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該起床了。」
一大早,夜良就把衍天行叫醒了。
自己昨晚到底是睡了,只不過睡得很晚。
「小軍呢?」
「一早就出去了,說是給自己挑一個好器官。」
「他是嫌我沒給他找器官,就自己去了?」
「他哪有這么小氣。大哥,這對小軍來說是種鍛鍊。」
「也對。等會我去找他,這片森林估計沒多少怪物了,以他的性子,找不到是不可能回
來的。」
夜良給衍天行遞過來買的麵包,衍天行幾口吃完便出發尋找煥軍了,留下夜良一人看著營地。
「這附近還真是安靜。」衍天行不禁有些感慨,以前可是十公里內必有一怪,而現在連最常見的蟲類怪物都看不見了。
「砰」的一聲,衍天行前面幾公里的樹木倒塌了。
不知道是不是煥軍,但衍天行還是去看了看。
手抓藤蔓,腳踩樹幹,在森林裡如猿猴一般盪過去。
到了地點,衍天行並沒有先找煥軍,而是在一個樹冠上貓著。
「小軍倒是挺能幹啊。」
眼前是被煥軍打的獠牙都斷裂的虎紋豬【一級怪物,群居,分布於東洲,可食用,獠牙可做裝備】,而煥軍倒是只受了輕傷。
當然,對煥軍來說,只要還能動,都算輕傷。
每個人的相性不同,這也導致了不同人表現了不同的天賦。
而煥軍極高的獸類和龍類相性,讓他皮糙肉厚,勁還很大。蟲類相性又讓他有著很強的適應力。
「媽的,這小東西還挺耐打的。」
煥軍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胳膊,眼睛死死地盯著虎紋豬,仿佛眼前的怪物已經是他的獵物了。
眼前的虎紋豬是個落單的,對於狼類怪物來說,落單會讓它膽怯,失去戰鬥意願。而豬類怪物則是落單了戰鬥力更強。但即使是這樣,虎紋豬依舊被煥軍壓著打。
此時虎紋豬已經筋疲力盡,但對死的恐懼讓它強撐著快要崩潰的身體。
上氣不接下氣的「哼哼」兩聲,便亮起殘缺的獠牙朝著煥軍衝去。
「放心,你與我終將融為一體。」
說完,煥軍抬起兩手,也朝著虎紋豬衝去。
煥軍兩手一合,一記雙風灌耳,打的那虎紋豬腦漿震盪,一時間精神恍惚。
煥軍又死死抓住虎紋豬,雙腳一用力,將虎紋豬的衝擊力抵消掉。隨後抓著豬頭,直接舉過頭頂,狠狠地砸向地面。
虎紋豬一口鮮血噴出,四肢抽搐。
煥軍見狀揮起拳頭,用力一擊砸向虎紋豬的脖頸,這一擊竟直接將虎紋豬的脖頸錘斷,讓它徹底沒了生息。
「乾的不錯。」衍天行忍不住走出來誇獎。
「哎,大哥你看著呢?」
「你啊,還是這樣莽。」
「這才是酣暢淋漓的戰鬥啊!」
「行了,這肉先扛回去吧。對了,回去的路你記得嗎?」
「記得,當然記得。」
說完煥軍就把虎紋豬扛在肩上。
「大哥,你一起回去嗎?」
衍天行環顧一下四周,
「不了,我逛一會就回去。」
「那快點回來吃烤肉啊。」
「知道了。」
衍天行昨晚就察覺到不對勁了,如果只有流金蜂虎那還很哪有頭緒,但夜飛魚和流金蜂虎同樣來自星洲,這就有意思了。
星洲出大事了!
不錯,衍天行正是這樣想,但這卻讓他更加擔心。
星洲與東洲接壤,既然星洲出亂了,東洲難說沒有事。
而且洲與洲接壤的地方一般是一二級的怪物,大傢伙都在洲裡面呢。
那麼現在有兩種可能,一是動亂不是太大,只有一二級的怪物受到了牽連。二是一二級的怪物只是打頭的,厲害的還在後面。
不管是哪種,自己都要做好準備。
衍天行選擇向外圍探索。
幾分鐘後,他來到森林的邊界,再向前便是草原。
衍天行回憶起地圖,眼前的這片草原擋在了康城與星洲之間。作為兩地來往的必經之地,非常有探索的必要。
衍天行前方是一個小丘陵,正所謂在得高看得遠,他決定走上去。
西風吹過來,在衍天行的面龐上拂過,他卻因此格外小心。
血腥味。衍天行又吸了一口氣確定後慢慢俯下身子趴在地上,一點點地向上爬。
離山頂越來越近了,血腥味也逐漸濃厚,耳邊也傳來了「咩哎哎」的叫聲,直到衍天行爬到山頂,真相便呈現在眼前。
這是一隻老羊,身邊是一隻老狼。
老狼滿臉是血,趴在老羊身上大口吃著肉,全然不顧老羊還活著,任它疼的抽搐哀嚎。
老羊似乎看見了衍天行,朝他看來。
混濁的眼球夾著一絲明亮,明明知道必死無疑卻還有對生的嚮往。
這一眼,看得衍天行心裡一顫。
他想起了曾經在外城看到的流民,這和曾經流浪的自己又是多麼相像。
衍天行右手的尾刺瞬間彈出,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
是啊,現在衝上去有什麼用,滿足自己嗎?
自然界就是這樣,生存與死亡永遠在上演。
所謂生存,永遠伴隨著死亡。
衍天行離開了。
說來奇怪,他心裡竟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後悔。
這矛盾的心理,讓衍天行想起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
想來自己第一次見到老爸時,心裡對他沒有任何信任。
流浪的人生讓這顆幼小的心靈早早地「成熟」,他難以相信一個陌生人。
即使在他餓的走不動路時,這個男人給了自己食物,又給了自己湯藥調理身體。
他覺得這是有代價的,受夠了別人的冷眼,也見識過穿著華麗外衣的所謂體面人對他們這些流民如過街老鼠般的厭惡、打罵。
他難以生存,更難以相信。
儘管這個男人說他什麼都不用付出,心裡卻更感到奇怪和不安。
直到一個深夜,他偷偷跑出來,結果遇到了怪物。
那怪物像是戲弄自己一樣,把自己弄得全身是血,卻又避開要害。
他好像接受了自己的命運,疲憊的身軀支撐不起自己。
他昏過去了。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醒來後,他躺在床上,眼前的男人給他抹好了藥膏。
他心裡一顫,問他為什麼救自己。
葉落塵攪拌著膏藥的手停了下來,指著著胸前的徽章,說道:
「我是一名拓荒者,我的責任就是帶給人希望,無論身份高低。」
無論世界變得多麼黑暗,人們總是不放棄生的希望,你也一樣。
雖然現實很殘酷,讓每個人珍視著自己脆弱的生命。
你也許會笑我為什麼要管素未謀面的人,這是要付出代價的。
但是,孩子,
對我而言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
我不會為退縮找任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