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蘇羽尋找了很久。
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無論四面還是八方，他都找了很多角度。
可一旦脫離了某種距離，他的身體就會不受控制地幻化成一團水霧，重新回到女謫仙身邊。
確定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女謫仙的問題後。
蘇羽便不再亂跑，而是回到最初的地方等待著夢境的自主結束。
至於女謫仙的講道，無數個紀元過去，蘇羽把該悟的能悟的，都已經悟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道法，則不適合蘇羽這個時代。
女謫仙的道似乎關乎著一種先天元氣，炁。
而蘇羽所運轉的靈氣為源息。
二者之間有著很大的不同，炁只能從天地宙宇之間提取，而源息除了天地間，還可以從源石中汲取。
源息看似本質上屬於一種修行的進化，實則卻不如古之修煉中的炁。
炁不會對人體修行產生磨損，可源息會。
但蘇羽沒得選擇。
至少他如今生活在北川，只能讓自己適應此間的修煉環境，才能成長起來。
至於炁，那只能是以後的事情了。
漫長的等待之後。
女謫仙終於講道結束。
待那些天尊走後，她轉身看向浮雲。
就這樣平靜地與蘇羽對視了許久許久，她選擇了離去，一句話未說。
下一個紀元。
一切依舊。
女謫仙沒有招惹浮雲，蘇羽也不會去主動招惹女仙。
在夢境漫長的歲月中，女謫仙講著她的大道。
而蘇羽則是在感悟著他自己的道。
因為處於夢境狀態下的原故，所以蘇羽的思維法則要遠遠遲鈍孱弱於現實世界。
就好比，人在夢境中本身所擁有的天賦卻很強，比如想著自己會飛，那麼他就真的能飛。
但是將夢境一切歸結於現實生活之後又變的異常困難，比如在夢境中瘋狂撿錢卻都是一些廢紙，在夢境中與人打架，總是感覺使不上全力以赴的力量。
而蘇羽亦是感覺如此。
他在頓悟女謫仙的大道時，很快便領悟了其道義的精髓，反而是在思索專研自己的神通天賦與道法時，宛如蝸行牛步，思維根本延展不開。
好在，蘇羽有的是時間。
女謫仙的夢境雖然單一，但卻給了他無盡壽元的機會。
於是乎。
日升星落，暮曉黃昏，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
蘇羽竟是於夢中頓悟了一絲修煉靜心呼吸法的可行之路。
此術是顏予傳授給蘇羽的。
之後在此術中，蘇羽曾推衍出了一絲長生契機。
蘇羽記得很清楚，在自己前往新朝北疆收服鎮北王的路上，他曾不止一次意欲尋找到修行此術的時機，卻遲遲不可得。
反倒是在他最不看好的情況下，明悟了這種能讓顏予一個凡人經歷百年歲月的侵蝕，反而容顏不枯的本質。
不知何時，女謫仙已經講道結束。
這次她沒有選擇離去，而是緩緩走到了浮雲身邊。
蘇羽停止推衍，他剛想要遠離，卻發現自己的一尾已經被女謫仙抓在手心。
「為什麼突然變得疏遠。」女仙聲音雖然平靜，但卻如鳳鳴般悅耳。
蘇羽掙扎無果，便選擇了觀望。
他完全不知道洛瓊的前世會怎樣對他。
而且這次夢境之長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或許在現實世界只是一瞬。
但在夢境中，蘇羽能感受到，女謫仙是唯一的不滅強者。
這世間似乎根本沒有與她能抗衡得了的力量。
像在第二場夢境中，打敗女道的存在是無盡歲月；在第三次夢境中，打敗宙蛛的存在是生死與共的羈絆；而在第四場夢境中，湮滅了九道源靈與天的存在是混沌元劫。
而在第一次夢境中。
女謫仙是無敵的，也是唯一的。
此間經歷無數個紀元，根本沒有混沌元劫的侵蝕，也沒有任何的敵手，只要她願意，完全就是永恆不滅的。
所以蘇羽真的想不到，未來在夢境的結尾，除非女謫仙願意自行解脫，不然就根本不存在大恐怖覆滅得了她。
