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周奶奶興高采烈的走進了林松的小院子。|!¤*'~``~'*¤!| 6❾𝔰ħ𝓾x.𝕔Ⓞⓜ |!¤*'~``~'*¤!|
一看這傢伙還在院子裡的躺椅上打瞌睡,活得就像是個六七十閒無事的老頭,老太太也不禁氣笑了。
走過去將林松拍醒,便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
「啊?吃飯?和誰吃飯?」
林松從睡夢裡醒來,撓了撓頭,還沒搞清楚老太太說的什麼事。
老太太拍了拍他顯然是睡糊塗了的腦殼,笑道:
「你忘了奶奶前幾天說的事了?羅老師家的女兒,羅老師也正好愁這事兒呢,聽我一說啊,讓你去他家裡吃頓便飯,也見一見。」
老太太說話的語氣顯得十拿九穩,這要是見了面怕是事就成了。
林松是她這些街坊看著長大的,孩子從小就乖,不淘氣也不惹事,人品好。
現在雖然是孤身一人,家裡也沒個長輩看著挺可憐,但是年輕人嘛,做什麼事都靠個人打拼,換句話說,若是成了好事也不會有什麼家裡事需要忙活,能夠專心事業和家庭,這可太好了。
當時那羅老五聽他這麼一說,也想起這傢伙的身世,特合他胃口,就喊著讓去家裡吃頓飯。
雙方都純粹的,沒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這種是最好的。
林松聽老太太這麼一說,頓時也想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不過這也是老太太的心意,他沒有拒絕的理由,閒來無事索性去看看也無妨。
「行行行,我這就去,這就去。」
老太太在一旁絮叨著,嘴裡一直夸著羅老師家女兒羅雨不僅人長得漂亮,有文化,小妮子還特別溫柔,和林松簡直是天生一對,郎才女貌。
聽著這些話,林松自然也待不下去,嘴上應了下來,抬腳走出了院子。
剛走出門,他的腳步突然頓了一下,停了下來。
視野里,一個穿著打扮帶有十足的古風氣質,渾身散發著一種莫名魅力的男子正向著他看來,不過也僅僅只是打量了一眼便挪開了目光,與他擦肩而過,走進了院子裡面。
「快去吧,奶奶等你好消息。」
周老太太在院子裡催促道。
林松應了一聲,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向著老太太說的地方走去。
視野的餘光里,那個男子進了院子沒過幾秒又走了出來,去向了別處,老太太對此視而不見,坐在了林松的躺椅上,撿起了地上的扇子。
『仙府的人?』
林松心裡嘀咕著。
這些修士凡人是看不見的,自然老太太的反應十分正常。
『仙府的人都已經找到了這裡,看樣子我自絕之事已經傳遍了整個修行界,所有人都在尋我,遍及各處,大海撈針。』
林松心想著,嘴角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回想起兩個月前發生的事,恍若昨日,歷歷在目。
重要的是,他賭對了!
這股毀滅和新生的力量,助他徹底金蟬脫殼,擺脫命鶴,看樣子也擺脫了天道,現在看來確實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當時的形勢十分危急,他心裡很明白,即便是強行拒絕了命鶴,也依舊無法擺脫被操控的命運。
命鶴和天道,兩個世界之間共同謀劃了如此多年的計劃,又怎麼可能會在最後功虧一簣。
命鶴是絕對不會讓那種事發生,天道亦是如此。
不管他用什麼辦法,即便從命鶴的手中逃脫,恐怕也無法躲過天道的追索,最終的結果依舊是一樣的。
所以,想要擺脫命運,除非徹底毀滅自身,毀滅自身的一切,所有。
將一切都抹去,自然就能擺脫命運,重獲新生。
光可以毀滅一切,但光也是永恆存在的,這股矛盾的怪異力量,給了楊桉唯一的機會,他成功的抓住了這個機會,獲得了新生。
就像是日落西山之後,第二日的清晨再度升起的太陽。
毀滅與新生,不破亦不立。
當然,要說楊桉會如此果決的捨棄努力的一切,他也捨不得。
那畢竟是他一路摸爬滾打而來,經歷了無數的戰鬥才終於達到的地步。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連自身的一切都是被操控的,他又如何敢保證,這一路而來的收穫不是被操控的呢?
