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面對面通敵
短暫的興奮過後，李銘又想到一個問題，這種秘密實驗室的安保等級必然不可能低。
很有可能也被「永續之界」的力量保護著，就算皮爾有資格前往，自己也很難附身在對方的影子中混進去。
「嘖…」想到這裡，他微微皺眉，「永續之界」的力量，已經成了他的嚴重阻礙，擋在維度結晶以及幾個維度生命體面前。
必須得想辦法解決，他暗自沉吟，抬頭一看，卻見皮爾的神色掙扎，似乎要從催眠狀態中甦醒過來。
李銘一陣無語，拿起機械懷表，在他眼前晃了晃，那掙扎的神色才慢慢消失。
緊接著，他又詢問了皮爾關於「永續之界」的具體特性。
根據皮爾的回答，在「永續之界」形成的能量護盾內，可以壓制多種元素能量反應，同時自帶空間紊亂特性，隔絕空間躍遷類能力，可以說相當全面。
了解得越清楚，李銘越感覺棘手。
看了眼時間，從他出來，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
「德耶斯的工作時間要結束了，火炬組織重新開通了內網權限，他那邊應該有所動作，還是先回去吧。」
李銘思索著，讓皮爾遺忘剛剛發生的事情，並且前去巡查戰艦的組裝進度。
來來回回又花了一個多小時，李銘才返回雷霆的陰影中。
回到房間後，他打開智能終端，內網連接權限果然已經重新開通。
又聯繫傑塞亞，得知德耶斯在半個小時前就已經離開實驗室。
「希望來得及…」李銘的身影重新縮回雷霆的影子中，動作已經相當熟練。
與此同時，德耶斯的房間中，他神色凝重，四周環繞著多面虛擬屏幕，大量數據流不斷沖刷著。
不時有新的屏幕彈窗浮現，顯示著進度條，或者紅色警告，又很快消失。
「呵…柯尼特果然已經懷疑我，內網中增添了不少攔截器，數據流追蹤程序，可惜…」德耶斯冷笑。
火炬組織的防火牆不容小覷，但這並非他們的內部成員搭建，大概率是購買而來。
火炬組織內部的高級黑客，並不能完全發揮這防火牆的作用，只能按部就班地進行某些檢測或者攔截。
「要是在我手裡，再來三個同層次的虛擬黑客，也破不開這防火牆，可惜…」德耶斯嗤笑，對他而言，也無非是多花些時間罷了。
按鈕點下，四面環繞著的眾多虛擬屏幕上，如瀑布下落下綠色數據流，其上彈出可視化進度彈窗。
「我用你們本身的數據流，再經過特殊編譯，你們能發現異常，才怪！」
德耶斯冷笑一聲，停止動作，在靜靜等待著。
但片刻過後，房間的門鈴聲卻響起。
他臉色不由得一沉，現在所居住，臨時搭建的房間中，並沒有配套的視訊設備。
但他房間門口已經掛上了免打擾的牌子，布羅特還在休養中，應該不會前來找他。
看見「免打擾」還強行敲門的人，在他腦海中，幾乎只有一個。
他臉色頗為難看，起身走到金屬大門前，拿開扣在貓眼上的金屬鐵片，探頭一看。
果然是青龍手底下的機械體，是那個矮個，看起來呆呆傻傻。
確定是青龍的機械體，德耶斯的臉色反而緩和了些，「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神色如常地打開門，他便聽見這機械體口中發出的僵硬聲音：「德耶斯閣下，主人邀請你前去商量關於製造升華器的事情。」
德耶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上下打量著這機械體。
即便已經過去十多天，他還是很難想像，這小傢伙能爆發出堪比a級生命體的殺傷力。
看著不起眼，可實際上已經讓不少小型文明束手無策的地步。
「你家主人是誰？」
「大機械師青龍…」雷霆僵硬地回應。
制式冷硬地回答，但回答的是偽裝身份，德耶斯暗自點頭，而後繼續進行嘗試性詢問：「你是不是會無條件執行你主人的命令？」
