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志的母親陳秀英,打小兒就不是懦弱的性子,當場她也明里暗裡毫不客氣的,都給反刺了回去。
就這樣,本來可能會打到晚上的牌局,提前就散了,秦懷志立刻就不好意思了起來。
陳秀英才不管那些呢,匆忙的拉著兒子,上下前後左右好好的端詳了一番,那個心疼呦,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一點兒都沒有剛才那種護犢子似的逼人英氣。
陳秀英一共生了四個孩子,三女一男。兩個大女兒,都已經嫁人了,小女兒也即將出嫁了。兒子是第三個出生的,就是因為府里、府外傳的名聲都不太好,所以,一直還未把親事說下。
但是,兒子再不好,那也是她的心頭肉啊,她怎麼說,怎麼罵都可以,但是,別的人,敢多說一句,她都會跟人拼命。
「你說,你這麼大個人了,還跟你妹妹生氣。她一個女兒家的,她能做得了啥主?你呀,聽風就是雨的,就因為聽了白蓮那個死丫頭一句胡話,還敢跟我玩兒離家出走?我看你真的是翅膀硬了。
你就算不替為娘考慮,難道你也不為你妹妹考慮考慮?」知道兒子很好後,陳秀英就忍不住的開始埋怨起兒子了,太不讓她省心了。
「娘,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都是兒子不懂事,讓娘你擔心了,一會兒我就去給妹妹道歉。」秦懷志道歉的態度還是很誠懇的。
「不用了,我已經讓人去喊你妹妹了,走,去我那屋。」說著,陳秀英拉著兒子就往外走。
「噹啷啊,快跟娘說說,這些天你都是怎麼過的。」一路走,陳秀英就等不及的問道。
秦懷志就把離家後的經歷,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重點講了過敏和歸海望。
其實,過敏的詳細情況,高大牛已經傳回來了。陳秀英已經從上到下挨著查了好幾遍了,最終也沒有發現任何人為的痕跡,只能說是天意弄人吧。
廚房的用具,都是秦府統一採買的,都已經幾百年沒有變過了,也沒有任何人不適。可,自己的寶貝兒子,偏偏就對那種蜆木過敏,這誰能想得到呢?總不可能說,幾百年前就有人開始針對他了吧?
最後,只得他們自己出錢,把所有蜆木的用具都替換了,並跟府里做了報備。府上還專門派人來了解了一下,還準備等人回來後,再驗證一下,因為,對蜆木過敏這麼離奇的事情,的確太讓人想不到了。
於是,過敏的話題,陳秀英就沒有多提,關于歸海望倒是問了很多。
看到母親這麼看重自己的朋友,秦懷志真是太高興了,於是,該說的,不該說的,就都說了。說完,他就直接開口問母親要900絲,毫不避諱,就說是送給歸海望的。跟自己母親,有什麼好隱瞞的?
陳秀英搖了搖頭,沒說什麼就把900絲拿給了兒子,這些身外之物,她壓根兒就看不上。歸海望的資料她也是看了的,而他引發的那些事情,她也略有耳聞。她也不知道讓兒子和對方攪在一起,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老爺已經定了基調了:不參與,不干涉。
所以,她也不好說什麼的。不過看兒子這個樣子,看來兩人相處的確實還是很不錯的。這點兒東西,對他們家來說,還真不算什麼,給就給吧,只要兒子能開心就好。
他們都說了半天話了,陳秀英也沒見小女兒過來,她就連忙轉移兒子的注意力,拿出了很多她親手做的好吃的,都是曾經孩子想吃而吃不成的。現在,她想儘量彌補一下兒子當年的缺失。
秦懷志看著眼前的這些食物,思緒萬千。捏起一個,放進嘴裡,美味還是美味,但是,卻絲毫沒有了當初想要吃的時候的那種感覺了,跟自己想像中的味道完全不同了。所以,他挨個嘗了一遍後,就停了手。
「怎麼?不好吃?」陳秀英沒看到兒子急切想吃的樣子,內心略感失望。
「不是,娘,很好吃。只是一直著急的趕路回來,兒子有些累了。我想先去洗洗,休息一下。」秦懷志找了個藉口,從母親這裡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分開後,母子倆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府裡邊,關於秦二公子回來的消息已經傳開了。最先趕來的是府里的醫師,他替這位柔弱的二公子看了多少年病了,可以說,他是最了解二公子身體的人了,之前,別說見了,他聽都沒聽過對蜆木過敏的人。他也很是好奇,想確認一下是否真的有這麼特殊的過敏體質。
這位醫師等到二公子沐浴出來後,當場進行了試驗。而等的這段時間,秦懷志這裡就已經好多人都趕過來圍觀了。最積極、叫的聲音最大的,就是秦懷志最討厭的秦白蓮。
可,一圈兒站著的,不是長輩,就是同輩的兄弟姐妹,他只能忍氣吞聲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受了測試。
測試的結果很是明顯,只要他的皮膚短時間的接觸蜆木,就會出現紅色的斑點,奇癢難耐。有那好奇的,還非得親自動手試試,尤其是秦白蓮,直接就拿著蜆木朝他臉上招呼。
最後,還是陳秀英看不下去去了,才仗著身份,把眾人都給驅散了,連忙喊醫師給自己兒子上藥,止癢。
這邊結束後,醫師就回去整理匯報去了。秦府後人的所有症狀,都是需要記錄在案的。
這個記錄在案,要是說起來,那可就久遠了,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的華神醫。華神醫晚年的時候,根據自己多年的行醫經驗,寫了一本書。是的,是一本書,但不是醫書,或者說不完全是醫書,這本書被他取名為《華氏猜想錄》。
主要收錄的,大都是他根據一些類似病例的結果,推導的致病原因,但是,都是他來不及驗證的。當然了,也有些純猜想的。因此,晚年的他,就把這些都寫了出來,準備留給後人,讓他們去一一驗證。
其中有一個猜想,就是關於家族遺傳病的。他早年主要在民間行醫,成名以後,他就成了各個大家族的座上賓。而他又不願意依附任何一個家族,包括帝王之家。
找他看病,真就跟找神仙差不多,他沒有固定的居所,走到哪裡就在哪裡看病。
診金,就完全是看人下菜碟了,越有錢的,他收的就越多,越沒錢的,他收的就越少,甚至還有很多不收錢的。
也正是由於華神醫這種超然物外的品行,誰都不敢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