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閃現的孫策
最終，陳到還是領著白毦兵追上去了，萬一要是真的追上了呢，畢竟李嚴麾下的部隊可是人人負傷，少有沒有受傷的幸運兒，這要是追上了，也能給接下來的戰局削減一部分壓力。
只不過，陳到還是小瞧李嚴的意志了，硬是撐著自己的軍團天賦，直到進入大軍軍陣當中才解除，也難怪李嚴僅憑剛突破的實力，就能在短時間內跟陳到和程昱兩個拼個不落下風了。有這種意志，李嚴跟陳到和程昱兩個拼成這樣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楊紀在長江南岸找了一個與周瑜大營遙遙相對的地方紮營，兩軍大營中間是一片寬闊的平原地帶，也就是接下來的戰場所在。
程昱脫下沾滿血漬的盔甲，換上一身常服，然後回到了他忠誠的曹操身邊，此時曹操正跟在楊紀身邊給楊紀打下手，指揮大軍士卒安營紮寨，這個場景似乎有點抽象啊。
不過，對於當事人曹操來說，這個場景抽不抽象是別人的事，他關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做到楊紀的要求，這個差事可是他跟楊紀磨了好久才從楊紀手裡拿到的，這要是干好了，日後去找劉備的時候，也能多出一份有力的證明。
曹操所行所舉之道是為霸道，但現如今即便是曹操再霸道，也只能棲居於劉備的王道之下，一切只能在陳曦劉備楊紀三人重新制定的規則下行事，這就是戰敗者應該承受的代價。
來到曹操身邊之後，程昱以一種頗為奇怪的眼神看著曹操，他果然沒有看錯曹操啊，即便此時曹操受人驅使，也難掩其不擇手段的一面，要不然曹操是怎麼從楊紀手中得到指揮大軍安營紮寨的任務的？
忽然間，程昱覺得曹操也不是不能求同存異了，只不過曹操現在並不是求同的那個人，而是被別人存異的那個。
或者將其顛倒過來說也行，畢竟讓曹操去尋求自己與劉備之間的共同之處，然後容忍劉備與自己的不同之處，也是一種解釋，難道不是嗎？
程昱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奇怪想法丟掉，這可是自己認同的主公啊，可不能這樣編排。不過偶爾這樣想一想的話，似乎也挺刺激的啊，要不以後找幾個人一起擴展一下思路？——程昱聰明智慧的腦海里忽然閃過這樣的想法，並且快速紮根下來，無法祓除。
「仲德，你這是受傷了嗎？」曹操有些奇怪的看著來到這裡之後，就一直在神遊天外的程昱。不知道為什麼，程昱來到身邊之後，曹操就覺得有人在背後編排自己，疑神疑鬼的曹操四下找尋無人之後，最終將目標放在了程昱身上。
畢竟楊紀沒興趣背後編排他，就算是要編排他，楊紀也會當著他的面來。而陳群此時正在跟楊紀討論著什麼，想必是抽不出時間來編排他的，更何況陳群可是個君子啊，怎麼可能在背後編排別人啊，怎麼著也得當著他人的面編排啊。
數來數去，似乎也就剩下眼前的程昱了啊，畢竟到了他這種程度，能引動心血來潮的，似乎也就只有同層次的人在背後算計才能做到了。
而且程昱來到曹操身邊之後，程昱看向曹操的眼神就有些奇怪，很難不讓曹操心裡起疑啊，要不然他這多疑小王子的稱號不是白起了嗎。
倒不是懷疑程昱對他有什麼不好的想法，畢竟在這麼多文臣武將當中，也就是程昱能稱得上跟他一丘之貉了，戲志才乃是同道者，跟程昱這種能一起幹壞事的人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而其他人嘛，曹操有些不好評價，難說他們是為了什麼才會聚攏在他麾下，供他驅使。不過思來想去，除了利益以外，似乎也沒什麼值得那些人投到他帳下了。
而劉備那邊的情況的就跟這裡的情況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了，團結在劉備身邊的高層基本上都是因為理想而聚攏在劉備身邊的，或者說劉備最初的那一批班底，基本上都是因為理想而聚攏到劉備身邊的。
