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神曲》
耶路撒冷經過近千年的腐化、侵蝕，已然徹底墮落。
這裡哪兒還有「正常」可言？
地面、建築，乃至天空等全部一切.
都變成了面部可憎的模樣。
要麼被活體的肉瘤所包裹，並生長出密密麻麻的觸手，要麼就是遍布尖牙、骨刺，和讓人會犯密集恐懼症的眼睛。
連帶著天空的濃厚雲層，亦是有著大量的觸手、骨刺和形狀不規整，且不斷抽搐的眼睛。
常人若是目睹到這般景象，其意識和理智會收到嚴重衝擊。
只要常人的目光，與那些奇形怪狀，並散發詭異氣息的「魔眼」對視，便會瞬間淪為地獄的僕從，陷入自我滿足、自我放縱的幻境之中。
似乎唯有意志堅定的黑暗信徒，貫徹「黑暗朝聖」的初衷，方可成功跨越地獄之門，並面見各層地獄的領主與大魔，繼而獲得地獄的「官方認可」，擁有質的變化和強橫無比的力量。
然而.
嘡—嘡嘡——！！！
Ri~咻——咻——！
然而，兩架雷鷹炮艇降落至腐敗不堪的地表，並展開機頭和兩側的艙門後，連長迦蘭·克洛維、冠軍阿爾戴莫和四十名連隊衛隊，就邊湧出機艙，邊向周遭的墮落騎士和地獄生物進行火力壓制。
完成運輸、「卸載」任務的兩架雷鷹炮艇，亦是在閉合艙門、重新升空之際，利用2.0cal口徑的旋轉爆矢機炮、對地金屬氫飛彈和140mm口徑的等離子主炮，為快步疾行的迦蘭等人提供火力援助。
生活和棲息在此的墮落騎士、地獄生物，顯然是沒料到除了聖騎士外，居然真的有「人類」敢闖入此處。
短時間內，它們竟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擊與阻攔。
而迦蘭、阿爾戴莫和連隊衛隊們，既不是常人，也不是想要向地獄朝聖的黑暗教徒。
源自帝皇、原體的基因種子，使得他們對亞空間都具有相當程度的抗性，更別提眼前只能夠肆虐區區一個地球，還極為費勁的地獄位面。
眼前的混沌至極、腐敗不堪的景象，還不足以扭曲和影響迦蘭等人的意志。
他們頂多會覺得這裡的一切，都令人感到噁心和生理不適罷了。
至於緊跟迦蘭身後的瑟琳？
她作為沒有靈魂的人工智慧，又怎麼可能會受到這種程度的腐敗景象所影響。
瑟琳手持一把大功率的等離子手槍，但她沒有隨同迦蘭等人開火，而是利用電子雙眼，「瘋狂」掃描與拍攝著現場的一切。
沒準就有值得研究的事物存在。
不過，根據掃描和初步解析進行判斷，地獄之門外的景象雖然看起來頗為駭人，但本質上，與血腥城牆的周遭並無多大區別。
只是來自地獄的「瘴氣」和腐敗力量，經過長時間影響和侵蝕，才造成了足以扭曲常人意志的「人類禁地」。
嘗試攻擊、阻攔他們一行人的墮落騎士，以及體型龐大的地獄生物，長有觸手骨刺的活體建築等等，也只是比血腥城牆那邊的傢伙，整體上強出許多而已。
這也是為什麼，唯有聖騎士敢深入此處、獨闖地獄的緣故。
不說尋常的精銳士兵，就算是經歷過各大戰役，屬於老兵級別的騎士團騎士和教會修女，亦是無法抗衡地獄的侵蝕和阻擊。
更無法靠近有著極度高溫的地獄之門。
而迦蘭等人，在基因種子和多項改造手術的影響下，以及從青年時期就參與星際級別的戰爭經歷，使得他們都能夠輕鬆抵抗《戰壕十字軍》地獄的侵蝕和腐化。
很快。
眾人藉助各自的大口徑武器，還有兩架雷鷹炮艇的火力支援，成功趕到明明看起來極其壯觀、華麗，卻又充滿污穢邪惡的地獄之門。
門的兩側堆積著由無數人類屍骨，共同組成的活體建築，而門的中央，則是燃燒著熊熊烈火。
並且極高溫的氣浪，即便是站在遠處，乃至穿戴著動力甲和作戰服，也可以感受到來自地獄的墮落和死亡。
「.」
