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渠把剛剛買好的衣裙遞給了她:「你去換好吧,然後告訴我你想去哪,我把你送到目的地就好。」
沈棠沒想到他那麼心細,心中感動不已,連連道謝:「多謝啊。」
「不用客氣,你快換吧!」
宋如渠自覺的背過了身。
沈棠手腳麻利的脫掉了病服扔在一旁換上了新衣裳,這樣就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了。
她搖下車窗:「我已經換好了。」
宋如渠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笑著點了點頭:「果然很合身。」
做室內設計的都對尺寸什麼的會有個大概的概念,所以沈棠對這件事情並不意外,只是攏緊了身上的衣服:「麻煩你送我去……秦家吧。」
宋如渠點了點頭上了車。
車子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開了出去。
她讓宋如渠把車子停在另一側的街角,可面對著近在咫尺的家,她頭一次生出了近鄉情更切之感,她知道這件事情鬧得有多麼大,她他也不怕別人的目光,可她就是害怕,徐苑也會因此而對她產生誤解!
肚子又傳來隱隱的痛痛之感,她強撐著正準備下車的時候,卻忽然看到一輛熟悉的車駛過停在了別墅的門口。
是秦硯知!
她心中一喜,下了車正準備過去叫住他,可沒想到腳剛挨到地,她忽然看到,秦硯知將后座的門打了開來!
沈玥從車上快步走下,提著手中的東西嘟囔著說道:「也不知道母親會不會喜歡。」
「你要是擔憂的話,也不必來的。」秦硯知聲音冷冷的說道,反正徐苑一直以來都不是很喜歡沈玥,自從知道他們兩個人『領證』之後,氣的不輕,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過他了。
如今沈玥再來,他也勸不住,但也可以預料到今天的會面,肯定不會太愉快。
沈玥親昵的挽住了他的手臂:「那又有什麼?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我和你結婚了,也總不能不見他們吧!」
秦硯知不動聲色地鬆開了她的手,表情冷淡:「你願意就行!」
在遠處聽不到他們的言論,但看到他們親親熱熱的拿著禮物前來拜會徐苑,看到這一幕的沈棠,簡直如墜冰窖!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前不久秦硯知還口口聲聲的說要跟他復婚,才過去了多久啊,一切都好像發生了改變,快的讓人措手不及!
她有些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上前去追了兩步:「秦硯……」
還沒有說完,肚子就傳來劇烈的抽痛感,就好像是有人拿著針在細細密密的扎著她的小腹!
宋如渠一回頭,就看見路的另一邊有一輛車徑直的沖了過來,危險十足。
「小心!」
他沖了下去,一把拉住了沈棠!
那輛車子甚至沒有減速,直接擦著她們的邊飛馳了過去,消失在街角。
宋如渠臉色一變,差點撞到人,連一句道歉也沒有,所幸沈棠並沒有被撞到,她摔倒在地,臉色蒼白,嘴唇都在微微的顫抖!
正要進別墅的秦硯知,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回過頭來張望了一眼。
沈玥立刻詢問:「怎麼了?」
錯覺吧!
秦硯知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沒事兒。」
「那我們進去吧,別讓母親等著急了。」沈玥親昵的挽上了他的手臂,這樣乍一看,兩個人就像是甜甜蜜蜜的新婚小夫妻。
沈棠躺在地上,囁嚅著嘴唇。
「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
她忽然感覺到一股暖流從她的下體流過,這種感覺和當年失去她的第一個孩子又何其相似?
孩子!我的孩子!
意識漸漸的抽離身體,天地之間仿佛變成了一大片蒼茫的白色,她處於混沌之間卻什麼都看不見。
宋如渠來不及想太多,立刻抱起了她,把她放進了車裡的時候,這才發現她的下裙擺上沾滿了血跡,連忙一路狂飆送去了最近的婦科醫院!
看見他抱著衣擺沾著血跡的沈棠進來,護士立刻為他開綠燈:「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宋如渠倒吸了一口涼氣:「不過我很確定她沒有受傷!」
「快快快,手術室準備!」
後面來的醫生把他攔在了外面:「抱歉,家屬不能進!」
宋如渠在外面焦心的等待著,來回踱著步子,一刻都安寧不下來。
沒過多久,醫生走出來:「家屬呢?
」他立刻衝上前去:「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拿出一份文件直接遞給了他:「現在她有大出血的症狀,情況危急,必須得做流產手術,否則會有生命危險,這是手術同意書,你簽個字吧。」
「流產?」宋如渠震驚不已,她還懷著孩子,真不知道他在病院的這些日子是怎麼一步一步熬過來的。
他一臉遲疑:「可我不是孩子……」
話說到一半他停了下來,醫生皺著眉頭問他:「怎麼啦?」
宋如渠搖了搖頭:「沒……沒什麼。」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讓沈棠儘快接受治療,只要能夠好起來,他願意擔這個責任,他飛快的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術室的紅燈亮了半個鐘頭,終於轉為綠燈。
門打了開來,醫生摘下口罩,面色沉重:「病人失去了這個孩子,但目前的情況還算是穩定,我們需要將她轉移到病房進行後續的觀察和治療。」
宋如渠的心猛地一沉,他不知道沈棠之前是有孩子的,她從未提及,可剛才她情緒那麼激動,整個人又無比的孱弱,如果他能夠早一點發現,早一點把他送到醫院檢查身體,那就好了。
瞬間,愧疚的情緒如同潮水一般占據他的內心,如果自己能夠早一點發現她的異常,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是為什麼會流產?」秦硯知詢問道。
「這個原因很多,營養不良,或者濫用藥物,都會造成此類後果。」醫生嘆了口氣:「如今也查不到確切原因了。」
「那如果服用治療精神類疾病的藥物,會不會這樣呢?」宋如渠試探性的詢問道,因為他忽然想到,沈棠說過在精神病院裡除了吃藥還是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