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海馬的抉擇
海王港的戰鬥，波及巨大。
雖然打得激烈，但並沒有持續太久。
海馬剛聽到動靜，就趕來了，但這裡已經打完了。
只見海王港水上都市，一直在晃蕩，它的根基都折斷了。
與砥柱發生了偏移，此刻正隨著海浪朝著一個方向傾斜。
這都是因為奧布萊恩的法身，對著城市怒噴原子吐息，導致熱熔光柱擊穿了浮島地基。
巨大的能量從底部貫穿而出，蒸發了無數的海水。
此刻周邊的海水，都在沸騰，黑乎乎的，卷著泥沙。
還有數不盡的海洋生物蒸熟漂浮。
當然，原子吐息是集束型能量沖焰，熱量基本都被空氣、岩石、土地、金屬、海水所吸收。
而真正殺傷型更大的，反而是曼陀羅的榮耀閃光。
光輻射不僅波及全島，就連遙遠的海軍駐地都能看到。
該閃光對暴露在外的人，殺傷半徑是一萬米。
有建築遮擋，或塹壕內人員，則只有四千米內受到了殺傷。
而且這只是對普通人而言，海王港幾乎全是輻射者，並且有著堅實的黑體建築防禦工事，面對這般恐怖的爆炸，離得遠的幾乎只受了輕傷。
真正恐怖的威力，集中在戰場兩千米範圍內。
那裡已經寸草不生，中心留下一個大坑，周圍大部分建築都倒塌。
還屹立不倒的建築中，人員也是基本死絕。
只見廢墟中，座頭鯨派人初步統計損失，匯報給坑中的老頭。
「海王……由於戰鬥處於城市核心腹地，有超過一千兩百名黑手死亡，還有超過六千人受傷。」
那老頭正是海王馬拉，他板著臉說道：「還有夫人和克里特斯……」
虎鯨奧布萊恩在空中轟鳴嘶吼：「父親！人呢？那小子人呢！」
海王從體內不停地排擠出血肉，最後攢了幾百公斤，堆在身前：「都在這裡了，剩下的跑了。」
奧布萊恩看著毫無活性細胞團，怒道：「你怎麼能讓他跑了！你怎麼連殺害老媽的人都抓不住！」
海王啞然，他一個準龍王讓對方跑了，確實說不過去。
怪只怪他沒有一上來，就封死高辛的所有逃跑路線。
還讓他用量子幽靈，給自己秀了。
「發生了什麼！是誰幹的！」
這時海馬帶著獨角鯨，從天而降。
他是應凱撒的召集，去開會了，主要商討的就是關於太歲的事。
海馬和熊王，立主拉攏太歲，與他的勢力結盟。
惡龍堡和金佛聯盟持反對意見，表示損失很大。
其中凱撒的態度是，可以不是非要殺死太歲，但太歲殺了惡龍堡這麼多人，必須付出代價！
他準備親自帶著人馬，去一趟死亡丘陵。
海馬極力阻止，表示一旦動手，事只會越打越大，仇恨無法平息。
凱撒卻說，他不在乎太歲的仇恨。
總之就關於這事，海馬不斷周旋，結果還沒談出個結果，自家就出大事了。
老遠看到驚天動地的原子吐息和榮耀閃光，海馬飛速趕回來。
奧布萊恩嘶吼道：「你怎麼才來？你們一個個，都故意放走敵人是吧！」
「我媽死了！我媽死了啊！」
海王繃著臉，不吭聲。
而海馬則大驚失色：「什麼？連二姐他都……這不可能！」
隨後他又悲傷又憤怒道：「哪裡來的准龍王，竟敢殺入海王港主城！」
「告訴我是誰！我要他血債血償！」
海馬一聽索菲婭隕落，頓時眼神如龍，流露一股驚天的霸氣。
奧布萊恩咬牙切齒道：「太歲！」
海馬聲音一滯，瞳孔地震。
「你說什麼？」
奧布萊恩低吼道：「就是太歲乾的！」
海馬不可置信道：「怎麼會呢？太歲這麼會在這裡呢？」
他懵逼了。
昨天他親手把昏迷不醒的太歲放了的……
太歲被羅岩帶走，回到了死亡丘陵。
今天正午，甚至可以說前不久，太歲回到了死亡丘陵，召喚出使徒，逼退了獅王。
這件事人盡皆知，海馬老遠就看到使徒與獅王戰鬥的光輝。
至此，那一夜圍剿太歲之事，徹底告一段落，宣告失敗。
緊接著，凱撒就召開帝國大會，邀請各大主城代表，就是針對此事。
一般來說，是老大參加，但因為海王不管事，所以除了國戰之類的大事是海蛇去，其他事都是他海馬作為代表。
而且這次是討論太歲的事，海馬力主要跟太歲交好，海蛇有點這個念頭，但又不想自己去說這些，就讓海馬去。
他剛到那還沒多久，正說得起勁呢。
家就被太歲偷了？
不可能的啊，太歲從海王港昏迷逃走，今天醒來前腳剛打完獅王，馬不停蹄又來海王港大鬧？然後又跑了？
這不是神經病嗎？
什麼仇什麼怨？
不過，海馬想起了他跟羅岩說的，讓太歲醒來後，來海王港拜訪，由他解釋仇怨和誤會的事。
難道是拜訪時，因為自己不在，談崩了？大打出手？
