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臥倒 趴下 打滾 握手
維爾梅斯的反應來得比預想中要更快，同時也更加劇烈。
當強化卡牌的效果消失後，她那巨大的身軀就開始在地面上來回的翻滾、抽搐。
渾身上下包裹著熱量驚人的火焰靈光。
那是一種紅龍特有的類法術能力，可以灼傷靠近自身範圍內一到兩米的生物。
痛苦且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在法師塔的最下層迴蕩。
強壯的尾巴更是像鞭子一樣，一刻也不停瘋狂抽打周圍的岩石。
碎裂的小石塊四散飛濺。
有一塊甚至飛到十幾米之外，緊貼著左思的臉頰划過。
在他稚嫩的臉上劃出一道小口。
暗紅色的血珠順著傷口緩緩流出。
不過他本人對此毫無察覺，所有注意力都被紅龍近乎癲狂的舉動吸引。
很顯然，所有這些掙扎都是徒勞的。
無論是那強壯有力的尾巴、翅膀，還是足以撕裂鋼鐵的利齒、爪子，又或是威力驚人的烈焰噴吐和類法術能力，都對於已經爬進紅龍身體裡邊的東西都無能為力。
她只能強忍劇痛，一點一點感受被喚醒奇物用帶刺鉤的觸手，在自己耳朵深處最脆弱且敏感的部位撕開一個小口。
然後順著這個小口慢慢向大腦與脊椎連接的位置蠕動。
那種剜骨鑽心的疼，根本不是任何有痛覺神經生物能夠忍受的。
不過很快，這種瘋狂的掙扎就漸漸平息下來。
只有靠近頭部的位置輕微抖動，少量血液順著耳孔流出，緩緩地落到地面上。
當維爾梅斯的虹膜閃過一抹白光後，她終於搖晃著又一次從地上爬起來。
與此同時，左思的腦海中突然斷斷續續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
「腦子！美味！吃！」
他立刻意識到，這就是鑽進紅龍腦子那個造物給自己發出的信息。
根據創造者特殊能力【喚醒造物】的描述，凡是被賦予神智的魔法造物，都會與主人產生一種類似法師與魔寵的聯繫。
所以左思馬上回復道：「不！不能吃！監視！控制！」
「不吃！監視！控制！理解！」
很顯然，這個剛剛被喚醒的奇物智力水平剛接近於人類的嬰兒。
並不具備理解複雜長句的能力。
更不用提像法師的某些魔寵一樣可以正常交談。
不過左思並不確定，這個繼承了奪心魔部分心靈異能的小東西，是否具有可成長性。
也就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得越來越聰明。
甚至是成長為另外一個類似奪心魔一樣的生物，最終脫離自己的掌控。
當然，他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走到近前嘗試著下達命令。
「臥倒！」
「趴下！」
「打滾！」
「握手！」
……
結果被控制的維爾梅斯不僅完全照做，而且表情還帶著一種充滿反差的萌呆。
短短几秒鐘畫風突變。
恐怖強大的紅龍竟然表現的跟一隻家養寵物狗沒什麼區別。
「真乖！」
左思滿意的輕輕拍了拍巨龍的吻部，然後再次吩咐道：「允許她開口說話。」
瞬間！
上一秒還像乖狗一樣趴在地上的維爾梅斯，下一秒就猛地張開大嘴瘋狂咆哮：「混蛋！你這個卑微的蛆蟲！怎麼敢如此對待我？」
「我給你十秒鐘重新組織語言！如果再從你嘴裡蹦出任何一個髒字，亦或是帶有侮辱性的詞彙，我保證你以後再也不會有開口說話的機會。」左思毫不客氣的威脅道。
正所謂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反正已經把對方得罪死了，也不在乎再更過分一點。
「……」
紅龍陷入了沉默。
儘管她的眼睛裡閃爍著暴虐與憤怒的光芒。
甚至毫不掩飾想要殺死眼前這個人類幼崽的衝動。
但終究沒有再從嘴裡蹦出「蛆蟲」、「小蟲子」之類帶有蔑稱的詞語。
威脅起作用了？！
左思見狀立馬趁機繼續恐嚇道：「相信你已經發現了，剛才那個爬進你腦子裡的小東西，可以讀取和控制你的一切思維、動作。
為了我們之間能夠更好的合作逃離這個鬼地方，稍後我會允許你重新獲得控制身體的權利。
但在此之前，我必須提醒你一句。
不要試圖耍花招！
因為你所有的攻擊意圖都會被瞬間讀取，根本來不及通過脊椎神經傳遞出去，就會被強行過濾攔截。
而且如果我死了，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那個小東西吃掉你的腦子。
被奪心魔吃掉腦子意味著什麼，你應該比我要清楚得多。
那意味著抹殺一個生物所有的記憶、人格乃至靈魂。」
「允許我重新獲得身體的控制權？」維爾梅斯驚訝中帶著狂喜。
她此刻最害怕的，莫過於從此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徹底變成一個受到操控的傀儡，亦或是被徹底吞噬掉。
「沒錯！
我的造物暫時還沒有學會如何控制你的身體、天賦能力和法術去戰鬥。
因此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
另外，我真誠的建議你好好考慮一下是否要改變自己的態度，以便我們之間能夠更好的相處。
畢竟我的耐心也不是無限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個小東西會慢慢從你對身體下達的指令中學習。
試想一下，如果有一天它學會了你全部的戰鬥技巧，我會如何處理一個整天想要幹掉自己的潛在敵人呢？」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竭盡所能的渲染描繪一種可怕且令人絕望的未來。
為的就是要在這條龍的內心深處種下一顆恐懼的種子，以便自己可以更好的控制和利用對方。
事實證明，即便是最狂暴且嗜血的紅龍，也會在比死亡更可怕的下場面前選擇退縮。
只見維爾梅斯經過短暫的沉思後，很快認清殘酷現實，用略顯沮喪不甘的聲音說道：「我可以服從你的命令。但你必須保證不能把我視作奴僕。我是一條龍，一條所有真龍中最優秀高貴的紅龍。我要求得到最起碼的尊重。」
「非常合理的要求！我同意了。從現在開始，我們的關係不是主人和僕從，而是對位對等的夥伴跟盟友。」左思連想都沒想便點頭答應下來。
作為一名穿越者，他雖然在奴隸制社會的魔法世界生活了快兩年，但骨子裡仍舊保留著來自現代社會的思想，並不排斥與周圍人保持身份平等。
更何況，這種平等僅僅是口頭上的。
只要那個造物還沒有脫離掌控，左思實際上就是紅龍無可爭議的主人，掌握著絕對支配權。
「很好！你保持對我最起碼的尊重，我就不會反抗你下達的命令。」
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諾，維爾梅斯的態度明顯緩和了許多。
等半分鐘左右，她發現大腦重新恢復對身體的控制後，第一時間選擇釋放天賦能力。
伴隨著炫目的魔法靈光，體型龐大的巨龍在不到幾秒鐘時間裡，就變成為一名二十歲上下、留著黑色長髮、五官精緻迷人、身材高挑修長且凹凸有致，披著一件紅色長裙的美麗人類女性。
在被遺忘國度中的真龍，青少年時期都會獲得一個強大的變形能力。
而這項能力可以讓他們以人類、精靈、矮人等形態進入城鎮和村莊，與凡人一起冒險、旅行、乃至交朋友。
當然，如果是惡龍的話，則會換成打聽過往商隊的消息、組建情報網絡跟勢力，亦或是收下一些爪牙僕從來為自己服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