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沒有等到秦淮茹露頭。
他認為秦淮茹是嚇壞了。
也羞於在這種時候,這樣的情況下見到自己。
而且賈東旭自己也沒法多久留。
一步兩回頭的磨蹭回了上面。
出了地窖。
呼吸到冰涼且新鮮的空氣,賈東旭腦瓜子就立刻又清醒了。
剛剛在地窖裡面。
特殊的氣味影響了他的男兒本色,讓他也將注意力集中到女人的身上。
現在想來,剛剛多少是太衝動了。
秦淮茹既然已經這樣了。
自己又何必還念念不忘呢?
他不懂什麼叫『握不住的沙,不如徹底揚了她』的精闢句子。
但此時此刻卻已然能了解並掌握了這個句子的精髓。
秦淮茹這個女人。
他徹底不能要了。
不過,雖說心裡已經徹底斷了念想,可秦淮茹名義上還是自己的媳婦。
賈家的媳婦為賈家做貢獻是應該的。
哪怕是最後時刻,也應該更能發揮一下她的作用。
譬如,名譽上的,或者物質上的。
賈東旭知道自己以後名譽雖然會不好聽,但他是受害者,再找媳婦時,必然是加分項。
證明自己老實,實在。
而且秦淮茹跟易中海這樣了。
那麼也就是說易中海要給自己賠償。
從進了地窖,聞到味兒,看到了易中海那副窘樣子。
賈東旭心裡就下意識排斥喊易中海師傅了。
哪有這麼對待徒弟和徒弟媳婦的師父。
南鑼鼓巷四合院中院。
在易中海被許大茂和劉光天抬出地窖時就徹底爆炸了。
喧鬧聲,嗡嗡的議論聲,雜七雜八的譏諷、嘲笑和鄙視……
好話一句沒有,連其餘兩位大爺,閻埠貴和劉海中也沒法幫易中海這位一大爺找補。
此時同流合污的鍋就要被背在身上,自顧不暇呢,哪還得意管易中海。
不罵死他就夠可以了。
一個大院三個大爺。
即便內部會有點小瑕疵,可在面對大院所有街坊鄰居時,都是一致對外,形成統一戰線的。
在外人看來,三人秤不離砣,都是一丘之貉。
易中海竟然是這種倒滿安然之徒。
劉海中和閻埠貴又會怎樣?
小髒話兒,嘲諷譏諷的話,一句摞一句,句句都扎心。
眼神也好,神態也罷,甚至連站著的位置,都下意識的在閻埠貴和劉海中身邊多了一層留白……
各種發散思維不斷延伸,已經快要堆滿整個四合院中院了。
蘇木旁觀測聽,還真是第一次聽到勞動人民如此多的污濁又直白的垃圾話。
數量多,質量也不差。
可謂是琳琅滿目,各有千秋。
一時之間,蘇木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聽力了。
易中海被抬出來的樣子,是個人就能一眼瞧明白。
一大媽搭了一眼,就又徹底暈過去了。
其他人想要脫身而不得。
總不能落下個見死不救的名聲。
所以二大媽和三大媽也都是陰沉著一張臉,聽著圍觀群眾的指指點點,扶著昏過去的一大媽。
賈東旭從地窖走出來。
看到被擱在東廂房門口地上的一大爺易中海。
褲子還堆在小腿上。
上身蓋著一個塞了一層厚衣服的外罩衣。
但衣服能有多長多大?
遮擋了上面,露著下面。
遮住下邊,就涼著肩膀頭子。
最終的選擇也不過是遮擋住膝蓋往上和胸膛往下。
明眼人都知道衣服下面穿的是點啥。
好些大人都開始捂住自己孩子的眼睛了。
怕看多了,會被辣出眼瘡。
「大伙兒散了吧,該回家回家,該上班的上班,都別看了,沒什麼好看的……」
劉海中忍受不住街坊鄰居的指指點點了。
你們可以指易中海,隨便說,隨便罵,可別總是帶上我這個二大爺啊。
我又沒半夜鑽地窖。
而且……
劉海中這會兒也有點弄懂和易中海在地窖里偷偷摸摸的是誰了。
縱觀整個院子裡的街坊鄰居,都鬧成這個樣子了,還少誰沒露過頭呢?
