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天意弄人,出門在外遊歷,每次想要與褚師兄獨處之時,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不是將我叫走就是褚師兄有事離開。
偶爾一兩次我還以為真的是意外。
次數多了,我再傻也反應過來,這其中有人作梗,至於是誰,用腳指頭也能猜到是誰。
當時我氣急。
趙瑞這個狗男人,竟然暗中使壞。
他不是已經納妃了麼,不是已經有那麼多鶯鶯燕燕了麼,為什麼還要做這麼卑鄙之事。
真想衝進宮去,給那人臉上來一拳。
可狠心的話已經放出去,我也不好因為這個衝進宮與他對峙。
一年兩年過去,趙瑞那麼多妃子,竟沒有一個傳出有孕。
我偶爾來京,聽到百姓議論陛下立妃已久,還是沒有任何子嗣,不會是陛下不行吧?
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心裡是咯噔一下。
他雖不能修煉,也沒有練武,但這身子骨較普通兒郎絕對不差,怎麼會不行?
回到王府,我悄聲問娘親知不知道其中緣由,不曾想得到的是娘親意味深長的眼神,那一刻我便懂了,同時心也狠狠的痛起來。
我告訴自己要放下的。
可趙瑞這般作甚,是要我內疚嗎?
我偏不。
我一面心裡不痛快嘴上罵他,一面鄭重的拒絕褚師兄的示好。
當初用褚師兄做筏子拒絕趙瑞,這件事情原是我考慮不周,但那時我其實是真心想忘記趙瑞的,只是感情的事情半點不由人,但此時是我做的不妥,我需要和褚師兄致歉。
褚師兄並未讓我為難,很真誠的祝福我。
之後我雖未與趙瑞聯繫,也沒有進宮打算,可到底是心思沉靜下來。
之後在無極宗,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京都的消息傳來,說陛下哪個妃子被陛下送進道觀。
朝臣前幾年還會竭力反對,但趙瑞行事手段越來越凌厲,帝王之威日深。
他竟然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朝臣。
朝臣拿陛下沒辦法,只能將矛頭轉向晉王府。
不過我爹爹也不是吃素的,那些朝臣想要給我爹爹施壓也得有那個本事。
到最後朝臣也就妥協了。
我從沒想過會嫁給趙瑞,可他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總不能讓他一直為我付出,而我坐享其成。
我決定進宮做他的皇后,陪他一起面對。
我這個決定,爹爹娘親並不意外,我終於成了趙瑞的皇后。
沒想到,我剛入宮不久,母后就側面提醒我宮中不可能只有一個皇后,還需有別的女子為陛下開枝散葉。
我還沒說話,趙瑞就一口回絕。
當時母后的臉色很不好,但到底沒有駁斥自己的親兒子。
這事沒過多久,我就懷有身孕,母后可能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快有子嗣,對我的態度好了許多,將宮權接過去,讓我安心養胎。
十個月後,我生下皇兒趙耀。
本以為有皇子傍身,又有趙瑞明確表態,母后不會再提納妃之事,沒想到母后這次竟然瞞著我直接將朝中貴女接到宮中來。
這儼然觸碰到我的逆鱗,我覺得我該和母后好好談一談,表明自己的態度。
我從母后那裡接過宮權,將後宮把持的密不透風。
母后不知是想通了還是與我置氣,連六十大壽都不讓我操持,堅持要去行宮,我和趙瑞只能安排,只不過母后在行宮不過幾個月就傳來病重的消息。
還以為是她在行宮染了風寒所致,沒想到是有人要害母后,索性發現及時,年事已高的閔郎中有解蠱經驗,和太醫聯手終於將母后的蠱毒解了,但傷了身子,比起出宮之前差了許多。
趙耀一日日長大,朝中局勢安穩,時機成熟,趙瑞終於決定揮師北上,想要一統天下。
數年對峙,終於將大遼歸入大宋版圖,趙瑞的豐功偉績,載入史冊。
統一南北的趙瑞在太子十二歲那年將皇位傳給他,他也成為第一個年紀輕輕就禪位的太上皇。
卸下重擔後,我與他暢遊天下,他每日都會試著引氣入體,但都留不住。
一年過去,我都有點心疼他,告訴他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趙瑞卻好似比我要鎮定,依舊日復一日。
終於在某天早晨醒來,他一臉欣喜的叫我叫醒,說他能留住靈氣,那一刻我看到他眼角有一滴淚。
這是他第第三次流淚,第一次是我們大婚那日,他與我喝合卺酒,第二次是我生耀兒那日。
他抱著我說:「我終於能長久的陪伴你了。」
是啊,雖然是小小的一步,但對我們而言是決然不同的意義。
趙瑞修煉的很慢,正常情況下三五個月能築基,他花了兩三年的時間,又花了五六年的時間結丹。
結丹後他容顏衰老放緩,但每次出門去一處遊玩時還是會有人說他老。
他介意的很。
甚至還將嬉笑的人給打了。
回到宗門之後,他修煉更加勤奮,在結嬰的時候產生心魔,元嬰險些魔化,我察覺後本想直接壓制,可沒想到產生魔氣的元嬰會那麼難對付,我只能用秘法化解元嬰的魔氣,為此丹田險些被毀,吃了師公的丹藥,修養一年才恢復過來。
我剛恢復不久,魔物大舉入侵,萬萬沒想到這次會這麼嚴重,所有的宗門弟子幾乎都出動了,修為高一些的在御魔前沿,元嬰金丹期的弟子依靠護山大陣鎮守宗門。
玄陰宗沒有受到魔物大舉入侵,留守的弟子都能對付。
我與趙瑞還有其他弟子下山支援除魔大軍,正在酣戰的時候魔物卻如潮水般褪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太奇怪了。
魔物就算來無影去無蹤,也不該如此乾淨利索,就好像憑空消失一般。
那時我還不知道魔獄之事。
等我得到消息,娘親已經躺在了玄陰宗的聖地。
爹爹一刻不離,他身上的衣服皺了,鬍子長了,甚至還長出了白髮。我從未見過這樣不修邊幅邋裡邋遢的爹爹,娘親如此,最受打擊的就是爹爹。
他們那麼相愛,怎能接受如此打擊。
但此後我去看娘親,爹爹已經將自己打理的利索,如果不是頭上的白髮提醒,怕是都想不起爹爹有過那般驚慌失措失魂落魄。
多年後,娘親終於醒過來了,我們所有人心裡的石頭落下。
兩個孩子的婚事定下,我與趙瑞基本很少去京都了,不是在玄陰宗,就是在外遊玩,我這一生也算圓滿。(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