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曹彰聽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夏侯伯仁!你小子怎如此優柔寡斷?」
「陣前怯戰,豈是大丈夫所為?」
「枉你還是我曹魏宗室子弟!」
曹彰說著,心中更是湧起一股豪情。
「這易水之畔,乃昔日英雄壯志之地。」
「難道你未曾聽過,『風蕭蕭兮易水寒?』
「今日,我正意欲在此展現我軍之雄勢!」
夏侯尚聞言,差點都快要哭出來了!
「哎呀,將軍難道不知,易水寒此詩不祥啊……」
曹彰聞言卻是面色一沉,冷聲道:
「哼!某何嘗不知?」
「昔日荊軻南行未歸,而我軍如今北上平虜。」
「古今形勢迥異,我軍怎能不勝?」
「你再敢多言,休怪軍法無情!」
一旁的平虜校尉牽招看得真切。
深知勸阻無果,若激怒曹彰,恐夏侯尚性命不保。
於是毅然決然,一咬牙關,縱馬向前道:
「將軍,殺雞焉用牛刀何?」
「末將願率一隊人馬,為我軍先鋒陷陣!」
不待曹彰回應,其便已先行催促己部放船入水。
卻見數十船隻迅速離開南岸,前船載物,後船載人。
牽招手握利刃,親自督戰,一舉奪下了先鋒之位。
司馬德見狀讚嘆連連:「牽子經剛毅悍勇,」
「此真男兒本色,只不過……」
「以這幾十餘車構築壁壘,似乎不夠啊.」
曹彰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連忙看向哭喪著臉的夏侯尚說道:
「夏侯尚,你速去催促後方增調車輛。」
「務必確保牽校尉的安全。」
那廝聞言總算消停了,轉身再去調度車輛。
曹彰見狀也是點了點頭,與司馬德相視一笑。
而就在夏侯尚離去不久,田豫也是汗流浹背地趕回來。
可等他奔馳至河邊帥旗之下,卻不見了曹彰身影。
更不見隨軍主簿司馬德軍師的人影!
於是,田豫頓時心中暗道不妙!
可隨即他便是聽到河上傳來一聲呼喚:
「田長史,本將軍在此!」
聞言田豫轉頭一望,只見曹彰趁著與夏侯尚不在之時,已擅自登船。
而原本應該規勸的司馬德非但沒有攔著。
反而還跟著曹彰一起上船渡河?
這可把田豫急得夠戧。
其連忙得拍打著馬鞍,高聲呼喊:
「將軍切莫莽撞!此乃生死攸關之際!」
「萬望以全軍上下安危為念!」
有些話田豫難以直言,但司馬德卻明白得很。
若曹彰在這裡出了什麼事。
遠在鄴城的魏王,到時候會放過他們這些人嗎?
所以,大家的命運此時皆繫於主將曹彰一身。
可不能逞一時之勇,而連累三軍啊!
不過,田豫不知道的是,這一戰他們註定要大勝。
這是命中注定的,也是後來會載入史冊的。
而這也是司馬德不勸阻曹彰。
反而推波助瀾讓其一往無前的原因所在。
而曹彰此時更是橫槊大笑道:
「田長史過於緊張了!」
「區區胡虜怎能敵我漢軍之兵馬?」
「常言道:將不仁,則軍不親。」
「將不勇,則軍不銳!」
「本將若不身先士卒,何以激勵全軍?」
「眾將士聽令!殺敵報國就在今日!功成名就在此一舉!」
隨這些個跟隨曹彰出征的士兵,皆是身經百戰的老卒。
哪個又是貪生怕死之輩?
何況如今就連曹彰這位王室貴胄都奮勇當前。
哪個又不願拼死效力?
於是乎,周圍響應之聲一時間震天動地。
將士們手中舟楫一揮,直向對岸划去。
可就在這時,對岸忽然殺聲四起,塵土漫天。
只見不遠處山林間湧出無數胡人敵軍。
遠遠看出儘是輕騎游兵,個個持弓執戟,手中刀劍寒光閃閃。
口中呼嘯不斷,如餓虎撲食,猛獸般直衝河岸。
其中騎馬步行皆有,或披頭散髮,或甲冑鮮明。
更幾個胡虜穿著漢家衣裳,顯然是此前劫掠所得。
田豫望而心生寒意,他雖預料到對岸會有伏兵。
卻不曾想如此眾多!
這陣勢少說也有七八千人,而後續兵馬更是未知數!
若曹彰就這般一股腦莽過去,生死難料啊!
而另一邊的牽招,此時已至北岸。
見此景象更是大驚失色,跟隨他過河的僅有數百步兵。
如何抵擋如此眾多的胡騎?
不過牽招也算是久經戰陣,在如此危機之下也是當機立斷。
連忙指揮士兵將糧車推前,試圖沿河構成防線。
可對面的胡人早已埋伏多時。
此時一見大魚上鉤,哪裡容得這些曹軍布防?
這些個胡人不待頭人下令,便開始彎弓搭箭。
於是登陸的曹軍未來得及應對,敵人的箭雨已至。
一時間,便造成了不少傷亡。
雖有部分士卒躲在車後,卻不料那些個烏桓騎兵騎術精湛。
有些個竟然一嘞馬首,連人帶馬飛越車頂。
活生生便將不少曹軍踐踏而亡。
自為先鋒的牽招,此時眼睜睜看著敵人逼近。
已然無計可施,情急之下唯有殊死一搏!
但是兵力懸殊,步兵對騎兵,無異於羊入虎口。
不多時,隊伍便被烏桓敵軍衝散,糧車盡數傾覆。
敵人直逼至河邊,牽招面臨著全軍覆滅的危機。
田豫眼見對岸如此慘狀,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趕忙呼喊道:「將軍!我軍中伏已失先機!」
「此時不宜再戰,速速歸來!」
可曹彰怎會被這種場面嚇住?
他此時眼見腳下舟船與北岸僅一步之遙。
當即便是對身旁司馬德說道:
「我先去助牽校尉脫困,仁達隨後帶兵殿上!」
言罷,其猛然間振臂一躍,如同猛虎出籠。
身形矯健地落在北岸。
手中大槊更是順勢而下,正中一烏桓騎士,槊鋒直刺馬頸。
隨後曹彰手腕輕巧一轉。
那胡騎便是人馬齊飛,轟然倒地。
而未待曹彰轉身,瞬間又有幾名胡騎如狼似虎般撲來。
那凌厲的刀鋒幾近其面門。
卻見曹彰只是身形驟縮,避過鋒芒。
手中橫槊凌厲一掃,直擊對方馬腿,難胡騎瞬間栽倒塵埃。
而緊跟其後的三四員騎手,也因之踉蹌失足。
幾人在混亂中相互踐踏,俱喪命當場。
只不過,烏桓騎兵自小便是馬背上長大。
這些個圍攻曹彰的胡騎中,便有一人技藝非凡。
卻見其手握彎刀,急勒韁繩。
雙股一夾馬腹,便借屍身之掩護,躍馬騰空而過。
手中刀鋒向下直指曹彰當面。
一時間,曹彰手中的長槊反成累贅,想要抽身回防已晚。
只得側身閃過彎刀寒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