「當然。」
「你主人的命令是什麼？」
雷霆複述一遍：「邀請德耶斯閣下前去商量製造升華器的相關事宜。」
已經遁入德耶斯陰影中的李銘眼神古怪，不知道這傢伙在幹什麼。
「但我現在遇到了一些問題無法前去。」德耶斯說完，雷霆就準備轉身離開。
德耶斯急忙說道，「你願不願意為了完成你主人的命令，幫我解決這些問題？」
雷霆腳步一頓，機械瞳孔轉了轉，仿佛宕機般。
德耶斯微笑，機械師們所製造的機械體大都有這樣一個問題，設定的底層邏輯代碼，一定是以自己的命令作為最高標準。
即便絕大部分文明都對武裝式機械體有嚴格的，律法規定要求在邏輯代碼中根植包括遵從法律，不得傷人的指令。
對於大機械師而言，有的是辦法規避這些條約，絕不可能讓其他指令優先級高於「無條件遵創造者命令」的指令。
而這種指令，但對於一些邏輯代碼編寫不夠完善的機械體，很容易變成一個漏洞。
如果一切都是以完成創造者的命令為前提，那就能違背一些其他邏輯。
「可以。」雷霆迅速回應：「但我需要先詢問主人的意見。」
德耶斯笑容一僵，這機械體的邏輯運轉比他想像得好。
他略微思慮，又道：「我想了想，的確無法前去，不過，麻煩你把這件東西帶給你的主人。」
他回到房間中，拿出一金屬鐵塊，只有指甲蓋大小，轉而遞給了雷霆。
雷霆狀若尋常地轉身離開，走過拐角後，才拿起金屬鐵塊看了看，嘀咕了句：「毛病…」
「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李銘暗自看著，不太明白。
目送雷霆轉身離開，德耶斯迅速關上房門，將貓眼再次扣住，臉上隱約帶著期待。
回到了扭曲立場的覆蓋範圍中，大手一揮，洶湧著數據流的虛擬屏幕全都撇向一側，又浮現了幾個新的窗口。
「讓我看看，這機械體的邏輯水平，到底是什麼層次。」德耶斯躍躍欲試，一片空白的虛擬屏幕上出現跳躍的幾個小點，似乎在尋找信號。
很快，大量數據便浮現在上面，德耶斯看了眼，似乎極為意外，「居然不是封閉式鏈路，青龍，你可真自信啊。」
背後的陰影中，李銘終於明白德耶斯在幹什麼，他居然想破解雷霆的底層邏輯代碼。
「真是奇思妙想…這可是我的機械近衛啊。」李銘失笑，但轉念一想，德耶斯的這種做法也沒什麼錯。
這也是機械體的弊端，碰見技術高明的黑客，機械體就是別人的玩具。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解決辦法，德耶斯所說的封閉式鏈路便是其中之一。
當機械體的底層邏輯代碼進行封裝之後，便徹底讓機械體變成孤島，只能用線路進行對外連接。
這樣的話，想進行破解的難度就增大許多，但弊端，就是指令的傳達，非常耗費時間。
一般只會用在高級的作戰機械體上。
而他的機械近衛，本質上，已經不是簡單的智能程序，什麼封閉式鏈路，根本不需要。
發現不是封閉式鏈路之後，德耶斯更加興奮，迅速操作著，那金屬鐵塊明顯是信號中介。
「以模擬信號的形式，接入智能程序，進行底層代碼的重構…」李銘勉強能看明白德耶斯在幹什麼，頗為津津有味。
「這麼簡單？」操作中的德耶斯意外，「居然連虛擬數據牆都沒有，信號篩選機制差得驚人，最簡單的十六軌制信號都能突破…」
他拉出一片屏幕，上面是排列整齊的邏輯代碼。
德耶斯眼神奇異：「嗯，很常規的邏輯運轉代碼，規整得就像教科書…」
「既然如此，那就進行邏輯循環爆破。」德耶斯嘴角一扯，對這種破解早就爛熟於心，導入外部文件，按下一個按鈕開始執行既定程序。
隨即，虛擬屏幕上便彈出一個可視化進度條，。
「居然這麼容易，難不成青龍還真把他們當作試驗品而已，沒有做太多防護手段。」
德耶斯皺眉，又想起和大機械師本尼的討論。
十多天裡他們也不是沒討論過那兩個作戰機械體，各有結論。