反正身為浮雲的他不可能有機會，而那些每個紀元都來聽道的雜魚天尊們也是不可能的。
「說！」
見浮雲無動於衷，女謫仙微微有些慍怒。
她手心捏的愈發用力起來。
而她那指尖纏繞著的浮雲一角，正是當初染了一絲血之痕跡的地方。
她記得很清楚
就是這可惡的一角，當初侵染了她聖潔無暇的仙軀。
蘇羽很想跟女仙表達交流一下，是不是你寂寞空虛了。
如果是，我可以滿足你的需求。
可實際上，蘇羽卻有心無力。
此世夢境中的他只是一團水霧，又不可化形。
而且在女仙的道威逼迫之下，他根本無法自主轉動身體。
除非是女仙收起籠罩在他身上的神念，他才能勉強可以移動。
見浮雲依舊沒有表示，女謫仙遲疑了一下，突然出手然後選擇了將浮雲再次抹殺。
久違且無法言說的痛苦襲來，蘇羽甚至還沒來得及怒斥，他的意識瞬間便消散為虛無。
不知多少紀元後。
重生歸來的浮雲，直接纏繞著女謫仙身上就是一頓瘋狂報復。
之後。
女謫仙再次出手，將浮雲覆滅。
一切仿佛又重新陷入了昔日的輪迴。
女謫仙對浮雲出手。
而輪迴歸來的浮雲，又會對女仙瘋狂報復。
此外，蘇羽的報復開始不拘泥於昔日的正統。
浮雲無孔不入。
只要存在縫隙，都成為了浮雲的戰場
就這樣。
不知又多少個紀元後。
講道結束後的女謫仙沒有再覆滅浮雲。
而是雙腿騎乘浮雲之上，展顏一笑道：
「輪迴素亦.道法自然一萬次的輪迴印記.應是足夠姐姐會找到你的.」
說著。
她便是自絕於天地，魂殤於輪迴
下一息。
蘇羽猛地從夢境中醒來。
便感覺自己癱躺在地，身體的.位置也陷入了某種劇痛。
而洛瓊的眼眸閃爍著黑耀，正坐在他腿上目光灼灼地俯視著他。
「小傢伙，姐姐說過的，會找到你的嗬嗬，一萬次痛苦，總得報復回來」
「姐姐別鬧。」
蘇羽趕緊求饒。
他還有大事要做。
真來一萬次，白柒、慕劍璃她們的寶寶怕是都會打醬油了，而柳如煙恐怕也要無敵於世間了。
「一萬次，不過彈指一揮間罷了」
洛瓊冷冷一笑，打了個響指。
霎時間，天地在此刻陷入了沉寂。
浮生若夢，一眼百年！
這是身為萬古女仙的洛瓊恢復記憶後，覺醒了的全新天賦。
簡單來說世間一切會陷入百年的時停。
彈指揮間，如夢百年可不是虛假的百年。
而是真真正正會過去一百年。
但在這百年之間，洛瓊是無法對廣義上的北川作出任何影響的。
她只能對自己和身上擁有她標記著的輪迴印記的蘇羽作出改變。
不過蘇羽也陷入了時停當中，他是被迫承受。
就算他擁有宙道，但以他目前對時間掌控的力量也無法逆轉這種時停。
當然。
洛瓊這種天賦並不是一直能使用，她需要積累足夠多的炁才能施展。
自絕轉世輪迴之前，她為了保證自己能成功渡過輪迴，便是用一縷本源炁息護住了自己最關鍵的那縷神魂。
而在覺醒記憶後，洛瓊便毫不猶豫地對蘇羽使用了那道僅存的炁。
百年時間很長。
但絕對沒有剛剛恢復了記憶的洛瓊的怨念長。
蘇羽被迫承受了整整百年慘無人道的欺負
待蘇羽再次恢復意識。
他發現自己神魂乾癟，形如枯槁
「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羽張口說話，都感覺嗓子嘶啞的可怕。
他不過就眨了下眼睛的功夫，怎麼感覺自己就被洛瓊給榨乾了。
反觀洛瓊。
肌膚水靈，風姿綽約。
在可怕的是，蘇羽竟然在洛瓊身上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壓。
恍惚間，他仿佛見到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謫仙。
「你」
「大驚小怪的，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好不好？」洛瓊故作冷傲道。
「可是你為什麼一下子就成為了極境至尊」蘇羽皺眉道，「你該不會是把我的神魂當成寶材給煉化了吧？」
極境至尊什麼概念？
假如蘇羽能成為極境至尊，以他的各種手段，這意味他將在北川橫著走。
