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白烈的質問以及一眾太上長老們複雜的注視。
洛瓊沒有反駁。
她只是淡漠道：「那就問心鏡見分曉。」
「呵呵.」
學宮宮主笑呵呵地打著圓場。
「我覺得此事另有蹊蹺，或許應該讓執法堂繼續探查一番，說不準賊孽只是偷了洛長老的行李」
顯然。
學宮宮主不想讓大家把關係鬧得太僵。
如果洛瓊是普通資質也罷，可她的資質卻是只存在於神話記載中的寂滅，這可是擁有跟古之大帝一樣的天賦。
不過。
洛瓊卻不想呈了這份人情，她打斷了宮主的話。
「我手上是有幾張花顏御貌，但卻一張沒少，所以，還是請宮主拿出問心鏡明辨是非，免得大家以為我洛瓊會是個沽名釣譽的卑鄙小人！」
見洛瓊如此決絕，白烈和一眾執法堂長老自然也能夠感受到洛瓊所言不虛。
一時間，他們感覺有些騎虎難下。
若是拿出問心鏡揭露了洛瓊真正的內心還好，倘若不是她做到，豈不是自己賭上了整個家族的榮譽得罪了一位潛力無限可能的恐怖存在。
白烈雖然性子烈，但還是懂得幾分圓滑的。
他本身不懼怕洛瓊，但也得為白柒和她將來的孩子考慮。
因此，短暫思索過後，他趕緊打了個哈哈。
「呵呵.是我誤會洛長老的為人了，崔長老，或許你應該好好查查，賊孽如此狡詐，他故意將嫌疑引到洛長老身上，是否是在為我們做局？」
執法堂的大長老，崔元可是個人精。
他猛地一拍桌子氣呼呼，道：
「我猜這其中原由必然跟盈月宮脫不了干係！」
學宮宮主非常配合地趕緊轉移了話題，「盈月宮？崔長老此話怎講？」
崔長老義憤填膺道：「大家不妨試想一下，既然案件中存在著尋木源傀，是否此案絕對有盈月宮絕對核心的弟子參與。」
「那盈月宮為什麼會參與此案呢？我認為盈月宮的高層早已知道洛長老的天資乃是寂滅，所以她們有可能跟大吳皇朝達成某種共識，一方面她們全力支持楚仙兒成為學宮下一任聖女，另一方面，她們又把一切罪證完美地指向洛長老。」
「屆時，若我們真問責洛長老，無辜的洛長老必然會有學宮翻臉，到時候，盈月宮再以恰當的時機出現，合理地為洛長老討回公道.」
「所以我敢斷定，洛長老絕對是無辜的，這一切只是盈月宮的陰謀！」
聽完後。
學宮宮主都忍不住為崔雲這番精妙絕倫的分析感到驚艷。
完全找不到一絲漏洞，還完美無瑕地把洛瓊給保了下來。
他當即怒道：「好一個盈月宮，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本宮主這就派人，前往盈月宮問責此事！」
「就讓我親自去吧。」
這時，洛瓊開口道。
學宮宮主點點頭，「如此再好不過了，不過我認為需要讓一位半聖保咳咳，與洛長老同行，免得到時候盈月宮翻臉，會對洛長老不利。」
半聖同行麼.
