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愛信不信
「杜道友，老夫說的事你考慮得如何？雖然我們的背後依靠著仙府，但是也並不影響同盟。
老夫所在的一個盟會，能夠幫助你解決瓶頸，實乃百利而無一害之事，並且什麼都不需要你去做，只要加入就行。」
「還請金道友快些走吧，若是遲了，那邪魔勢必會在川省之中造成動亂，我等罪過可就大了，其他的事之後再談。」
兩道虹光自天穹之上快速的划過，宛如流星一般的快速，向著峨眉府的方向而去。
峨眉府的太上長老杜澤此刻正領著玉龍府的太上長老，同樣也是一位渡劫大能，名為金仙上，火速趕往峨眉府。
途中金仙上談起了一件事，想讓杜澤稍作考慮，但眼下事態緊急，杜澤也沒心思考慮這些事。
聽到此言，金仙上也不再言語，只是心中微微冷哼了一聲，顯得有些不滿。
一路上，這件事他已經數次提及，親自邀請，給足了杜澤面子，但都被杜澤推脫掉，這讓他心中惱火，但並沒有發作。
很快，二人進入了川省境內，發現了正在逃竄的峨眉府等人。
這些人顯得十分狼狽，其中還有不少受了傷的，此刻正聚在一起討論著後續之事。
眼看太上長老杜澤去而復返，請來了援兵，當即一改倦態，群情激奮。
剛才遭受那毀天滅地的攻擊，峨眉府內大量低階修士死亡，不少人也受了重傷，死傷者足足達到了整個峨眉府的四分之一。
「金道友，伱我聯手，拜託了！」
太上長老杜澤神色鄭重的說道，峨眉府損失慘重，他也十分痛心，但是眼下還是鎮壓邪魔最為重要。
眼下離得最近的只有玉龍府，玉龍府也只能請來金仙上，其他人的修為幫不上什麼忙，若是連他二人，兩個渡劫期修士都無法拿下邪魔，那麼這件事恐怕需要崑崙府的大能出面才行。
「無妨，只是一邪魔而已，他能將你打敗，那是因為你才剛晉升渡劫實力不足，老夫可和你不一樣。」
前一刻被杜澤拂了面子，金仙上也忍不住話裡有話的說道，表達出心中的不滿。
不過既然是杜澤有求於他，待到將那邪魔解決，再好好和杜澤說道說道。
被諷刺了一下，杜澤也並未惱怒，自他前往峨眉府這一個來回已經過去了至少一刻鐘的時間，楊桉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不能再讓這事態嚴重下去。
命令峨眉府的眾修士再躲遠一些，杜澤當即前方帶路，二人向著峨眉府的方向趕去。
……
「老傢伙！出來！」
一片滿目瘡痍的大地之上，方圓萬米之內都已經淪為了焦土，大地也向下沉淪，形成了一個半球形的巨大坑洞。
渾身逸散著炙熱白煙的楊桉，此刻還在不斷釋放光芒，狂轟濫炸。
他很確定老怪物已經死了，但是終歸心裡沒有底。
以前殺死過命鶴一次，結果誰知道那只是真正的命鶴用養殼術養出來的軀殼。
雖然先前的那一刻，他無比強大的感知已經親眼所見老怪物在赤日之下煙消雲散，連一絲血肉一根毛都沒能留下，但是卻又不得不慎重。
萬一老怪物還有什麼保命的本事，突然在他鬆懈的那一刻來個偷襲，最後死的可就是他自己。
轟——
轟隆隆——
大地還在接連不斷的震動，一道道光芒閃爍著，從天落下，又沖天而起，無孔不入，掘地三尺。
可是任憑楊桉如何尋找，都已經無法感知到除他之外任何生靈的氣息。
半晌之後，他停下了動作，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楊桉張望了幾眼，身形閃爍之間出現在一片焦土上，隨手一抬，從地底之下將一把長弓取出。
看到長弓完好無損，上面也沒什麼痕跡，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
「弓娘，你還在嗎？」
他有些緊張的問道，容納弓娘的月符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長弓雖然看起來沒事，可裡面的弓娘難說。
「放心吧，你死了老娘都不會死。」
好在弓娘很快傳來了回應，真沒出什麼事，這才讓楊桉放下心來。
「弓娘，快幫我找找，那個老傢伙的靈魂！我要確定他到底有沒有死。」
聽到楊桉的請求，還有劇烈的喘息聲，弓娘此刻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也深知命鶴給楊桉帶來的壓力，讓楊桉不得不謹慎。
不過在剛才那種恐怖威力的攻擊之下，又是正面被赤日砸中，試想一下天上掉下個太陽，這特麼誰能活得下來？
就是她，也幸好是在楊桉渡劫之時，因為天劫的緣故被掩埋在了地底之下，再加上有弓身庇護，否則也很難說。
這小比崽子的手段是無差別攻擊，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在這片範圍之內都會被波及，剛才的那一刻可太恐怖了。
「他絕對死了！」
這是弓娘的回答。
楊桉的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的神色：「你把它吃了？」