除非北川所有聖人聯合起來圍剿他，不然他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可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洛瓊便從高階武宗成為了這樣的存在，蘇羽有些無法接受。
如果不是他們還在一起，且蘇羽能感受到眼前的女至尊就是洛瓊。
恐怕他都以為自己被某個邪惡女至尊被侵犯了呢。
「已經很慢了。」洛瓊對此卻不是很滿意。
以她寂滅資質的天賦，百年時間成為極境至尊，並不算什麼值得稱讚的事情。
其實歸根結底還是煉道寶材不夠。
百年時間裡。
她早已煉化了蘇羽曾在秘境中給她的一切百萬年份的天材地寶。
甚至就連龍之逆鱗所鍛造的王冠都被她給當成進階的寶材給煉化了。
在後來的歲月中，洛瓊沒得選擇。
她除了要在蘇羽身上討回那一萬次輪迴標記之外。
只能靠著煉化雪蓮玉液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
百年過去後。
洛瓊面前將修為提升到極境至尊，而蘇羽卻被榨盡了神魂精髓，變得形如枯槁，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吱呀。』
正在這時。
令狐曦推開了房門。
當她看清房間裡發生的一切，頓時變紅了眼。
「洛瓊，你到底在幹什麼！」
她氣憤地推開洛瓊，然後把蘇羽抱在懷中心疼地哭訴了起來。
「你怎麼這般不知好歹，就算覺得虧欠我們，也要懂得細水長流啊，你真不要命了嗎，想要把一切全部留給我們.」
不知發生了什麼的令狐曦還以為蘇羽是自願將神魂盡數渡給洛瓊的。
殊不知，蘇羽也是不知情的受害者。
不過蘇羽不會把真實情況告訴令狐曦。
他忍痛安慰道：
「沒事，一不小心就輸送過頭了。」
「笨蛋！」令狐曦氣呼呼地咬了他一口，然後又抬頭看向洛瓊：
「他是蠢了點，可你也不懂事兒嗎？為什麼要接下所有.」
可說著說著，令狐曦愣住了。
因為她能感覺到，洛瓊身上散發的氣息遠遠超脫了她的認知。
令狐曦頓時驚愕：「你成聖了？」
「還早著呢。」
說著，洛瓊已是平靜地開始穿衣。
令狐曦皺眉道：「她怎麼突然變的這麼強？你把龍珠和龍魂都給她了？」
「我使用了神通手段，其實我們都一樣，都是輪迴者。」
這次，不等蘇羽開口，洛瓊便為自己解釋起來。
聽說是神通，那令狐曦便不意外了。
就像當初的她一眼，在覺醒記憶之後，剎那引來了天地異象。
洛瓊此前也是未經人事的處子，能一下子成為至尊似乎也能解釋的清楚了，
在令狐曦沉思的時候，洛瓊也開始用手帕擦拭蘇羽身上的污漬：
「你感覺怎麼樣，需要給你弄點什麼才能補回來？」
「我認為我還能繼續。」蘇羽呲著牙痛苦道。
他的神魂嚴重脫陽，
必須使用龍王真經的雙修術才能儘快彌補回來。
「不早說」洛瓊皺了皺眉頭。
她都穿好衣服了。
「那就趕緊的。」令狐曦也站起身來。
「明天可還有一場硬仗的，真不知道你倆為什麼要在這種節骨眼上如此放縱.」
翌日。
蘇羽藏在了令狐曦的身上。
至於洛瓊，她並不準備參與這次計劃。
本來她就沒興趣，況且還成為極境至尊。
「我以閉關為由拒絕參與這次聖女選拔，等你忙完再來找我。」
「好。」蘇羽有氣無力道。
雖然昨晚有令狐曦和洛瓊的幫助，但他恢復的神魂真陽還不足百分之一。
不過也無所謂了。
洛瓊強，就相當於他強。
有這樣一位極境至尊陪在身邊，蘇羽覺得接下來的盈月宮之行，只要不驚擾到花聖尊者，那他一定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把盈月宮打造成雪蓮神教的大本營。
除此之外。
蘇羽在夢境徹底結束之後，也獲得兩個全新的天賦神通。
輪迴奧義與曲徑通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