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死寂過後,現場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
「媽的!你這廝也太無恥了!」
「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我們可都是英雄好漢,豈能被你當二百五戲耍?」
亡命徒們這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
趙衡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不以為然道:「吵什麼吵,再吵,我就倒戈跟於公子結盟,幹了你們!」
「憑我們倆麾下的精銳,對付你們這群烏合之眾,半個時辰殺一個來回,不過分吧?」
趙衡的這番話,不僅侮辱性強,殺傷力也大。
大鬍子咬牙切齒:「你跟於公子結盟?哼!也得看於公子答不答應。」
他轉而衝著於公子喊道:「朝廷鷹犬可恨,但吳痕這個混蛋更可恨,不如咱們聯手……」
不等大鬍子說完,宇文靖已經不屑至極的打斷:「滾一邊去。」
啊?!
這回大鬍子徹底懵了。
「可惡!老子這輩子,沒見過像吳痕這麼敗類的人,這傢伙簡直毫無底線啊。」
大鬍子碰了一鼻子,只好罵罵咧咧。
其餘亡命徒也好不到哪去,他們頃刻間將矛頭指向趙衡。
但也僅僅只是指過去而已,根本就沒人敢越雷池半步。
「我跑了一輩子江湖,還從來沒被人當猴耍過,這傢伙簡直狡猾到了極點。」
「哎,得了吧,咱們就看看熱鬧,別再出手了,不然又丟命又丟臉。」
亡命徒們無不面紅耳赤。
他們來這裡,本打算看熱鬧,卻沒想到,自己反倒成了熱鬧。
蕭撼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緩緩直起身,小聲在宇文靖耳邊感嘆道:「想不到,這個大炎太子竟如此卑鄙無恥。」
「他不光耍咱們,連這些亡命徒也一併戲耍!」
聽到蕭撼的話,宇文靖低聲道:「弱者才會叱罵對手狡猾,朕覺得,此人足智多謀,手段驚人。」
見宇文靖居然沒有生氣,蕭撼頓時心生欽佩,暗嘆不愧是陛下!
金獨異哭笑不得,輕聲道:「既然殿下料定,這個於公子肯定會讓步,又何必激怒現場的亡命徒?」
「常言道,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小人,若是接下來殿下再與於公子結仇,豈不是會遭到群起而攻之?」
常年侍奉在元武帝左右的金獨異,對於趙衡的行為既佩服,又充滿費解。
韓貂寺也不明白趙衡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過他堅信,只要是殿下的抉擇,必定有道理。
「就當殿下不屑與這群畜生為伍。」
韓貂寺環顧周遭的亡命徒,眼神鄙夷無比,畢竟盤踞在留馬亭的人,哪個不是喪盡天良之輩?
趙乾嘖嘖稱奇,他從來沒有想過,身為儲君,居然還能如此行事……
「霍刀!皇兄平日裡也是這般……變幻莫測?」
趙乾本想說狡詐,但覺得不妥,便連忙改口。
霍刀忍笑抱拳:「殿下向來喜歡對症下藥,若對手冠冕堂皇,殿下便冠冕堂皇,對手陰險狡詐,殿下就陰險狡詐。」
聞言,趙乾感嘆道:「痛快倒是痛快了,可是身為大炎的未來,皇兄如此特立獨行,就不怕日後被人詬病?」
霍刀最能擺清楚自己的位置,他可不會往深處聊,只是輕聲回應:「殿下還年輕,故而有些隨心所欲。」
年輕……
這倆字精妙啊!
趙乾心裡暗暗感嘆,不愧是皇兄,連身邊的一個武將,都如此睿智。
看來此行來邊疆,定能跟皇兄學到不少東西。
宇文靖已經恢復了平靜:「強者才能抱得美人歸!不如你我二人光明正大的斗上一斗,勝者便與北狄公主共飲,如何?」
比試?
原本怨氣十足的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亡命徒們期待已久的熱鬧,終於出現了,他們可最喜歡看比武了,尤其是你死我活的搏殺。
趙衡饒有興趣道:「哦?於公子打算怎麼比試?」
宇文靖胸中早有韜略,他不急不緩道:「既然要比試,自然是有跡可循,而非胡攪蠻纏。」
「與公主共飲,說到底就是俘獲芳心罷了。」
「而想要得到女子垂青,首先得有雄厚的財力吧?總不能讓女人跟著你一天餓三頓?」
聞聽此言,趙衡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宇文靖直奔主題:「在下來的匆忙,並沒帶許多錢財,只不過區區幾萬兩銀子而已,就放在留馬亭唯一的酒樓,龍門樓里。」
「我就在龍門樓等你,看看吳兄的財力,能不能壓我一頭。」
說完,宇文靖便不給趙衡任何周旋的餘地,果斷轉身而去。
宇文靖離去許久,現場仍舊是一片寂靜。
亡命徒們漸漸攥緊拳頭,眼神流露出的貪婪愈演愈烈。
終於寂靜被打破!
「我沒聽錯吧?幾萬兩銀子?這個姓於的不愧是北狄朝廷的鷹犬,也太他媽有錢了!」
「莫說幾萬兩,若是咱們能搞到幾千兩銀子,都夠一輩子錦衣玉食了。」
「只可惜姓於的身邊高手如雲,硬搶恐怕不太行啊……」
「怕什麼?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只要伺機而動,總能等到機會!」
眾人難掩臉上狂喜,激動不已的小聲議論著。
與此同時,不少人將目光投向趙衡,覬覦之聲此起彼伏。
「就是不知道這位吳公子有多大的財力了。」
「呵呵呵,他若是要與姓於的死磕到底,就肯定能拿出錢來。」
「這個混蛋剛才把咱們全都耍了,老子正有氣沒處撒呢,正好這回狠狠干他一票,只要干成了,這輩子可就有著落了!」
眾人不敢輕舉妄動,但已經將趙衡給盯死了。
金獨異見狀,頓時眉頭緊鎖:「殿下,這個姓於的到底想要耍什麼花樣?這裡可是留馬亭,大炎和北狄的亡命之徒,全都盤踞在這。」
「在這種地方拿出大筆錢財,這不是找死嗎?」
趙乾神情變得嚴肅:「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好處夠大,這群烏合之眾就敢放手一搏。」
「皇兄剛走一步,這個於公子就回敬一步,果然如他所言,睚眥必報。」
「不過……他怎麼能肯定皇兄不會無視他,直接進宅院?畢竟他已經走了。」
趙乾疑惑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