「沒有，我沒找到它的靈魂，或者說，它根本沒有靈魂。」
可弓娘的回答卻又讓楊桉心中一驚。
這個回答，曾經的弓娘也說過同樣的一句話。
她沒有在命鶴老傢伙的身上感知到靈魂的存在，曾經殺死命鶴軀殼的時候是這樣，沒想到現在還是這樣。
一瞬間楊桉的心情就如同坐過山車一樣，跌落谷底。
他不會殺死的還是一具軀殼吧？
楊桉的雙拳頓時捏得死死的，骨頭咔咔作響，心情複雜。
如果無法除掉命鶴和鶴頭，他寢食難安。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如果只是一具軀殼的話，怎麼會如此強大？
想要養出這般恐怖的軀殼，絕非輕易就能做到之事。
他自己也修行了養殼術，至今養殼術都還未大成，被他蘊養的脊髓真羽，眼下修為氣息也不過是殭神的層次。
老怪物到底死沒死，成了楊桉心中無法確定的問題。
「它絕對死了！」
弓娘再次重複這句話，同時也長嘆了一口氣。
楊桉這是身在局中，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把命鶴想像成了太恐怖的存在，以至於都無法判斷對方的狀態。
就算老怪物沒死，但是這種事也只需要換個角度想，他能殺死老怪物這一次，就能殺死它無數次，死與不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你已經擁有了能殺死老怪物的實力和底氣，為什麼還要這般糾結？
相信老娘，更要相信你自己，那個傢伙絕對絕對已經死無全屍！」
「可是……沒有找到它的靈魂，我心難安。」
楊桉平復著心情，一屁股坐到了焦糊的地上。
儘管他作為第一視角，清晰的感受到及看到老怪物身死，但心中還是有些擔憂。
「原界詭異之事太多，或許老怪物從來都不是一個具有靈魂的生靈，命鶴有多少秘密你也無從知曉，但是現在的你已經擁有了能夠對抗他的實力，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總有一天，你會把這些搞清楚，也會把他解決掉。」
「你這傢伙，事前清楚，事後糊塗，與其優柔寡斷，不如當斷則斷，它就是死了！被你親手宰了！要是再這般迷迷糊糊……」
「嘶——停停停！別咬！痛！」
弓娘急了，乾脆一口直接咬在了楊桉的痛處，幫助他清醒，痛得楊桉當即從地上跳了起來。
他醒了，真醒了。
「你說得對，老怪物死了，被我親手殺死的，是我著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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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不相信老怪物會就這般死在自己的手裡，這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
渡了個劫，就把日思夜想的老怪物殺了，還以為需要很多時間才能達成，沒想到這麼快。
弓娘的話也給他提了一個醒，在從原界離開之時，老怪物就化為了面具，很有可能就是它的原形。
畢竟在深層世界之中，第一次看到命鶴的時候，他的臉上就是帶著同樣的面具。
如果是面具所化，並非生靈，沒有靈魂是說得過去的。
「弓娘你就是我的人生導師，每當我迷茫的時候總會把我導醒。」
「呸！」
弓娘啐了一口，唾沫無形似有形，帶著香風，聽得出她很高興，為楊桉而高興。
不過很快，楊桉又開始捂著頭，一臉愁容起來。
「小比崽子你又咋了？剛說完又開始了是不？難不成還想讓老娘給你導一下？再來一口？」
「別別別……」
楊桉連忙擺手，他之所以愁眉苦臉，是因為先前在渡劫之時，被天劫毀掉了身上的外物。
他的儲物法器裡面，還有修行玉伽金剛身的七色微塵以及不少重要的東西，甚至包括令符也在其中。
想到這裡，楊桉當即感知全開，再次準備掘地三尺，尋找遺失之物。
不過很快他的動作又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了一個方向。
有人來了！
感知全開之下，對方是誰他都一清二楚，其中一個是峨眉府的太上長老，但是另一個人他並不認識，卻和太上長老隨行，觀其氣勢甚至比太上長老要強不少。
眨眼間還在萬米之外的兩人很快來到了楊桉的面前，從天而落。
「楊長老！邪魔去了何處？」
看到楊桉渾身白煙，頗為狼狽，不過竟然還活著，杜澤對此也很驚喜，只是邪魔竟然不在此處。
另一旁的金仙上上下打量了一眼楊桉，很快便將目光挪開，尋找邪魔的蹤跡。
眼前這小子的修為也不過是初入合道，在仙府之中確實算得上是佼佼者，但是難入他法眼。
沒等楊桉接話解釋，金仙上就接過了話茬。
「邪魔定是去了別處，興許早就離開。」
剩一個合道合道修士在這裡，只能說明邪魔在這裡呆的時間並不長，否則眼前的合道修士定然活不下來。