雖說理想到了最後也會變成利益，畢竟理想也會隨著周圍環境以及人類本身的變化而變化的，直至理想變作虛無。而利益雖然也會發生數之不盡的變化，但終究難逃利益二字。
「就憑李嚴那軟趴趴的刀法，怎麼可能傷到我千錘百鍊的身軀呢！」程昱抬手錘了一下看似不怎麼突出的胸膛，抬手捶胸袖子上卷之際，曹操看到了程昱手臂上健碩的肌肉。
程昱拳頭砸在胸口上迸發的悶響讓曹操嘴角一陣抽搐，雖然早就知道程昱是個筋肉怪，但每次見到的時候還是會感覺很分裂，程昱一個覺醒了精神天賦的智者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才會想到把自己的體魄鍛鍊到現在這種程度啊。
「啊？哦，嗯，你沒事就好。」曹操回過神來有些敷衍的說道，他開始懷疑自己走內氣道是否是一件正確的事情了。
程昱則是有些心虛的看著曹操，看曹操現在的這副表現，該不會是感應到了他在背後的編排了吧？畢竟曹操覺醒了君主天賦，除了那些技能以外，總會有一些冥冥中的神異。
「喲，仲德老兄回來了啊，這場跟李嚴的戰鬥感覺怎麼樣啊？」跟陳群說完話的楊紀走過來向程昱問道。
「除了最後的箭矢打擊以外，李正方的體魄和內氣也就正常水準吧。」程昱撇了撇嘴，他還以為同時站在內氣和精神力臨界點的李嚴會有多厲害呢，結果卻連李條都比不上。
很顯然，程昱並不知道李條的特殊之處，要不然他就不會把李條拿出來跟李嚴做比較了，弄不好，程昱就算是突破了也打不過李條。
「能走到精神力的臨界點，說明他在這上面花費了相當多的精力吧。」楊紀笑著說道，每一個人時間都是一樣的，李嚴將時間花費在了精神力上，武道上消耗的精力可不就少了嘛。
「李正方要是能早點做出正確的抉擇的話，其實力也不會直到現在，還是那樣平衡了。」曹操對李嚴如此銳評道，平衡在很多時候只代表著一件事，那就是沒有突出點。
「那，曹老闆你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做出正確的抉擇？」楊紀看著曹操，這傢伙管他要了營造大營的任務，結果卻在這裡跟人聊起天來了，這難道不是在瀆職嗎？
「啊？」曹操初時有些不明所以，楊紀這是要他做出什麼抉擇？
「……」曹操忽然意識到楊紀在說什麼了，下意識的跟楊紀說道：「我現在就能做出抉擇。」說完，就直接離開了這裡，真慘，摸魚的時候被大老闆發現了。 ……
迷迷糊糊當中，周瑜聽見有個刺耳的聲音對自己說道：【公瑾啊，江東已然陷落，就連壽春都已經被我們打下了，甚至就連孫伯符都已經被我們俘虜了，你真要繼續負隅頑抗？】
聽到這裡，周瑜猛然睜開了眼睛，然後從床上彈了起來，再然後就聽到了一個刻入靈魂的聲音：「公瑾你終於醒了~」聽得出來，這個聲音很是激動，甚至於還帶了點哭腔。
迷茫當中，周瑜感覺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應該把拉住自己的傢伙給推開的，但是他卻沒有那個想法，反而很是自然的反手握住了這個人的手。
「伯符？」周瑜意識到了這個人是誰，用極為嘶啞的聲音喊出了一個名字，視線終於聚焦的周瑜看到了眼眶稍微有些紅的孫策。
「公瑾，是我。」儘管周瑜的聲音很小，但孫策還是聽到了周瑜的呼喊，並且馬上給出了自己的回應。
「……」看著孫策，周瑜動了動嘴想要說話，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仿佛是有什麼東西死死堵住了他的喉嚨。
同時，周瑜還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海中傳來陣陣刺痛，那是精神力枯竭之後新生的精神力注入精神海造成的，看來這陣子他是不能動用精神力了，要不然真的會對他的精神海造成不可恢復的損傷的。
