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不可理解的意境
「噗嗤噗嗤！」
只看到一陣刀光劍影，就是一個個真象級倒下，血肉如雨紛飛，灑向王座。
黑影太歲，殺真象都不用第二刀，甚至是一刀殺兩三個。
十六名真象，一個照面銳減過半。
最恐怖的是，他們雙眼赤紅，瞪著眼被斬首，仿佛在發呆。
這完全不是戰鬥，而是收割。
「你們在幹什麼！」兩名潛龍驚駭，急忙俯衝而下。
在他們眼中，這些平日裡精銳的手下，此刻好像被嚇傻了似得，一個個跟稻草一樣斬殺。
「敢無視我們，死！」
露脊鯨渾厚的能量推出，襲擊太歲身後。
可太歲沒有身後，仿佛一張紙被奮力擲出，在空氣中不規則運動。
那恐怖的一擊，好像打中了，但對方受力又不是很重，飄忽忽地就躲開了。
仿佛用力揮拳打擊凌空飄舞的羽毛一樣。
而那『羽毛』，還帶刺！
猛然間就呼嘯上天，殺到眼前，仿佛鑽刀旋風一般。
「咋哇咋哇！咋哇咋哇！」
兩名潛龍瞪眼，凌空剎車，結陣自守，但也心神一陣恍惚。
「鐺鐺！」
「噗嗤！」
黑影太歲掠過，若非兩大潛龍的替身更具活性，本能招架，而且他們肉身強橫，身穿S+級鎧甲，自動防禦。
這一下，恐怕也會被斬下頭顱。
「那是什麼！」
「太可怕了，仿佛人間難題，無法破解。」
只見黑影太歲血氣滾滾，又一個翻騰，凌空擺出不規則軌跡線條，兇猛地撲來。
他渾身都是驚悚的肉芽抽搐，舉手抬足，讓光刃鳴顫，嗡隆隆作響。
「鐺鐺鐺鐺！」
兩大潛龍驚得毛孔都在噴氣，這是炸毛的體現。
他們總算明白，為何准象王都沒有反應，就被斬殺。
原來太歲此刻的戰法，詭異恐怖到了極點，還帶有一種無可名狀的意境影響。
意境這東西，說來玄乎，其實就是人的認知受到劇烈衝擊，意識上產生的反應。
一個數學世紀難題，被寫在黑板上，任誰看了都會感覺頭皮發麻，心生敬畏。
對數學比較敏感的人，更會感受到那些複雜、絢爛的數學符號，震顫放大，脫離黑板壓過來似得。
一個人被放逐太空，看著浩大的星球，無邊的宇宙，也會感覺自身的渺小，喘不過氣來，大腦一片空白。
諸此種種，都是一種意境的體現，只不過日常生活中，影響不大。
畢竟往往只有第一次最受震撼，第二次、第三次也就沒影響了。
歸根結底，就是突遭不可預料，沒有心理預期之事，當頭一棒，大腦宕機了。
受到超出原本世界觀的刺激，打破了舊有認知，思維陷入了混亂。
只要大腦適應了，也就沒事了。
沒有誰去研究這個現象，認為不過是習以為常，沒什麼好研究的東西，無非是受到驚嚇，多看幾次就行了，沒什麼可以展開科研的地方。
但是此刻不同。
黑影太歲好像已經在此道上，走到了一個令人無法想像的高度。
他竟然時時刻刻，都在散發一種未知的氣息。
給人以當頭棒喝！
而他們的大腦，竟然無法適應。
就好像太歲，此刻的所作所為，顏色氣息，光影運動，處處都違背了人類大腦的認知判斷。
人類不是直接看到這個世界的，而是大腦處理器，將最樸素的資訊處理過後才能看到。
原本，所有人類都在用同一套處理系統，縱然有點版本型號，或硬體上的差別，但底層邏輯以及所運用的計算語言都一樣。
然而，現在有人新開了一套系統語言。
朝他們發送了一個超連結視頻文件，而他們的大腦無法解碼！無法播放！
「鐺鐺鐺！」
「噗嗤！」
獨角鯨的頭顱飛揚而起，驚得他扭頭就跑。
他的身體都不要了，反而隔空催動肉身，爆發出十萬噸TNT當量的殺招，這才勉強阻隔了太歲。
「兄弟，以力壓他！」
「他有魔刀，我們的力不夠啊……」
「可惡，打得太難受了！」
兩大潛龍實力非比尋常，而且顯然長期聯手對敵，很是默契。
但此刻二人聯手，竟然都不是太歲的對手。
要知道以往他們兩兄弟聯手，亞龍也能擊敗的。