洛瓊微微皺眉，這倒是不在蘇羽的計劃之內。
她本以為稷下學宮會派一位至尊與她同行，沒想到會如此看重她。
不過她思維敏捷，略微一想後便是答應。
「好，但必須是女人，我不習慣與男人接觸。」
「沒問題！」
這點小小的要求學宮宮主當然能應允。
「不過.」洛瓊又提出了異議，「雖然大家都信任洛某，但我還是希望宮主能拿出問心鏡來，這樣我也好問心無愧，白醫聖、墨長老、李長老也能心安。」
見洛瓊執意要問心。
沒有辦法的學宮宮主只好催動源息，祭出隱匿於山河錦繡宮中的聖器，問心鏡。
問心鏡，全名絕天地通無上問心無愧歸墟鏡，是稷下學宮三十代六代宮主南宮問天的本命法器。
在那個時代，南宮問天險些成為北川絕無僅有的一位大聖。
洛瓊一臉淡然地走到問心鏡前，冷冰冰道：
「諸位，誰想問，問吧。」
「呵呵.洛長老大可不必，我等還能不相信你不成。」
事到臨頭，一眾執法堂長老們反而畏畏縮縮。
這種時候，誰敢問話註定要被洛長老忌恨於心的。
畢竟洛長老可是女人。
「我來吧。」
見大家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起來，白烈微微一嘆，站了出來。
總得有人要做惡人。
既然大家都不願意做，那只能他來。
白烈想了想，問道：「洛長老可是藥理宮慘案的幕後元兇？」
「不是。」洛瓊輕吐二字。
霎時間。
問心鏡中浮現出一道七彩斑斕的光澤。
光澤將白烈和洛瓊的身體同時覆蓋，隨後兩人的影子竟是被拉入到了鏡子中。
鏡中。
相同的一幕還在上演。
白烈的影子問道：「洛長老可是藥理宮慘案的幕後元兇？」
眾人頓時繃緊了心弦。
因為關鍵時刻到了，若洛瓊是真兇，那她的影子說不了謊言。
還在，一切有驚無險。
隨著洛瓊的影子緩緩道出相同的兩個字，所有人都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濁氣。
「對不起，我欠洛長老一個人情.」
白烈身形一顫，就此轉身離去。
恍惚間，他的背影似乎又老了幾十歲。
望著白烈遠去的背影，洛瓊的唇角微微一動，可最後，也沒有把快要到嘴邊的話說出口。
之後。
她環顧著眾長老道：「或許楚仙兒也是受害者，盈月宮有可能參與了此事，也有可能她們也是受害者，大家沒必要先入為主地代入自己的個人情緒。
而且大吳皇朝一直以來都是稷下學宮麾下最大的附屬勢力，大吳皇朝又不是非得爭奪這個聖女果位不可，我覺得他們並不敢以下犯上，勾結外人謀算學宮。」
「洛長老的分析不無道理。」
崔長老是懂得見縫插針的。
他立馬轉變了自己的態度，就好像剛剛把大吳皇朝和盈月宮之間的齷蹉說得那般不堪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認為此事還得從長計議，雖然藥理宮的女醫師從所有受害人體內提取到有效氣息都是一致的，但誰又能保證對方是否真的會是生靈呢？」
執法堂的權長老附和：「的確，我覺得這不像是人族或者妖族的能做出來的事情，數以百計接近千人，正常人誰能在短短兩個半時辰內，將所有女人都凌辱一遍.」
「那以權長老的意思？」
「我認為對方之所以能來無影去無蹤，且膽大妄為，是因為它可能是一道神秘恐怖的存在，比如，神話記載中的那種神祗念.」
神祗念，是古之大帝死後才有一定機率凝聚出來的無上恐怖存在，傳聞神祗念唯有古之大聖才能抹殺得了它。
洛瓊沒有繼續再聽這些長老們胡亂的揣測。
「還請宮主物色一下陪我前往盈月宮的前輩，我先回去處理一下私事.」
「好，洛長老放心。」
學宮宮主嘴上答應，可心裡卻在猜測起來。
私事？洛長老有什麼私事？
莫不是來自於凡俗世界的事情。
如此一想，學宮宮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他差點忘記。
如今六大皇朝還在不斷發兵進攻長生新朝，而新朝的女皇似乎是洛長老同父同母的親胞妹。
想到這裡，學宮宮主趕緊派人去通知大吳皇朝的天子，趕緊撤軍做好賠償工作，並在天下人面前宣布長生新朝的合法性。
與此同時。
蘇羽已經附身在了白柒身上。
聖女的交接是需要兩代聖女一起進行。
待一切禮畢後。
楚仙兒終於如願以償成為了聖女宮的新宮主。
白柒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她在識海中傳音道：
『還真是不容易呢，本來以為會很簡答，沒想到拖拖拉拉了這麼久，才塵埃落定，你說執法堂接下來還會繼續調查楚師妹麼？』
『會的，不過態度應該不像之前那麼強硬了。』