本尼和傑塞亞都認為，這兩個作戰機械體只是實驗體原型，很多方面都不算完善。
青龍之後，必然會製造出更完備的作戰機械體。
「實驗品就實驗品吧。」德耶斯不介意。
思索片刻後，他又抬頭看向可視化進度條，臉色微凝，「咦？」
進度條一動不動，依舊停留在0%。
「怎麼會這樣？」德耶斯皺眉，按照剛才的難度，覆寫進度不應該這麼慢才對…
他不解，拉出進度詳情，盯著看了一會，豁然起身，滿臉見了鬼的表情：「這…什麼玩意！？」
他製作的程序依舊在運轉中，邏輯循環爆破與底層代碼重構的覆寫程序，通過模擬信號，源源不斷地傳送進那機械體的控制中樞。
嘗試對那些規整到一定地步的邏輯代碼進行覆寫。
可問題就在這裡，他的程序數據就好像泥牛入海般，雖然送進去了，但沒有引起一丁點反應。
這異常的情況瞬間引起德耶斯的警覺，他額頭滿是冷汗。
要麼被阻擋在外，要麼被程序查殺，要麼成功覆寫。
他又不是第一次進行類似的破解，一般情況下，幾乎只有這三種可能性，
但現在他卻看到了第四種可能，毫無反應。
就好像一片黑洞，來者不拒。
「什麼地方出問題了？難道這只是虛擬中樞的偽裝？」德耶斯嘗試著尋找解釋。
片刻後，他臉色陰晴不定，決定進行病毒式鏈鋸爆破。
他製造的不少病毒程序，都被投放過去。
有些病毒程序泄露出去，甚至能在小型文明中引起一場網絡癱瘓。
然而在德耶斯滿心期待中，剛剛的情況再次重演，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那接下去來者不拒，全都接受。
德耶斯臉上一片茫然，什麼樣的虛擬中樞，有這種層次的抗壓能力？
緊接著，他看著那依舊在運轉的邏輯代碼，心中忽然騰起無限的驚悸，難言的惶恐瞬間席捲全身。
即便之前看到那兩個作戰機械體能抗衡布羅特，他心中更多的也是震驚。
但現在就截然不同，這是他最為擅長的方面，甚至可以說引以為傲，但卻沒能在對方面前泛起些許漣漪。
他甚至寧願青龍現在就怒氣沖沖地來到他面前，質問他到底幹了什麼，也好過現在一片寂靜，毫無反應。
那些看似簡單，規整，常規的邏輯代碼卻猶如一堵無法撼動的鋼鐵長城，吞沒了所有敵人。
「是幽靈程序！」
「我無法察覺到的幽靈程序在運轉。」德耶斯眼角抽搐，太陽穴暴起青筋：「虛擬數據技術也這麼厲害，這傢伙到底是誰！」
「他…怎麼了？」李銘看著神色惶恐，臉色蒼白，時而咬牙切齒，時而蜷縮一團的德耶斯。
這一刻，德耶斯心中甚至湧起後悔，早知道對方這麼神秘，就不該把青龍視為敵人。
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上，兩人間的梁子已經結下。
除非自己現在就去道歉，不…道歉還不夠。
平心而論，若是換作他，一個敵人忽然前來道歉。
他第一時間考慮的，絕不是化干戈為玉帛，而是「有詐！」
他臉色陰晴不定，終於反應過來，開始迅速抹除出手的痕跡，將那金屬鐵塊中的信號程序自我銷毀，只剩偽裝數據。
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他臉色難看，至少這傢伙暫時還得委身在火炬組織中，沒法和自己徹底翻臉，也不知道自己的計劃。
或許，這幽靈程序也是他購買的，而非自身編寫，他安慰著自己。
自己也不是沒有機會，他又打開之前的數據彈窗，大量屏幕消失，最後只剩下一個，三個黑色小點依次跳動著。
終於，信號聯通，三個小點變成泛起波紋的聲線，聲音清冷而平靜：「大機械師--德耶斯。」
「居然真聯繫到了阿斯瑪拉…」背後的李銘暗暗驚異，同時切換許久沒用的【監控吊墜】，藉助其能力【記錄】，可以360度記錄他身邊發生的場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