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拭目以待

2024-08-09 22:47:52 作者: 冷南秋
  「我還真沒這樣聯想過。」沈棠依然是笑,「一家人不至於。而且婆婆愛名譽,你是東港所有女人的榜樣,不屑於做忘恩負義的狠毒繼母。」

  方念芝笑笑,神情認真地看著她:「沈棠,我和仲文都低估了你。雖然我一開始就覺得你不一般,但是我同樣低估了你的固執。」

  「固執不好嗎?婆婆又何嘗不固執,只是大家追求的東西不一樣。」

  「你還會再吃苦頭的。」方念芝嘆口氣站起身,一副她會拭目以待的表情,扭頭出去。

  沈棠垂下眸子,眼神跟著黯淡下來。

  下午,葉仲恩放學回來就同她一起坐在床上,纏著她講昨晚的驚險。

  聽完,葉仲恩腦補了不少畫面,感嘆說:「那蒙面惡徒身手也是厲害,不然我哥哥柔道、搏擊、拳擊樣樣精通,他才不可能近身呢。」

  沈棠點頭,忍不住問:「你不用學這些?」

  葉仲恩不高興地嘟噥著嘴:「媽咪不讓。說女孩子不用學這些。考完試,她就會送我去留學。在那邊,她自然會給我安排保鏢。」

  「她疼你。」沈棠攬過她肩膀輕聲安慰,「她可只有你一個女兒。」

  「我已經儘量不和她吵架嘍。」葉仲恩回,突然笑著提議,「明天我不上課,咱們去逛街散心吧。」

  沈棠還沒說話,葉仲文西裝筆挺地走了進來,替她斷然拒絕:「她要養傷。」

  葉仲恩愣住,和沈棠大眼對小眼,笑說:「又沒斷胳膊斷腿,額頭上一個皮外傷,躺到現在已經算是誇張了吧。」

  葉仲文沖她勾勾手指頭,嘴角含著冷笑:「來,我和你說。」

  「哥哥要幹什麼,又打算吼我呀?」葉仲恩作勢將沈棠抱得更緊了些。

  「你嫂嫂有輕微腦震盪,讓她躺著是為她好。」

  「嫂嫂,你有腦震盪嗎?」葉仲恩盯著沈棠看。

  沈棠不自知地搖頭。

  「你看,嫂嫂自己都說沒事。」葉仲恩挑釁地沖葉仲文笑,「哥哥不想我們出去,是想自己獨占嫂嫂吧。」

  葉仲文不發一語,立即拿出手機來,給葉仲恩轉過去一個大紅包。

  葉仲恩看著六位數的紅包,點點頭,抿著嘴笑說:「我最近喜歡的那個限量款包包,明天應該可以提貨了。這個好像不夠呀。」

  葉仲文二話不說,又補了一個紅包過去。

  葉仲恩挑眉,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倒是不必又給這麼多,我自己也有錢。」

  「還有上次吼你的精神損失費。」葉仲文說。

  聞言,葉仲恩得意地從沈棠旁邊跳開,笑呵呵地說著「謝謝哥哥,看在嫂嫂面上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了,下不為例啊。」說完,摟上他脖子親一口,才蹦蹦跳跳地出去。

  葉仲文嘴角不自禁揚了揚,無奈地搖搖頭。

  見沈棠眼神揶揄地盯著自己,他又立馬冷下臉來。

  「頭疼不疼。」他走近了問。

  沈棠搖搖頭。

  又將她細細打量一番,葉仲文才收回視線。

  他想將西裝外套脫下,另一條胳膊卻使不上力,自己在那裡嘗試半天,動作有些狼狽。


  見沈棠不為所動地看著,他不滿地問:「不來幫忙?」

  沈棠抱著手,愛莫能助地沖他微笑:「我腦震盪呀。」

  葉仲文怔愣了一下,臉冷得厲害,自己在那裡又撲騰了幾下,額上瞬間布滿了細細的汗珠。

  沈棠抿了抿嘴角,掀開被子下床走過去,幫他從後面將外套脫下,禁不住埋怨說:「受傷了,還穿西裝。」

  葉仲文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胳膊上的繃帶:「不能讓人知道我受傷。」

  沈棠將西裝抱在懷裡,目光凝了凝,轉身放去更衣室。

  她出來時,拿著一套柔軟的休閒服放在床尾,自然而然地過去他跟前,動作嫻熟地為他解開領帶和襯衣紐扣。

  葉仲文垂眸看著沈棠前額的傷口貼,下巴被她額前飄起的髮絲弄得隱隱作癢。

  她纖細的睫毛微微顫著,每一下都似在他心尖上舞動。

  「傷口需要換藥嗎?」沈棠低聲問。

  「不用。」葉仲文聲音跟著軟了下來。

  沈棠敏感地察覺出他語氣的變化,幫他將襯衣脫下,又協助他將休閒服穿好後,刻意站地離他遠遠的,一臉認真說:「你不方便,有需要就叫我。但先申明,這不代表我又和從前一樣了。」

  葉仲文目光閃過一絲意外,快速抹去被迎面痛擊的慌亂,面無表情地說:「昨晚那些話就當你是腦震盪,為什麼有台階也不下。」

  「我沒有腦震盪,昨晚那些話是認真的。」沈棠態度強硬,「什麼時候可以去king報導,你讓馬克再通知我。這些天,臥室留給你。我去書房打地鋪。」

  「你書房的東西我搬走了。」葉仲文說。

  沈棠愣了愣:「我說過了,只是換一個地方真沒有必要。」

  「king有很多空置的操作間,燒窯也是全自動最先進的,你那些東西放那兒,你愛弄不弄。至於安排你端茶遞水還是什麼其它崗位,看人事部的安排,我不插手。你盡情享受你想要的人生吧,我拭目以待。」

  說完,葉仲文徑直衝去浴室。

  沈棠原地愣了會兒,抱上一床被子就往書房去。

  她看著空空蕩蕩的陳列櫃,只有拉坯器還留著她上次未完成的東西。

  上次奶奶病危,她起身就往醫院跑,連這個拉坯器都沒有收拾。

  她走過去,赫然看見坯底那枚四葉草,突然覺得很是不安。

  葉仲文命人進來過,還是他自己進來過,應該沒發現這個吧。

  師傅有交代過,四葉草是他賦予作品靈魂的一種特有儀式,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聯想到那天在陶藝展,葉仲文對她說的那些話,她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她把拉坯器上的坯土砸碎,把四葉草給扔了,然後給周周發消息。

  周周也正要找她,說三天後安排了一個人去見那買家,先摸個底。

  沈棠預感不好,讓他往後推遲。

  消息剛發送出去,旁邊臥室突然傳過來一聲巨響。

  她快步沖回去,見葉仲文在浴缸邊爬起來,面目猙獰地揉著膝蓋,仿佛是剛剛摔了一跤。

  「你怎麼了?」她緊張地問,怎麼胳膊受傷還會摔跤呢。

  「不用你管。」葉仲文冷冷回,「一時沒掌握好平衡而已。出去,我要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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