蘇羽已經從洛瓊哪裡了解到，稷下學宮的長老團主動將矛盾朝外轉移，不日之後，洛瓊就要前往盈月宮問責此事了。
白柒暗自點頭。『嗯，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我打聽了，三大聖地都有派人前往大齊皇朝，可非但沒有遏制住柳師妹的成長，反而有幾位至尊折損在了她手上。』
蘇羽悵然一嘆，『我暫時管不了柳如煙，就算強行去了也是給她送菜，而且我現在最要緊的事情還是恢復虧損的元陽。』
原本形勢一片大好的。
畢竟他從劍宗便開始積攢的信仰之力足夠他開啟真陽血道試煉了。
可偏偏與洛瓊有過一次歡好之後，他的神魂就被汲取的乾乾淨淨了。
白柒皺眉道，『怎麼還沒恢復完全，你不是已經把雲澤書院的嬌楚們一網打盡了麼？』
『杯水車薪啊，而且我需要的是濃郁的本源元陰之力，並非女人多了就有幫助，有的女人體內幾乎就沒有這玩意了。』
本源元陰，指得是先天道胎時期才會存在的珍貴源息，可不是只要是完璧之身，就會擁有這玩意。
想蘇羽那麼多女人中，也就只有那些輪迴者體內積存著些許本源元陰。
而絕大多數女子，都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被天道磨損掉百不存一。
所以蘇羽即便已經得到了龐大數量的處子元陰，可他的神魂真陽依舊未能恢復曾經的十分之一。
『洛瓊也真是的，簡直就不知道心疼人，又不是一錘子買賣以後不來了，細水長流不好嗎？』
聽著白柒頗為幽怨的話，蘇羽有些無語。
他解釋道，『我只是累了，而不是廢了。』
白柒咯咯一笑，『都一樣，就連女兒都說你的靈魂好弱小，她感覺一口就能吃掉你。』
聽聞此言，蘇羽不禁笑道：
『我們的寶貝女兒真這麼說，那等我悟道萬道成尊的奧妙後，就把這具殘魂送給她吃好了。』
『你可別亂教她。』白柒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她本就是真龍，若以後我管不住了成為一頭孽龍，你可別怪我』
『嘿嘿，怕什麼，她是我們的女兒，就應該縱容和寵愛。』蘇羽不以為然。
笑話，若是不把女兒從小就培養成主動欺負別人的壞龍，假如她被其餘小孩子霸凌的抑鬱了怎麼辦。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異端總是不合群的。
不是你欺負我，就是我欺負你。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選擇讓自己開心。
白柒沒有考慮那麼長遠，所以她無法理解蘇羽的想法。
『算了，我的女兒我自己培養，懶得搭理你。』
『嘿嘿。』
蘇羽笑了笑，有些事情那裡是白柒說了算。
雖然白柒懷胎十月，但女兒真出生後，跟誰親還不一定呢。
到時候，他一定要把女兒培養成兇猛的小母龍。
蘇羽正想著呢，突然聽白柒說起一件事。
『對了，聖女宮雖然說是聖女的底盤，但事實上，歷任前代聖女只要未曾嫁人，都是可以一直住在聖女宮的，而且就算她們死去後，肉身也會葬在聖女宮後面的陵園，會受到歷代新任聖女的敬仰和祭奠。』
蘇羽驚道：『你什麼意思？』
白柒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明知故問，你不是想要恢復神魂嗎，說不準這些聖女體內積存的本源元陰要遠遠多於普通女修呢。』
蘇羽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白妹妹，你變了，居然主動學會給我出謀劃策了。』
白柒嘟嘟嘴，『少在哪裡說風涼話，我只是覺得既然我已經污濁不堪，還不如選擇與你同流合污。』
『不信，說實話。』蘇羽可不是三歲小孩子。
白柒與生俱來的聖母氣質是刻在骨子裡的，她這種人沒有緣由的話，又怎會主動配合他做壞事。
而且目標人群還都是她曾經的良師益友。
稷下學宮雖然不想劍宗那般存在著什麼師尊祖師之類的說法。
但對聖女宮而言，每一任聖女的交替何嘗不是一種師徒薪火的傳承。
就好比，白柒會無比尊敬上一任的學宮聖女，兩人雖不是師徒，但輕易卻勝似師徒。
而白柒與楚仙兒之間的關係應當也是如此。
只不過白柒因為個人原因提前卸任了聖女一位，若是白柒沒有這等變故而是等到自然退休。
那時，下一任的聖女必然也會把白柒認作自己的師尊，而前前任的聖女則相當於師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