跟在迦蘭身後的瑟琳，先是用她的電子雙眼掃描了地獄之門和四周建築。
其各項反應和簡要數據，都表明眾人眼前的地獄之門，是具有自我意識和思想的「傳送門」。
並且地獄之門還給予瑟琳一種感覺，便是那股意識和思想，類似於她這樣的
人工智慧？
「瑟琳女士。」
這時候，已經帶領連隊衛隊和連隊冠軍，肅清了周遭一切威脅的迦蘭，看了眼地獄之門，又扭頭看向陷入沉默的瑟琳，詢問道：
「既然你自告奮勇，來充當我們的顧問，那麼請問，倘若我們直接跨入眼前的那道，燃燒著烈火的地獄之門，是否能夠直接前往地獄位面？
又或者，我們在跨入那道地獄之門後，是否會全軍覆沒。」
「那道地獄之門有著類似於我這樣的存在，它可能會按照既定程序，去檢測跨越地獄之門的人員，是否具備前往地獄位面的資格。」
瑟琳頓了頓，繼續為一眾暗黑天使給予解釋，說：
「而這道地獄之門應該是某種較為先進的生物技術，與陛下通過他的純淨靈能，所培育出來的純淨之花有著許多相似之處。
但整體上，純淨之花所蘊含的威能，要比眼前的地獄之門強出太多。
如果將一株純淨之花種植在此，想必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把所謂的地獄之門給完全同化，直至將其轉變成帝國資產。」
「純淨之花」頭盔下的迦蘭眉頭微皺。
他雖然讓突襲地獄之門的眾人，攜帶了充足的彈藥和裝備，以便他們在地獄位面「大殺特殺」，但根本沒考慮到純淨之花這個由帝皇培育的「神器」。
？？！！
可緊接著，頭盔下的迦蘭就露出了詫異目光。
因為瑟琳對他們給予解釋之餘，還從側腰的金屬收納箱裡，取出了一株宛若水晶，且向外散發著淡金色光芒的「牡丹」。
然後，瑟琳半蹲在地，將水晶牡丹模樣的純淨之花，種植在了遍布膿皰、血瘤的地表。
並且在純淨之花紮根地表後，覆蓋地表的膿皰、血瘤等污穢之物，便立刻開始凋零、衰敗。
「這瑟琳女士還真是未雨綢繆啊，提前準備好了純淨之花。」迦蘭感慨一句。
但是看純淨之花對周遭的淨化速度，實在是有些緩慢後，便繼續詢問道：
「等純淨之花同化了地獄之門，主力部隊早就殺穿了地獄大軍的諸多防線，所以有沒有更快的.」
「純淨之花只是我用來實驗、收集數據的道具罷了，並非是此次行動的關鍵。」瑟琳起身、抬手，打斷了迦蘭的詢問。
這位與周遭阿斯塔特進行比較，看起來瘦弱、渺小的聰慧AI，邁步朝地獄之門走去。
同時，她也將自身的特質作戰服，調整成抵抗極高溫的模式，說：
「地獄之門帶有的類人工智慧思維，會區分、檢測跨越者，是否具備前往地獄位面的實力與資格。
你們天不怕、地不怕，還是人類帝皇和基因原體的子嗣，按照我的分析與推測，理論上應該是無傷完成跨越的。「
說著，瑟琳扭頭看向在穿戴冥府型終結者後，身高增幅至兩米八的迦蘭，反問道：
「所以，你們還等著什麼呢？不是著急獲取頭功嗎？」
「我們走。」
面對瑟琳的激將，迦蘭沒有任何惱怒，對眾人下達了簡要命令，便快步朝前走去。
並且迦蘭超過瑟琳，成為第一個主動邁入熊熊烈火、跨越地獄之門的暗黑天使。
「警告.警告檢測到穿戴著身處極端環境
警告」
待迦蘭的頭盔屏幕，被烈火占據之際，他的耳旁傳來金屬質感的女性提醒音效。
他穿戴的冥府型終結者，也開始自動調節能量護盾和帶有流體金屬層的納米服，去抵抗極度高溫的侵蝕。
但真正的難點並非是高溫烈焰，而是直擊靈魂的「衝擊」。
迦蘭的耳旁除了警告音效，居然還夾雜著陣陣低語？
例如「啊偉大的戰士，投靠我，你將獲得至高無上的榮耀」、
「為阿斯莫得而戰，你會品嘗到世間至極的「美味」.呵呵」等等。
不過，這些低語對他來說，純屬是「無效腐化」。
迦蘭的靈能潛力不行，導致他對超自然類型的攻擊抗性較低.