周瑜很想跟孫策說給他來一碗水潤潤的喉嚨，但是可惜，他現在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而孫策則是看著周瑜張著嘴卻說不出話，在那裡干著急，根本想不到周瑜想要喝水，看來他和周瑜之間的默契是白培養了。
「主公，這是都督要的水。」所幸，周瑜營帳里還有一個能聽到周瑜要說什麼的軍醫，要不然周瑜只能拖著自己劇痛的腦袋去找水喝了。
「啊？」孫策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了周瑜是個什麼情況，趕忙接過軍醫遞過來的碗，並且將碗懟到了周瑜嘴邊，似乎是想要強硬的直接往周瑜嘴裡灌。
可惜，周瑜並不想被孫策這樣強硬，直接伸手奪過了孫策手裡的碗，然後仰頭直接喝光了碗裡的水，順手拿過軍醫遞過來的水壺，對著壺口吹了起來，咕咚咕咚幾下就把水壺裡的水給喝光了，徒留孫策瞪著眼看著仰頭對壺吹的周瑜。
「呼——總算是活過來了。」周瑜長吁一口氣，雖然聲音還是很嘶啞，但總算是能說話了。
「從我昏迷到現在多少天了？」周瑜沒在意近在眼前的孫策，而是扭頭向軍醫問道，孫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件事，他已經不想問了，無非就是那麼回事，他與孫策之間的羈絆可不是空間所能阻隔的。
「回稟都督，自您過度消耗精神力直到現在已經有三天了。」軍醫恭謹的回答到，無視了孫策瞪著他的眼神，軍醫現在總算是明白那些人在談論到主公孫策時候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了，真虧的都督能堅持到現在都沒對主公動過手了。
「三天了啊……」周瑜沉吟了一下，把水壺遞給了軍醫，示意他再去打一壺水過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還是渴得要緊。
「公奕那邊，情況怎麼樣？」周瑜並沒有第一時間跟孫策詢問陸軍的情況，而是率先問起了江夏水軍，有李通等人在，想必還是能擋住楊紀的進攻的，就算是楊紀，在強行渡江之後也是要休整一下才能繼續進攻周瑜大軍的。
畢竟這江南之地離著楊紀的大營，可是隔著一條長江呢。而且楊紀可是把六萬大軍全部帶過江了，這需要的糧草可不在少數，在渡江的時候，楊紀大軍真的帶夠了糧草了嗎？周瑜對此很是懷疑。
但是，水軍那邊就很讓人擔心了，蔣欽並不是甘寧的對手，江夏水軍憑藉百年以來積攢的底蘊或許不怕青州艦隊，但是兩軍之間的統帥拉開了距離啊，江夏水軍那點底蘊可填了不了統帥之間的差距。
「唉。」孫策嘆了口氣說道：「公奕被甘寧打成重傷，要不是他身邊的親衛死命搭救，這次估計就回不來了。江夏水軍三分之二的戰艦被打沉，剩下的戰艦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江夏水軍算是大殘了。」
「水兵呢？」周瑜沉默許久，用依舊嘶啞的聲音問道，三分之二的戰艦被打沉了，上面的水兵也不知道能活下來多少。
「有一部分被青州艦隊俘虜了，有一部分被我們這邊的人撈起來了，還有一部分是自己游回來了，剩下的那部分……」孫策沒再說是什麼情況，但是周瑜已經明白是什麼情況了。
軍醫悄然走出了周瑜的營帳，這裡不適合他繼續待下去了，而且周瑜既然已經醒過來了，只要接下來一段時間不再繼續使用精神力的話，基本就沒什麼問題了。
好長一段時間之後，周瑜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深深地嘆了口氣，打起精神繼續向孫策問道：「外面的情況現在怎麼樣？」有了江夏水軍的前例之後，周瑜最怕的就是陸軍也遭受重創了。
「陸軍的損失雖然有點大，但是基本的戰鬥力還是能保證的。」孫策搖了搖頭說道，不過他沒告訴周瑜的是，如果他沒有及時趕到的話，這場仗估計已經被楊紀打完收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