「不是……他怎麼快就過來了？你們談了什麼啊？」
海馬抓狂，第一時間認為是自己的問題，他就不該離開海王港，就該在這等太歲過來的。
他實在是太忙了，海王港幾乎所有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在跑腿。
偏偏這一次，就出了大事。
怎料奧布萊恩愣了一下，含糊道：「沒說什麼，他一出來就是要殺人的，總之就是打起來了。」
「啊？」海馬不解。
「怎麼會呢？太歲為何如此，一點理由沒有，過來就殺人？」
奧布萊恩不吭聲了。
海馬察覺到不對，看向海豹：「到底怎麼回事？」
只見海豹撇嘴道：「我不知道。」
最後還是茜維娜飛過來：「那不是太歲！」
海馬徹底懵了，怎麼又不是太歲了？
只見茜維娜，將索菲婭找到魔樹果實，然後暗中養大，變成另一個太歲的事說了。
對方被關在海底監獄，今日正午越獄殺出。
茜維娜觀戰了全程，事無巨細，都講了出來。
海馬一聽，腦袋都要炸了！
「這麼大的事，為什麼瞞我！」
他快瘋了，太歲魔樹留下的果實，孕育出另一個太歲。
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像索菲婭所想，是魔樹的子體，太歲無性繁殖了一個分身。
但是，這戰力也太離譜了，竟然擊敗了索菲婭。
而且操控眾多龍象替身，這是一個新生一天的克隆體，該有的熟練度？
所以，海馬懷疑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這個太歲，就是真身本體！
當時放走的那一個是假的，是太歲玩了花招，人與卡分開逃走。
畢竟太歲也不會賭，自己會找不到他，或者放過他。
但不管是哪一種，這件事自己來處理，必能妥善落地。
絕不會出現今日這樣的事！
奈何，索菲婭沒有告訴他……偷偷把太歲關在海底監獄。
乃至還沒關住，太歲又殺出來了，而自己還不在……
海馬低頭佇立，神情慘澹。
「你還在想什麼？他不光殺了我媽，還擄走了克里特斯。」
「那個王座，可以吞噬強者提升，是個成長性生物兵器！」
「你趕緊去把他除掉啊！」
虎鯨奧布萊恩說著，他色厲內荏，逼迫著海馬，只想太歲趕緊死了。
管什麼真太歲假太歲，都死了乾淨為好。
「好……」海馬正要說什麼。
不過茜維娜卻攤開手掌：「我留下了母親一團血肉，還能不能復活？」
海馬猛然抬頭，急忙撲過去搶救。
同時海王則愕然了一下。
反而奧布萊恩冷冷道：「你這個蠢女人，抓了一團白蛇細胞有什麼用！」
茜維娜愣住：「啊？白蛇細胞？」
奧布萊恩咬牙道：「你抓的這團細胞，是老媽那條龍級大白蛇的，你連老媽的細胞都不認識，真是蠢！」
茜維娜慌張道：「我救錯了？這是怎麼分辨的？他們都是龍級，當時情況緊急，我隨手抓了一團細胞……」
海馬檢查了一下痛哭道：「已經失去活性了，而且……這的確是白蛇的。」
奧布萊恩也哭泣，但又惡狠狠地說：「太歲殺了我海王港這麼多人，就連老媽都死了，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父親！太歲是從你手上逃脫的，你為什麼不早點出來？」
眾人都看向海王。
海王嘆道：「我當時有事……」
奧布萊恩現在是逮到誰噴誰：「你有個屁的事！你早想老媽死了是吧？」
海王搖搖頭：「怎麼可能？我第一時間真的不知道……唉……是我的錯，但人已逝去，我說什麼都沒用了。」
奧布萊恩怒道：「那你去給她報仇啊！宣戰！宣戰！找不到太歲，就蕩平死亡丘陵！」
海王說道：「打仗的事，牽扯眾多，你冷靜一點……」
「我們先給你媽，辦葬禮吧。」
奧布萊恩看他一臉佛系的樣子，要不是打不贏這個老爹，他真想動手了。
這時候，一個聲音傳來：「老頭子，我還沒死呢，辦什麼葬禮？」
聽到這話，海王瞪大眼睛。
眾人都驚訝，看過去。
只見地上一個洞中，鑽出一條殘破的大白蛇。
而蛇的腦門上，升起半截女人。
她沒有衣服，身上濕漉漉的，全是粘液。
披頭散髮，極其虛弱，但散發的銳氣卻是驚人。
看模樣，這赫然就是索菲婭。
「姐！」海馬和海豹大喜。
奧布萊恩更是狂喜地喊媽，撲了上去。
海王鬆了口氣：「沒想到你還活著……」
索菲婭虛弱但極為尖銳道：「怎麼？你巴不得我死？」
海王急忙訕笑跑過去：「怎麼會呢？沒有你我怎麼辦？家裡大大小小的事不都得靠你？」