賈東旭可是易中海的徒弟。
賈東旭的媳婦秦淮茹,不就是易中海的徒弟媳婦?
這麼大的事情,連賈張氏都牽著棒梗的手站在門口。
秦淮茹就一點都不出來看一眼?
按理說,哪怕是賈張氏留在屋裡頭照看小孩子,也得讓秦淮茹出來更合適。
這個中院裡,哪還有比秦淮茹更適合照料一大媽的人選了?
可秦淮茹到現在都沒露頭。
這說明了什麼?
劉海中剛剛看到易中海被人從地窖抬出來,下意識看閻埠貴。
就發現閻埠貴笑的不太正常。
太古怪了。
劉海中不服閻埠貴的其他,但對於他心眼子轉的比自己快一點,這件事上,劉海中還是認可的。
閻埠貴其他都很拉胯,綜合能力頂多也就比易中海略強一點點,跟自己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但閻埠貴最大的,也是惟一的優點就是腦瓜子活泛。
心眼轉的快。
他看到易中海被抬出來笑的很古怪。
眼神兒還不時的往地窖裡面看。
哪怕是賈東旭出了地窖,關上地窖的門,閻埠貴的笑也沒落下,還更大了些。
當時劉海中注意力都在周圍人的起鬨和指指點點上。
倒是忘了分析。
現在突然就想到了秦淮茹。
再逆推回去,自然也就明白閻埠貴剛剛笑什麼。
賈東旭最後磨蹭著出了地窖。
出來就立刻關上了地窖的門……
莫不是秦淮茹還在裡面?
劉海中找許大茂,也去找自己的二小子劉光天。
結果發現他倆站在一處,交頭接耳的瞎嘀咕。
劉海中有意想要喊兒子過來問一問,可當著一群人的面,怕顯得自己不夠『明察秋毫』。
正在糾結的時候。
轄區派出所的同志到了。
「院裡怎麼回事?易大爺人走丟了?」
挨著公安開口詢問最近的,竟然就是蘇木。
誰讓他八卦之心沒有那麼重,沒往裡面擠。
一直站在穿堂口一側呢。
公安同志過穿堂來到中院,看到滿院子的人正在陸陸續續疏散,自然就明白了情況。
開口詢問。
「一大爺易中海找到了,人在地窖呢,不過聽最裡面的人說好像沒穿衣服,還暈倒了……」
蘇木伸出胳膊,指了指東廂房的方向。
他說的很簡單,但內容卻相當炸裂。
旁邊閻解放都很意外的看來蘇木一眼。
包括,但不限於不遠處的陳劉氏,和穿堂西的張嬸兒。
她們就站在蘇木前面。
穿堂台階下不遠的位置。
她們倆可不用上班,也不在意二大爺劉海中的話。
反倒是更有興致了。
都等著裡面的人散了,她們這群第二層的觀眾能夠近距離接觸出洋相的一大爺易中海呢。
可聽到蘇木的話,她們也都很意外。
主要是蘇木的聲音太隨意太平靜了。
閻解放喊來的派出所警察同志。
有人失蹤這種事,街道辦沒有派出所更擅長處理。
這次公安同志一共來了兩人。
後者好像是認識蘇木。
「蘇主任,你沒去上班?」
第二名公安同志突兀的搭話,問了一聲。
「昨晚剛出差回來,調休兩天。」
兩個警察再沒多說什麼,從蘇木旁邊走過去,擠進人群。
不一會兒,閻解放又擠出人群,撒丫子往外面跑。
他又接到了警察同志派遣的任務,去喊救護車,順便到街道辦傳話。
警察同志二次確認易中海不是睡覺,是昏迷。
但礙於情況未明,不讓眾人移動他,而是打發人去醫院報信喊救護車來。
閻解放當仁不讓。
在跑腿傳話這方面,他倒是挺有天賦的。
一大媽甦醒了。
但渾渾噩噩的,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反應都比別人慢好幾拍。
精神狀態和聽力明顯有問題。
警察便吩咐守在一大媽身旁的三大媽和二大媽去屋裡拿被子,蓋在易中海身上。
另一名警察就開始詢問整個事情的經過,並借用何雨柱的房子,當做臨時審訊室,開始陸續提審參與過這件事的人們。
何雨柱打開了妹妹何雨水的房間。
他也順帶著第一個被提審了。
事件最初,何雨柱確實參與過了。