術法、功法、禁器碎片、天道法則……
不管是從原界的徹底崩潰,還是身處於整個龐大的計劃之中,楊桉對於命鶴都充滿了不信任。
不過顯然這個計劃之中出現了紕漏的一環,是誰也沒想到在繼承仚火融合命之前,他會擅自將禁器和天道法則融合,以此導致他識破了這個計劃。
也就是說,禁器和天道法則融合之後的力量,同樣也是屬於計劃之外的意外產物,誰也沒有料到。
正因為如此,楊桉決定放手一搏,抓住機會。
若是無法完全毀滅獲得新生,那麼天道和命鶴必然不會讓他死亡,因為他的身上背負著整個世界的希望。
但若是成功的話,就可以擺脫命運。
他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夠成功,但是卻能肯定自己不會死亡。
機率對半,要麼被命運束縛,要麼獲得新生,完全值得一試。
就這樣,在見到仙府之人出現的那一刻,他終於可以肯定,自己成功了!
仙府之人會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修行界已經得知了他的消息,派人在到處尋找他的蹤跡,這恰好說明,連天道都無法追索到他的痕跡。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重獲新生,之前的一切,徹底捨棄。
不管是法力還是靈韻,包括自己那能夠鑑定物品並且將其淨化的特殊能力,還有能夠看透未來的世界之眼,也全都消失不見,徹底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在新生之後醒來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被動的接收了關於這幅新身體的一切記憶,就像當初去到原界之時一樣。
這個新身份,是一個大學畢業了兩年的年輕人,現在的他,叫做林松。
所在的地方叫做小河鎮,因為鎮裡有條小河,被鎮上的人戲稱為護城河而得名。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見,還有三樣東西留了下來,他能清楚的感覺得到。
一是神感,神識和感知結合之後的產物。
二是仚火,也就是希望之光,成了他體內現在唯一可以動用的力量。
三便是助他脫離命運的光,毀滅和新生的矛盾力量。
這股力量,楊桉……不,現在應該叫林松。
林松將其稱之為「燭光」。
燭,即對應燭九陰,傳說之中掌管晝夜分化的龍,閉上雙眼便是天黑,張開雙眼便是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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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既是毀滅,同樣也是新生。
只不過燭光在助他死生之後,便陷入了蟄伏的狀態,暫時無法再動用。
對於這個結果,林松是欣喜的,對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也讓他在這些天之中想通了很多的事情。
不管是法力還是靈韻,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濁氣污染,最終崩潰。
唯有光不會。
既然如此,法力和靈韻有何用?
只要是能被濁氣污染的力量,到頭來就算有通天之能也不過是徒耗力氣。
這雖然無法證明命鶴和天道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但是卻給了林松一個新的可能性。
現在的他沒有法力,也沒有靈韻,只剩下光。
他要尋找一個新的力量,一種新的體系,不被濁氣影響的體系,在即將到來的世界崩潰之前,拯救這一切。
當然,在此之前,他需要觀望,靜觀其變,尋找機會。
一路不快不慢,很快林松就走到了老太太說的地方,距離鎮上中學不遠的一片自建樓。
羅老師是中學裡的老師,同樣也是鎮子裡土生土長的人,眼前的一棟三層小樓便是羅老師家,比林松的家要大上不少,不過也有些年頭。
林松現在是普通人,自然也要以普通人的心態去做事,才能不露出任何的馬腳。
他不會小看命鶴和天道,就算是露出的蛛絲馬跡,也難保不會被他們發現。
雖然是重獲了新生之後擺脫了一切,但是若被他們找到的話,誰知道他們能做出什麼事來。
在樓下猶豫了片刻,林松的性格向來就比較內斂,聽了老太太的話過來,臨了也沒了膽氣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敲門。
這種找對象的事,對他來說也是頭一遭。
正猶豫著,那門突然被打開,走出來一個謝了頂只剩為數不多的頭髮,還戴著眼鏡穿著灰色大衣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林松。