「撤！護著我的頭……快撤！」
獨角鯨第一個不想打了，一顆頭顱飛射如流星。
露脊鯨緊隨其後，時不時回頭吐息，噴薄超界限的能量。
這大概是他們，唯一可以對太歲有用的招式了。
一力降十會，這個道理依舊適用。播放不了，那就強行刪除。
只不過，他們的力不夠。
太歲人刀合一，自身也有潛龍戰力，不是亞龍級的超爆發，都不足以殺他。
露脊鯨的爆發，最多可以阻礙一下太歲，藉此逃跑。
雖然太歲的能力難以名狀，無法理解，讓大腦時時刻刻的感覺到彆扭與恍惚。
但這種無法解碼的文件，看不懂，不看不就行了？
逃跑的時候，他們就沒有受到影響了。
可即便沒有受到影響，太歲的實力，也同樣是潛龍級。
「轟轟轟！」
「噗嗤！」
黑影太歲踏著王座飛舞，詭異地躲過了原子吐息，以一個不符合動力學的方式，突然提起又落下。
當場砸在露脊鯨的頭上，噗嗤一下，摧毀大腦，身軀熔煉進王座。
罪惡王座，再填一龍！
「兄弟！」
獨角鯨飛速逃竄的頭顱，回頭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
可他不敢耽擱，相反，他以更快的速度逃竄。
只剩腦袋，短期內，飛行速度反而超快。
再加上露脊鯨被煉入王座，間接給他爭取了時間，讓獨角鯨一下子拉開了距離，朝著海王港方向如流星般掠去。
「咋哇咋哇！咋哇咋哇！」
黑影太歲踏著王座，繼續追擊，飛行軌跡跌宕。
如同天空中燃燒的飛艇，即將墜落似得。
可他又不墜落，就這麼軌跡飄忽不定地追擊遠去。
「太歲！別追了，你聽不聽得懂我說話？」
阿蘭一咬牙追上去想攔住太歲，可太歲根本不理他，乃至撞開了他。
「嘶！」
阿蘭頭髮飛揚，驚得汗毛乍起。
他在體驗一種很新的東西，很新的驚悚感。
很新奇……好像世世代代生活在沙漠中的人，突然看到無邊的汪洋大海一樣。
又很驚悚，讓人炸毛。
但他只有感覺，說不上來他在驚悚什麼。
有種好像知道，又忘了的彆扭感，仿佛很多東西從腦子裡經過，什麼也沒留下，只留下震撼感似得。
「嗡！」
黑影掠過，他再度重創從天墜落。
「我尼瑪……」
阿蘭氣呼呼，血肉模糊地爬起來。
看著太歲遠去，卻也是不敢再追了，一方面他也攔不住太歲，另一方面，太歲已經飛出了死亡丘陵，踏入了惡龍帝國的地盤，他哪裡敢去？
「瘋子，他真是瘋了。」
「難道，他要這麼一直殺到海王港去嗎？」
阿蘭嘴角苦澀，十分委屈。
這特麼叫什麼事啊？！
他被逼叛逃，加入了太歲一方，結果太歲發瘋，不可理喻。
如今倒好，追殺海王港的人，直接走了。
把他留在這，這搞毛啊。
難道讓他撐大梁？
「他的三個夥伴，應該都死了吧……」
「嗯？還有活性？」
阿蘭收撿高數、羅岩他們的屍體，發現那些碎肉，還在扭曲移動。
他當即展開力場，將其一一收集，撿回來，瑞君也在幫忙。
混合泥土碎石枯葉什麼的，都沒關係。
普通物質很容易就被高能細胞吞噬消解。
「還好這三人都有超速再生，撿回了一條命。」
「我這有三顆A級修復劑，拿去用吧。」
瑞君取出三顆結晶，阿蘭也不客氣，按在三具殘骸上。
很快超高速修復旋渦出現，三人的身體，在肉眼可見地成形。
銀塔模組裡是沒有修復場的，那是海軍六大力場中，唯一沒有能兌換替代模組的力場。
很多人想要快速療傷，要麼超速再生吃喝修養，要麼就只能用修復劑。
第一個恢復清醒的，是羅岩。
他在臨死前，竟然又突破了，已然踏入亞象，再次超過高辛一級……
羅岩本就是SSR，只要他極度渴望變強，生死間就是很容易突破。
「咳咳……」
羅岩虛弱地坐起來，第一時間看向四周。
沒有發現高辛，臉色頓時難看。
「高辛呢？他……難道……死了？」
他只記得高辛快甦醒了，然後他為了護法，被打碎了。