還是他跑出去借的三輪車呢。
錢也是他給墊上的。
沒一會兒,何雨柱匆匆跑出來,去還板車了。
賈東旭被喊了進去。
蘇木覺得沒啥意思了。
轉身過穿堂,往前院東廂房走去。
回到自個兒家,蘇木又有了點小衝動。
在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易中海地窖事件上的時候,還沒人提出秦淮茹也失蹤的情況。
而這件事必然會爆發出來。
而且會跟易中海地窖事件徹底捆綁。
毋庸置疑。
這本就是蘇木故意為之的。
不然那個秦淮茹專屬的大號飛行員帽子為啥要從賈家跑到地窖易中海的手裡呢。
賈東旭從地窖出來,蘇木就察覺到賈東旭情緒不對。
懷裡也掖了東西。
眾人圍觀著,賈東旭來不及藏起來,更來不及轉移,就趕上了公安同志的到來。
第二個被叫進去提審。
大概率是遮擋不住了。
蘇木也恰好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才突然又對秦淮茹這娘們有了新的興趣。
現在人就在自己空間的陽面範圍內,被蘇木勾勒出了跟南鑼鼓巷四合院比較類似的一座獨門獨戶二進四合院。
這裡的環境也沒有寒霜冰冷,而是有四季如春的溫度。
秦淮茹就在西廂房的床榻上安靜寧和的睡著。
蘇木意識瞄了一眼,發現秦淮茹有過翻身的動靜。
現在睫毛輕顫,呼吸不是很重。
顯然是有了即將甦醒的跡象。
然而,蘇木剛剛閃身到了空間,衣擺剛剛撩起來。
連褲腰帶還沒來得及解,就又是身影一動。
下一秒,蘇木又回到了自己的東廂房屋內。
屋外有人喊他。
「蘇木,蘇木。」
劉光天拍門的動靜很大,嗓門也很大。
「咋了?」
按照年齡,蘇木比劉光天小好幾歲,怎麼也得喊一聲『哥』。
但蘇木被打擾了好事兒。
自然就沒那個心情了。
「警察同志喊你過去問話,你快點,別磨嘰啊。」
劉光天說了一聲,不等蘇木再出聲,扭頭就跑了。
還真的就是傳個話。
蘇木微微搖頭。
穩穩的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
這才起步出門,又回了中院。
何雨水的小屋子收拾的很乾淨。
最裡面靠東南牆角是個雙層的上下鋪床。
上面放了包袱和行李。
下面是何雨水的床鋪。
兩個警察只是借用,壓根就沒往裡面走。
他們坐在屋中間的八仙桌後側。
蘇木進屋,起先問過蘇木上沒上班問題的警察微笑著,示意蘇木坐下。
「蘇主任,據剛才賈東旭和賈張氏交代,昨晚秦淮茹吃了晚飯,是去找你的?」
「啊,秦淮茹昨晚是過來找過我。」
蘇木故作茫然的回答。
兩名警察對視一眼,精神頭都有點活躍了。
「那後來呢?」
「聊了就一小會兒,一大爺從院裡經過,秦淮茹就追出去了。」
蘇木半真半假的說。
追這個字,其實是有帶著引導效果的。
只不過警察也好,其他人也罷,都不是當事人,蘇木說什麼就是什麼。
至於易中海反駁,不承認……
他是實打實的嫌疑人,他的話才最沒有力度呢。
「蘇主任,我想多問一下,秦淮茹一個人去找你,是要詢問什麼事情嗎?」
「這個……」
蘇木故作沉吟。
「蘇主任,還請你如實說明,不要刻意隱瞞。」
「秦淮茹昨晚找我,說是她丈夫和婆婆慫恿她過來的,家裡糧食不夠,想著我是學校的後勤主任,就打算讓我幫忙偷偷賣給她家糧食。」
「哦?那你答應了嗎?」
最初的警察突然問。
這個問題明顯是陷阱。
如果蘇木不直接說拒絕、沒答應。
那邊說明秦淮茹跟蘇木之間肯定還有別的貓膩。
那麼秦淮茹的失蹤,嫌疑人除了易中海,也就又多了個蘇木蘇主任。
不是詢問,更像是挖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