎麼會掌握控水之力?」獨孤虬好奇的詢問了句。
張諶道:「之前北地大旱,我吞了個紫色光團,然後就睡了過去,等醒來後就掌握了控水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