楊桉瞅了金仙上一眼，這傢伙是貨真價實的渡劫大能，但是態度顯得滿不在乎，像是誰都欠他二五八萬一樣，遂也難得理會。
「邪魔已被我斬殺。」
他看向杜澤，開口解釋道。
「死了？！」
杜澤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楊桉的修為才剛渡劫突破合道，就算能越級戰鬥，再強也要有個限度。
那可是能一招讓他敗北的強大天外邪魔，會死在楊桉的手裡，別說他不信，任誰聽了都不會相信。
「呵呵。」
一旁的金仙上聽到楊桉的話，頓時冷笑一聲。
「你這小輩，信口胡言，自己幾斤幾兩，如何能斬殺邪魔？」
杜澤前往玉龍府之後，已將邪魔的實力告知於他。
金仙上對此也很清楚，杜澤是利用了小洞天突破的渡劫，比一般的渡劫要弱一些，可即便是這樣，那也是渡劫修士。
能夠一招就破了杜澤的本命法寶，將他打傷，那邪魔的實力豈會是一個合道能夠面對的。
莫說是斬殺，就是能在邪魔的手中撐過一個呼吸沒死，都是奇蹟。
「愛信不信。」
楊桉冷眼看了金仙上一眼，隨即將目光扭轉到了一邊，也懶得理會這傢伙。
他要去找他遺失的東西，至於這件事，太上長老信不信都無所謂，若是不信那就自己去找，看能不能找到就完事了，事後再解釋。
至於這個被太上長老找來的傢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貨色，他也不會和對方浪費口舌。
杜澤明顯是想聽楊桉說清楚這件事，但是見楊桉似乎有事，沒理他們，也愣了下。
可一旁的金仙上卻是冷哼一聲，楊桉的態度讓他感覺到了惱火。
「無禮的小輩，老夫身為玉龍府太上長老，就連你們的太上長老見了我都要客客氣氣，你這是什麼態度？」
「金道友，楊長老是我們峨眉府新晉長老，或是平日鮮少與他人交流，性格怪了點，莫要動怒，我等還是趕快去找找邪魔的蹤跡吧。」
一看金仙上惱怒，杜澤當即開口勸阻，眼下什麼事都比不過邪魔之事重要。
他心中也不信楊桉能將邪魔斬殺，只當是楊桉年輕氣盛隨口胡說，倒也能理解。
可若是在這裡多耽擱一些時間的話，邪魔遠遁肆虐，整個川省也將會迎來危機，甚至波及到外省，那就是峨眉府的過錯。
同為渡劫，不看僧面看佛面，金仙上好歹也是渡劫大能，這種事看在他的面子上就算了，待邪魔之事解決之後，他再向金仙上賠罪便是。
可這件事在杜澤看來無所謂，偏偏金仙上卻毫不退讓，槓上了。
他斜視了一眼杜澤，冷冷一笑。
「杜澤，是你請老夫來辦事，拜託老夫與你聯手，可現在不僅是你不給老夫面子，你手底下的人也不給老夫面子，這是專門讓老夫過來吃癟的是吧？」
鬼知道金仙上的是什麼腦迴路，此言一出，杜澤頓時一臉愕然。
不過一想到此事是有求於金仙上，他剛要客客氣氣的給杜澤好好解釋一下，這都是誤會，卻又再次被金仙上打斷。
「你這小輩，初入合道就如此膨脹，滿口胡言，不懂禮數，品行不端，敢在老夫面前甩臉色，今日老夫就替杜澤好好教訓你一番，讓你長長記性。」
金仙上看向楊桉，眼中閃過一絲陰沉。
實際上楊桉讓他感到惱怒只是一件小事，至於去追索什麼邪魔也不是什麼大事，說來說去那都是峨眉府的事，就算沒處理，最後出事的也只會是峨眉府，和他沒有關係。
金仙上真正想要做的，是找個機會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從而敲打一番杜澤。
如果能將杜澤這個渡劫拉入盟內，其峨眉府太上長老的身份不低，他從而也能獲得很多好處。
最重要的是，他能接引到更多的仙氣！
那種力量，令人痴迷。
事態的發展出乎了杜澤的意料，金仙上一個渡劫大能和一個合道長老槓上了，就連他都愣住，心中突然很後悔把金仙上請來。
這哪是請了個援兵，這分明是請來了一個祖宗。
他剛要再開口勸阻，可這時正打算離開的楊桉卻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看向金仙上。
楊桉並非是因為金仙上的那番話而被激怒停下，而是因為在剛才的一瞬間，金仙上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和威壓，被他如今強悍到離譜的感知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這傢伙的身上……也有濁氣！
瞬間，楊桉的臉色就變了。
他也突然察覺為啥看金仙上的第一眼就這麼不順眼，因為這傢伙的身上有原界那些修士的影子，或者說是一種跡象。
性格迥異和易爆易怒，這是絕大部分沾染了濁氣的修士，都會出現的表層特徵。
竟然還是玉龍府的太上長老，頂端人物。
巧了嘛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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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