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易水河,此時竟成為了曹軍的倚仗。
司馬德對此早有預料,提前便將眾多船隻散布河面。
此時眼見敵勢衰弱,即刻下令萬箭齊發!
剎時間,艘船上的曹軍箭手堪稱例無虛發。
箭矢如暴雨般傾瀉在敵軍之中。
烏桓騎兵一時躲避不及,猶如無頭蒼蠅,在軍陣中橫衝直撞。
無數胡人在無組織的情況下,被友軍踐踏。
瞬間成了馬蹄下的倒楣鬼。
哀嚎與馬嘶聲,在易水北岸交織成一片死亡的樂章,
這些個烏桓胡虜尚未從第一波箭雨中恢復。
曹軍的第二輪箭雨又接踵而至!
這令他們一時間死傷慘重。
而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下,有人用胡語高喊著雜亂的撤退命令。
但曹軍的箭雨自然不會停頓。
烏桓軍的撤退轉瞬之間就變成了崩敗。
自相踐踏者遠超被曹軍所殺。
甚至就連遠處那代表烏桓首領的白色旄旗,也是搖搖欲墜。
似乎連那能臣氐的本隊,也受到了敗軍的衝擊。
曹彰見此天賜良機,趕忙揮舞著重槊高聲喝道:
「敵方已然潰不成軍!」
「破敵在此一舉,眾將士衝鋒!」
在場諸將聞之無不愕然!
誰能想到,這位與敵軍激戰了近半個時辰的主將。
此時竟還有餘力追擊敵人?
不過司馬德對此也是見怪不怪。
索性由著曹彰的性子來。
於是,只見曹軍車陣迅速散開一道缺口。
曹彰此時一馬當先,閻柔緊跟其後。
騎兵們如潮水般洶湧而出。
南岸的曹軍見狀,更是擂鼓助威。
夏侯尚亦趕忙率軍登岸,吶喊助威。
一時間鼓聲震天,曹軍氣勢如虹!
事實上,即便曹彰不再率兵主動追擊。
烏桓叛軍的敗局也已無法挽回。
他們已經準備作鳥獸散,各自尋找生路。
而這一陣陣的戰鼓,更是敲碎了他們最後的心理防線!
這些曾經如虎狼一般的烏桓士兵。
此刻只是一群驚弓之鳥,對曹軍是唯恐避之不及!
驚駭之下已然潰不成軍,又何談回手反擊?
於是乎,這些個失去了指揮的烏桓兵。
或被馬蹄踐踏,或被曹軍所殺,或溺亡於河中,或逃入山林。
更有不少人直接當場跪地,繳械投降!
數萬大軍此時四散奔逃,一時間亂作一團。
烏桓首領能臣氐雖竭力呼喝,卻已無人響應。
其身後象徵權力的白旄也終告倒下。
深知大局已去的能臣氐,唯有拋下盔甲。
帶著自己的親信部屬,在同伴的屍體上踏過。
向北方的山谷倉皇遁去……
而曹軍一方從上到下,當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
就連倒地負傷的士兵,也忘卻痛苦,放聲大笑!
他們一方初來乍到,卻僅一戰,便將敵軍徹底擊潰。
這絕對是不折不扣的大獲全勝!
然而,在一片歡騰之中。
為曹彰坐鎮中軍的司馬德,也是下達了新的命令:
「後續人馬有序過河,待隨後尋一處河岸駐紮。」
等後方的夏侯尚著急忙慌上岸。
眼見曹彰不見了蹤影,也是連忙開口問道:
「司馬主簿,將軍在何處?」
「我軍主力騎兵何在?」
此時戰場上已經偃旗息鼓。
只見山谷中遺留下遍地兵器與屍體。
能臣氐的殘部以及曹軍主力騎兵均不見蹤影。
司馬德卻是一臉淡定地回答道:
「將軍早已與閻校尉等人率兵追擊敵寇去了!」
「啊?!」夏侯尚驚愕之餘,心中不免憂慮。
「敵人已經潰不成軍,怎麼還……」
「那我們該怎麼辦?南岸的軍隊還在等待命令。」
司馬德擦拭著臉上的血痕,十分利索地爬上了馬。
「我等跟隨將軍出征,既為將佐也是護衛。」
「若有絲毫疏忽,死亦難辭其咎。」
「如今他率軍追擊,我等自當跟上!」
田豫一直指揮士卒推車,一番苦戰之下早已疲憊不堪。
此時也是喘著大氣道:「末將實在是追不上了……」
「兵法雲,窮寇莫追,圍城必闕。」
「征西將軍不熟幽州地勢,不宜深入。」
「還請司馬主簿趕緊跟上。」
「萬萬不可讓他繼續深追了。」
司馬德聞言也是連連點頭。
「田長史言之有理,我等自當如此。」
「眼下將軍乘勝疾馳,深追敵寇!」
「我等需緊跟主帥步伐。」
「這樣吧,騎兵隨我前行,步兵盡力而為。」
「無法跟上的便尋一穩妥之處,就地紮營。」
「這些個收攏輜重救治傷員,安撫降者之事。」
「就託付于田長史與牽校尉了!」
司馬德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隨後他更是看了夏侯尚一眼道:
「伯仁兄,你可要跟上啊!」
說罷,其也是一拍馬鞭。
往剛剛曹彰離去方向策馬疾馳而去。
夏侯尚聞言內心滿是無奈,趕忙縱身上馬跟去。
而另一邊,曹彰橫渡易水大敗烏桓軍後。
為了追擊烏桓首領能臣氐,一路上緊追不捨。
司馬德從涿郡的易水岸邊,追至快到代郡。
這才趕上了曹彰所率的主力騎兵。
饒是這般,身後的夏侯尚始終沒落下。
與司馬德一般也是累得夠嗆。
若不是雙手緊握韁繩,只怕早已落馬。
夏侯尚眼看已入代郡,曹彰仍不打算收。
不禁也是硬著頭皮勸阻道:「將軍當慎重啊!」
「大王命我等平定上谷烏桓,如今大功告成。」
「能臣氐欲轉向北方欲出塞,我軍便不宜再深入。」
「否則一旦有所不測,大軍將功虧一簣啊!」
此時,他的擔憂已不是此戰的勝負。
而是怕曹彰功績太過顯赫。
屆時回朝,恐怕會動搖公子曹丕的地位!
而對於他的心思,司馬德也是心知肚明。
此時抹了一把面上的塵土,反問道:
「夏侯參軍難道不知,欲除禍患需斬草除根的道理?」
「胡虜叛而後降,降而復叛,豈能輕易放過?」
「為保我大漢邊地穩固,那能臣氐斷不可留!」
曹彰一聽這話,也是連連點頭道:
「仁達所言極是!」
「我等率軍遠征,唯勝利才是目標,怎能受制於規條?」
「眼下胡虜尚未遠遁,我等追之必勝。」
「遵令而放縱敵人,豈是大將所為?」
「我意已決,伯仁不必再言!」
說罷,他也是大手一揮。
對著身邊的校尉閻柔下令道:「繼續追!」
閻柔得令,也是掉頭往後前去通令全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