俗稱「法抗低」。
但迦蘭的意志，或者說，隨同他來至此處的連隊衛隊和連隊冠軍，都是有著極強的意志。
畢竟他們皆是《毀滅戰士（電影）》宇宙的「原住民」。
在他們孩童時期就直面因第24對染色體，放大罪惡一面的墮落者，都能夠保持底線和本心。
「區區」地獄位面的蠱惑，算個屁啊。
迦蘭無視耳旁低語，並憑著感覺持續朝前邁步。
頭盔屏幕顯示自從他跨越地獄之門後，已經過去了整整11.1分鐘，也就是666秒，他的眼前忽然變得「清淨」起來。
沒有了包裹全身的地獄烈焰，有的，只是死寂、昏暗的密林。
吼.
嗷.
同時，他還能夠通過遠超常人的聽力，以及冥府型終結者的輔助，隱約聽到了某種巨獸在遠處低吼著。
咚、咚！
很快，迦蘭又聽到身後傳來了磁力靴踩在土壤上的響動。
而頭盔屏幕的略縮雷達，也顯示出全體連隊衛隊和連隊冠軍，以及瑟琳成功跨越了地獄之門，來至疑似地獄位面的森林中。
環顧了一眼四周。
確認沒有潛在威脅後，迦蘭再度扭頭向瑟琳，尋求肯定道：
「瑟琳女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一三地獄中，象徵罪惡的黑暗森林，對吧。」
「沒錯。」瑟琳輕點頭的給予了肯定答覆，並繼續說：
「按照情報部提供的資料，這裡的確是地獄位面的入口，想要前往真正的第一層地獄，還需渡過被稱作「悲河」的阿格隆河。」
情報部的核心成員，通過隋陽知曉了《戰壕十字軍》的部分「設定」，所以推薦負責「一三」宇宙的人員，去閱覽但丁《神曲·地獄篇》。
而作為1連連長的迦蘭，就算再不擅長算計，也會熟讀任何有利於統合戰爭的資料與信息。
所以無需瑟琳提示，迦蘭便認出了這裡是地獄的入口——
黑暗森林。
緊接著。
迦蘭繼續邁步向前，並吩咐道：「全體注意，黑暗森林內可能存在著三隻，或多隻屬於超自然現象的猛獸，做好隨時應敵的準備。」
「.」
一眾暗黑天使無言回復。
而後，迦蘭、瑟琳等「人」，憑藉第一感覺朝著前方推進。
這裡可不分東西南北，並且他們各自的導航系統也處於紊亂狀態，因此，迦蘭只得憑藉多年來的戰鬥直覺，以及通過瑟琳的掃描分析，往一個大體方位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
眾人來至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密林深處。
除了沒有靈魂的瑟琳，一眾暗黑天使都可以清晰感知到，若隱若現的「不適」與「疲憊」。
闖入黑暗森林的人們，若是經過長途跋涉，正處於身心俱疲的狀態時，極易徹底的迷失在此處，成為「孤魂野鬼」。
前行期間，他們就目睹到了沒有實體的魂魄，在林間遊蕩著。
其中有背叛上帝和天堂的騎士與修女，也有作為尋常人類的邪教徒。
不過黑暗森林的詭異，對迦蘭他們造成的影響微乎其微。
眾人繼續前行。
待頭盔屏幕顯示，他們抵達黑暗森林已經過去了11.1個小時，也就是666分鐘後，終於抵達了黑暗森林的邊緣。
對於屏幕所顯示的時間，他們沒有將其放在心上，理所應當的認為這裡的時間流速，與實體宇宙存在著差異。
不然的話，雅典娜、灰騎士和希臘次神，早就跨越了地獄之門，並同樣來到了黑暗森林。
嘩.嘩~！
這個時候，他們也看到了在灰濛的「天空」之下，有著一條根本望不到盡頭的渾濁河流。
按照《神曲》記述，他們眼前的渾濁河流，便是除了地獄擺渡船外，任何事物，乃至羽毛都無法漂浮在河面的「悲河」——
阿格隆河。
而且，他們剛走至岸邊，就瞧見一位身高少說在三米的「船夫」，駕駛著「擺渡船」朝岸邊靠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