如今看不到高辛，只見得地上一片狼藉，又沒有獨角鯨等人的屍體，暗想難道高辛到底是被人趁機殺害了？
阿蘭沒好氣地說道：「哼，他還活著！」
「不過也沒有甦醒，你是不是搞錯了啊？」
「他到底什麼情況？被人打爆了腦袋之後，又變得更瘋了！」
羅岩愕然：「更瘋？怎麼更瘋？徹底瘋狂，現在見人就殺？」
阿蘭皺眉：「也不是，就是……就是很少見的那種，說不上來……我忘了。」
說著，他回憶之前阻攔黑影太歲時的驚悚感。
他想講述一下，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回憶時，只剩下一種既視感，就是好像記得，但記得什麼，卻是越想越忘！
等他張嘴的時候，已經忘光了，徒留下無名心悸感。
仿佛他的大腦，不會處理這個東西，不知道怎麼記下來。
或是記下來了，但也無法打開，無法回憶播放。
成了個壞檔，卡在思維深處。
阿蘭最終只能說道：「總之他不會說話，所作所為，都散發一種難以言喻的意境，不可理解的意境！」
羅岩皺眉呢喃：「難道……高辛他輸了？」
「徹底魔化了？」
陸續，高數與微妙也清醒過來。
三人身體還在修復，並未痊癒，只不過修復劑會優先恢復腦袋。
情況跟他們一說，阿蘭最後道：「太歲下手太狠，這必然激怒惡龍堡、獵獅谷還有潘帕斯和金佛聯盟。」
「他們是不可能坐視自家龍級徹底隕落的，一定會把龍級血肉搶回來。」
「太歲如今追進敵人腹地，恐怕有死無生。」
「不能再這麼鬧下去了！」
「你再想想，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清醒？」
羅岩苦思冥想：「我記得，他說過，如果長期不睡覺補充心力的話，他會心智融化，就會入魔。」
「越不睡覺，心智越虛弱，魔性的力量越強大，」
「換言之，睡覺是可以補充他內心力量的，應該可以幫到他。」
眾人愕然：「睡……睡覺？」
阿蘭皺眉道：「他現在這麼瘋，還怎麼睡覺？你的意思是把他打暈？」
「可是他腦袋都給人打爆了，遲遲沒有恢復，這不就是所謂的強行睡覺？」
「但結果就是，冒出來一個更不可理解的人格。」
羅岩搖頭道：「不，這不是睡覺，他雖然無頭，但神經依舊緊繃，並且他體內其他器官也是有副腦的……他有完全變態。」
「所以要想強制他真正睡著，需要全身麻醉。」
阿蘭一愣：「龍象麻醉劑嗎……」
瑞君說道：「我有……不過這時候怎麼給他麻醉？」
阿蘭咬牙道：「是啊，我要是給他麻醉，怕不是先被他砍死？」
高數看向天空：「肯定是等我凱哥來弄啊。」
「讓凱哥麻醉老高之後，把他送進一座銀塔睡覺，等他自己甦醒不就行了？」
眾人一想，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情況有變，就躲銀塔，那算是最後的退路了。
總比任由魔性太歲發瘋，在敵人的地盤到處找惡人殺要好吧？
雖說殺得好，可這樣下去，他也是必死無疑。
阿蘭點頭道：「那就別等了，不能任由萬凱盡情決鬥了，你們先躲起來，我去拿麻醉劑，然後去找萬凱。」
「此地不宜久留，黑曜石隕落前，呼喊了他父親，我怕獅王會來……」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在上空響起：「躲？這座島就這麼點大，你們能躲到哪裡？」
眾人駭然抬頭，只見一名皮膚漆黑，身上遍布金色紋身，只穿著一條黑色寬鬆褲子的男子，傲立在高空。
夜空中，幾乎看不見他，只能看到神秘圖案的金色紋身，在憑空漂浮。
「獅……獅王馬賽！」阿蘭與瑞君臉色驚變。
……
p.s：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