「小伙子,你找誰?」
羅老師名叫羅擁舟,撫了撫眼鏡,對林松問道。
這時候,林松才從背後提出剛路過市集,買的一袋子紅蘋果,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羅老師你好,是周奶奶讓我過來的。」
說起老太太,羅擁舟頓時反應了過來,臉上露出了笑容,上下打量著林松,點了點頭。
「你是叫林松吧?南大畢業的大學生?大偉的兒子?」
「是我。」
「我一聽周嬸兒說起你這孩子就高興,快進來,進來坐坐,你說你來就來還提什麼東西呀,太見外了不是。」
羅擁舟放下了手上的東西,熱情的帶著林松進了屋。
「說起來你爸是我曾經的髮小,都是老一輩的交道,你得叫我聲大伯。」
「羅大伯。」
都被人拉進了屋,這時候再客套就虛偽了,林松也一口應下。
羅擁舟也顯得很是高興。
「你的事我都知道,這些年也苦了你了,一個人也不容易,平時聽人說起啊,大伯這心裡也不是滋味,早就想看看你,終於見到了。」
隨著羅大伯坐下,羅大伯一邊熱情的給林松倒茶,一邊感慨著說道。
隨後兩人便寒暄了一番。
說起林松這幾年的生活,說起他辭掉的工作,說起他對未來的打算,羅擁舟的臉上始終都帶著笑容,看林松的樣子像是怎麼看都很滿意。
「不走好,不走好,咱這鎮子雖然不大,但是活也不少,各有各的門路,幹啥不是生活。
就說我家那妮子,羅雨,你可能不認識,比你小一歲,畢了業也沒找到工作,我就讓她回家,過段時間去考公考事業那不也是一條路嘛。
正好她娘倆去集市上買菜,等下你陪大伯喝兩杯,吃頓飯,咱好好聊聊,順便啊,讓你認識認識我家那妮子,多走動走動。」
羅大伯說著說著就開始點題,要不說人家是老師呢,干正事不會偏離主線。
林松過來的目的也是這個,說起這個也明白什麼意思,頓時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兩人聊著聊著,很快外面就響起了蹦蹦跳跳的腳步聲,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進了屋。
「爸,我媽買了魚,今晚咱吃紅燒魚,你看……咦?」
羅擁舟的愛人王梅將羅雨手中的菜接過去對稱,以免市集上的人缺斤少兩,而羅雨說著話時突然看到了林松,話頭停了下來,一臉疑惑。
林松也自然看向了羅雨,確實如老太太所說,羅大伯家的女兒人長得不錯。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頭烏黑的秀髮,青春靚麗,身姿窈窕。
羅擁舟當即便笑著向自家女兒介紹林松,話里滿是誇讚。
王梅也看向了林松,熱情的招呼起來,埋怨羅擁舟只倒茶怎麼不弄點水果,接著便去為林松弄點水果,兩口子都是心照不宣。
「小雨幫我招待一下,順道你們也認識認識,我去看看你媽需不需要幫忙。」
羅擁舟笑著起身,將招待林松的事交給了羅雨,隨後跟著王梅一道離開。
這時候羅雨就算再傻也很快反應了過來,略顯尷尬的衝著林松笑了笑。
「那個……你喝茶。」
她指了指林松面前的茶,眼下的氣氛好似要裂開了一樣。
「好。」
林松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端起茶杯順著對方的話來掩飾尷尬。
屋子裡自然而然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羅雨雙手背在身後擺弄著手指,神色有些不自然,時而看一眼林松又將目光挪開,又忍不住再打量一眼,像是怕被林松發現。
當然,林松也確實長得不賴,人也俊俏。
而林松則是喝著茶沒打算放下杯子的同時也在用目光打量著屋內,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原本在面對羅大伯之時逐漸的從容,這個時候也被打回了原形。
但不知道怎麼的,林松的目光看向屋內的擺設,突然看到了屋裡天花板處的牆角,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
「那是墨水的痕跡嗎?」
「什麼?」
羅雨正再次看向林松,突然見林松的目光看來,像是被抓個正著,也沒聽清林松說的話,有些慌亂的下意識說道。
隨後她便看到林松伸手指了指她身後天花板的牆角。
羅雨轉過頭去,看向林松指的地方,牆角就像是離開了一條縫隙,沿著牆縫從裡面滲出了幾道黑色的液體,如同墨水一樣。
「咦?」
羅雨頓時輕咦了一聲,她前段時間回了家才將家裡的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整理得乾乾淨淨。
這是哪裡來的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