索菲婭森然道：「那你死哪去了？」
海王低聲道：「我……我……」
索菲婭冷冷道：「去把你那些美少年都殺了。」
「啊？」海王大驚：「何必呢？你這不是沒事嗎？」
「沒事？」索菲婭一巴掌拍他臉上：「你管我這叫沒事？」
「我要不是與白蛇【雙子共生】，就死了！」
奧布萊恩驚喜：「媽！【雙子共生】成功啦？」
索菲婭微微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還在打海王。
海王挨打不還手，只是訕笑：「活著就好嘛，活著就夠了。」
索菲婭怒道：「你怎麼變成這樣！你當初是何等樣的漢子！都是那死狐狸精，把你迷成這樣！」
海王一笑，小雞啄米般點頭：「是是是。」
「我這不是不碰女人了嗎？」
索菲婭氣急：「所以你去玩男人？殺了！全給我殺了！」
「我要你親手殺！」
海王有點不耐道：「幹嘛呀？」
索菲婭森然道：「你說幹嘛？海王港有大危機！你再不振作，我們遲早全要死！」
「那個太歲，已有龍王之姿，再不扼殺，海王港要完！」
海王微笑：「天天這要完，那要死的……人活一世，總要見上帝的嘛！」
索菲婭暴怒：「你說什麼！」
海王急忙安撫道：「你先消消氣……」
「妹子，你比我更適合統領海王港，這些年，你也懈怠了，竟然敗在後起之秀手中。」
「但這也算是好事，你不甘心，就努努力，必成為準龍王。」
索菲婭急道：「我不夠……他成長太快了……只有你，你必須振作起來，你是海王啊！」
海馬也說：「大哥，振作起來吧。」
「我相信你，我永遠相信你，終有一天，會變回當年的那個男人，你發誓一定會帶我們離開罪獄島的。」
海王擺擺手：「這島挺好的呀，實在想離開，就出去逛逛咯。」
「再不濟，贖身不就完了？」
「哪怕花點錢呢？對吧，花點。」
海馬痛苦道：「大哥，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呀。」
「看開了而已嘛，人總是會被過去不可得之事困於一生，有時候想開了，你會發現天高海闊！」海王說著。
他手指向大海：「難道人活著就是為了打打殺殺嗎？你看這大海多美啊，它永遠這麼遼闊，映照著天的顏色。」
「你們要學會像大海一樣，敞開胸襟，接受一切。不要整天緊繃著個神經，要這要那的。」
「這個世上，不是什麼東西，都會順遂人意，我們改變不了世界，就這痛苦那痛苦的，為什麼不試著改變自己呢？」
海馬期盼道：「我們可以改變世界的，我找到了那樣的人。」
對此海王淡笑道：「挺好的嘛，你想去就去唄，小七啊，你真不用把自己困於過去。」
「你這麼年輕就這麼厲害，還有很廣闊的未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何必非要我呢？」
海馬痛哭咆哮道：「因為我們是兄弟啊，這個夢想是你們給我的啊！」
「就算有一天我殺出去，見到外面廣闊的世界，可那個世界沒有你們，又有什麼意義呢？」
「大哥，你說就算把大海填了，也要走出去！說的話為什麼不記得了呢？」
海王拍了拍海馬的肩膀：「我記得……」
「但不願忘記的東西，未必是對的。」
海馬臉色慘白：「哥，我會一直等你，因為我永遠相信你會帶我們出去。」
「好……」索菲婭冷冷道：「出去的事以後再說，小七，你哥怕了，但還有我。」
「你信我嗎？」
海馬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
索菲婭說道：「那就不要再提什麼交好太歲了，我們與他已經沒有什麼和好的可能。」
「我不想再看到左右反覆的你，小七，我上次我沒逼你，但這一次……」
「我要你去把他殺了，把克里特斯帶回來。」
海馬閉上眼睛，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知道，他必須要在太歲與兄弟姐妹們之間做個抉擇。
海王嘆道：「夫人你這是何必呢？小七，你就算和其他人一樣離……」
「你給我閉嘴！」索菲婭惡狠狠地盯著海王。
隨後看向海馬：「我可以相信你嗎？小七？」
海馬堅定地抬起頭：「當然，你們永遠可以相信我。」
說罷，他破空而起，殺向死亡丘陵。
……
p.s：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