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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畫妖

2024-08-09 22:52:16 作者: 悠然南菊
  野兔子看著沒幾天就可以下崽了。

  想到後面有兔子肉吃,蘇亦欣心情頓時美妙無比。

  「這是給你留的早飯。」

  蘇亦欣把一碗糙米飯和一碗菌菇湯端到桌子上。

  落無殤不敢跑遠,只在後山一個山頭轉悠,跑了三圈才找到這隻野兔子。

  又不能直接咬死,費了好些力氣,才把野兔子帶回來。

  早就餓的肚皮抽抽。

  還以為太晚了,蘇亦欣不會給它留飯,沒想到她還有那麼點良心。

  蘇亦欣是想把碗就放在地上給它吃省事的。

  落無殤不同意啊。

  它立了功,有一定的人權,得尊重。

  這幾日太陽好,蘇亦欣把昨天採回來曬在簸箕的黑木耳用手巴拉幾下,重新放到院子裡曬著。

  等木耳曬乾了,又是一道菜呢。

  「子淵,爹娘房間還有未用完的宣紙嗎?」

  春耕還有幾日,現在閒來無事,蘇亦欣想要謄抄一本功法給顧卿爵。

  普通的紙太薄,不易保存,如果用宣紙,便可長久保存。

  宣紙最早出現於宋朝,多用它來刻印書籍,價格十分昂貴。

  顧明博疼愛范氏,知她喜歡作畫寫詩,六年前去了江寧州府一趟,給范氏帶了一沓。

  這麼多年,范氏沒捨得用,一直留著。

  就是不知道範氏病重時,有沒有把它賣掉換藥錢。

  「有。」

  那時他想要用這宣紙換藥錢,只可惜村子裡讀書的太少,更不會捨得用這麼金貴的東西。

  也去鎮上問過。

  幾個墨齋竟都不收。

  所以,范氏的房間裡一直還留著當初那一沓宣紙。

  「跟我來。」

  蘇亦欣跟顧卿爵來到范氏之前住的房間。

  房門落了鎖,顧卿爵用鑰匙將鎖打開,蘇亦欣跟著走了進去,屋內已經上了薄薄的一層灰。

  顧卿爵四處看了一眼,眼睛開始發紅。

  他想爹爹和阿娘了。

  這個屋子,以前蘇亦欣每日都要進來幾遍,幫范氏擦洗身子更換衣物。

  對屋內的陳設,也算熟悉。

  只是,她不記得屋內什麼時候多了一幅仕女圖。

  畫上的女子身著紅衣,頭戴青色席帽,席帽上白色的圍紗被風吹開,露出女子嬌嫩的容顏來。

  女子畫著遠山眉,丹鳳眼,點了朱唇,身子微微傾斜的靠在一株梅花樹旁,手上還拿著一枝極艷的紅梅。

  恍然一看,覺得女子像是要從畫中走出來一樣。

  蘇亦欣眯了眯眼。

  轉身問顧卿爵:「子淵,這畫是什麼時候掛在這裡的?」

  「這畫,我記得是阿娘去世前兩天,顧家本家派了一位媽媽送來的。」

  「顧家本家?」

  蘇亦欣從未聽范氏提起過,她以為顧明博是家裡遭了難,這才帶著范氏隱居於此。


  沒想到還有本家。

  只是,范氏積重難返,顧家卻派下人送來一副毫無用處的仕女圖,究竟是何用意?

  顧卿爵道:「顧家本家在江寧府,現任知府就是顧家長房嫡長子顧明珏,爹爹是長房么子。」

  顧家是老牌氏族,簪纓世家,祖上自南塘興起,南塘滅亡後,沉寂數十年又開始活躍在朝堂之上,至今已有百年。

  屹立百年不倒,顧家的底蘊之深厚,可想而知。

  蘇亦欣吃了一驚。

  沒想到顧明博竟有這樣的身份。

  只是這樣的世家子弟,如何會躲在小小的王家村,終年不與本家來往。

  這時,一陣微風吹來,捲起牆上的畫卷。

  蘇亦欣抬眼,牆上的紅衣女子卻似活了一般,朝她詭異一笑。

  蘇亦欣目光冷凝。

  這畫真的有問題。

  畫中的紅衣女子,怕是已經凝出畫魂,那畫中就是她的天地。

  就是不知,范氏亡故,與這畫妖有沒有關係。

  「宣紙在這裡。」

  顧卿爵終於找到宣紙,蘇亦欣不動聲色挪開目光。

  笑著對顧卿爵道:「果真有,這宣紙不愧是紙中黃金,經久不脆,五六年過去,還是如新買的一般。」

  「亦欣,你要這宣紙用來做什麼?」

  蘇亦欣斂了笑,瞥了畫妖一眼,道:「去你屋裡說。」

  顧卿爵上了私塾,筆墨都放在他屋內。

  等進了房間,蘇亦欣立刻將門關上,以防萬一還讓落無殤在門口守著。

  「子淵,有妖。」

  「妖?」

  顧卿爵剛想說不可能,可看到蘇亦欣,這幾個字便咽了回去。

  「它,它在哪裡?」

  「就在阿娘的臥房,藏在畫中,是畫妖。」

  「畫妖……,阿娘,阿娘會不會是這個畫妖害死的?」

  蘇亦欣搖搖頭,表情凝重:「這個我也不知,只有捉住那畫妖,才能知道真相。」

  其實,這句話蘇亦欣對顧卿爵說謊了。

  妖也分善惡。

  落無殤不能說它是純粹的善,但至少它氣息乾淨,證明沒有吸食人類精氣。

  惡就如這畫妖,身上的氣息渾濁,已經脫離了先天之妖。

  這種惡妖,就算以後修煉成為妖王,想要渡劫成為妖皇的概率也幾乎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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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道自會收拾它。

  這就是善與惡的區別。

  這畫妖凝出畫魂不超過兩個月,氣息已經渾雜,最有可能的便是吸食了范氏的精氣。

  只是這一切都是蘇亦欣的猜測。

  「捉妖,亦欣你有把握嗎?」

  在顧卿爵看來,能吸收天地日月之精華,成為妖之精怪,都是很厲害的。

  「畫妖凝出畫魂不超兩月,現在還離不得本體,妖力微弱,有明道大師贈與的乾坤琉璃鏡,與那畫妖應有一戰之力。」


  顧卿爵想到這畫妖有可能與范氏之死有關,不再猶豫害怕,問道:「我可能幫上忙?」

  蘇亦欣想到顧卿爵那貴重的八字。

  點頭:「到時候我在告訴你怎麼做!」

  說完畫妖的事,蘇亦欣讓顧卿爵將宣紙鋪好,她在一旁研磨:「我說你寫。」

  「好。」

  宣紙珍貴,顧卿爵沒有問蘇亦欣要寫的是什麼,就直接應下來。

  這一點讓蘇亦欣很滿意。

  蘇亦欣根據記憶,挑選了一本最適合他現在練習的功法。

  顧卿爵寫著寫著才知道蘇亦欣要他寫的是什麼。

  「這是功法?」

  「嗯,我也就只記得幾種,這本是我根據你現在的情況,覺得最適合你。」

  默好功法,已經午時。

  黑木耳已經曬好,蘇亦欣用溫水泡發了一大碗,切了幾片臘肉,用黑面做了半鍋窩窩頭。

  午飯吃完,蘇亦欣收拾好灶台,撐著雙手,看著廚房僅剩的吃食發愁。

  一家四張嘴,加上一個無底洞落無殤,賺錢一事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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