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纂威力大減,外面的鬼哭狼嚎聲鑽入眾人耳內。
謾罵、譏誚、引誘、嘲諷……各種聲音,衝擊著人的心理防線,顧卿爵捂著耳朵,臉上痛苦不斷加劇。
落無殤上躥下跳,暴躁不安。
蘇亦欣畫的符纂已經用完,好在李正真儲物袋中存了不少,給一人一狐各貼了一張清心符,以防萬一,給熟睡中的顧卿錫和顧卿茗也各貼了一張。
做完後,李正真氣鼓鼓的插著腰,與門外的厲鬼展開對罵模式。
講真,有點傻×。
無邪道友驅鬼經驗值為0.1。
蘇亦欣看不下去,提醒道:「喂,李兄,你罵它們,它們也感知不到,屬於浪費力氣,浪費口水,浪費表情。」
「什麼?它們聽不懂?」
李正真怒了,拿出全方鼎,濃郁的火之氣灌入爐鼎之中:「那些鬼祟要是敢破門而入,老道就讓他們嘗嘗烈火焚身的滋味。」
「妹子,你先歇一下,等會我頂不住了,你再出手。」
「李兄,等會有機會,你還是趕緊離開吧。」
他有些傻氣,更有一顆赤子之心,如此危難時刻,只想著與他們共同進退。
這一點,令蘇亦欣很感動。
但今日之事,明顯是沖顧家來的,與他毫無干係。
人家赤誠一片,她卻不能當做不知,心安理得的接受。
李正真瞪了眼蘇亦欣:「瞧瞧這是什麼話,你好歹叫我一聲李兄,我叫你一聲妹子,還吃了你做的飯,生死關頭我一走了之,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蘇亦欣眼睛有些酸脹。
前世身死,便是認識十幾年的熟人,背地裡插你一刀。
說句實在話,若不是與顧卿爵有一紙婚約,受天道約束,她絕對不會那麼快就把他們當做一家人,與他們共同進退。
李正真與他們認識不過一天,他卻能在生死關頭,不離不棄,這需要一顆赤子之心才能做到。
以前的蘇亦欣也有,在被人背叛後,不敢有。
蘇亦欣深呼吸一口氣,眼中多了一抹勇毅,咧嘴笑道:「李兄說的是,我們二人聯手,未必就輸。」
「對,干他丫的。」
「李兄,事不宜遲,我來布陣,你助我一臂之力。」
李正真自己也知道,他雖然修為比蘇亦欣高,論經驗眼前的小女娃能甩他幾十條街,蘇亦欣要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她推出羅盤,指尖掐訣,先是在最裡面布置一重防禦陣,名為五行護元陣。
此陣只有五個不同靈根的修煉者才能布陣成功,也可如蘇亦欣這樣的五行修煉者布陣,好在陣法只在這個房間,不是特別大,蘇亦欣勉強能夠支撐。
撞擊聲越來越響,蘇亦欣咬牙,再次施法,在五行護元陣外,再布下一個殺陣,為鬼魅絕殺陣,對付鬼魅,有事半功倍之效。
陣法剛完成,鬼軍團同時破門而入,陰冷鬼煞之氣,撲面而來,讓人一陣陣發冷。
「李兄,你用琉璃鏡,護住陣眼。」
李正真面色一肅,點頭接過乾坤琉璃鏡,充沛的火之氣灌入琉璃鏡中,剎那間,整個房間的溫度飆升。
鬼軍團被燒的尖叫不止,有些修為低的鬼,直接魂飛魄散。
在陣中的蘇亦欣等人也燙的面色通紅,如置身在烈火之中。
剛才與鬼軍團隔門對峙,李正真濃郁的火之氣灌入他的爐鼎中,蘇亦欣並未多想,以為是爐鼎的緣故。
現在才知道,李正真的火之氣竟是純陽之火。
難怪有如此威力。
好傢夥。
他師傅也真是放心,讓這麼一個大補之物就這麼下山,也不怕被厲害的女鬼相中,直接采陽補陰……
李正真面露尬色。
「妹子,意外,我剛才沒控制住。」
遠在墳墓旁的黑衣人,握著鈴鐺的手突然一熱,在看,手竟然被灼傷,傷口深可見骨。
連鈴鐺都握不住。
「媽的……」
黑衣人啐了一口,換成左手握著鈴鐺。
左手沒有右手靈活,無法連貫使用,鬼軍團本就被至陽之火灼傷,加上黑衣人術法時續時斷,威力大減。
黑衣人怒不可抑,將鈴鐺往地上一砸。
「廢物。」
黑漆漆的墓地,不知何時出現一個人。
一個約三十左右的男子,身穿群青色斜襟長袍,眼睛狹長微挑,鼻子細長,嘴唇薄削,下巴微抬,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
此時要是顧卿爵在就會發現,這人的五官輪廓,與他有幾分相似。
「您怎麼來了?」
「我不來,這件事你就辦砸了。」
「小人,一定會……」
「行了,廢話少說,今夜到底能不能將他們殺了?」
男子臉色十分不耐,抬手打斷黑衣人。
黑衣人的右手疼的在不斷發抖,左胸也因剛才那隔空陣法,現在還氣血翻湧,為了完成他交代任務,他剛才不惜用了秘法,才將鈴鐺內牽引符重新點燃,為此折損修為。
自己付出這麼多,他就是這種態度?
別忘了,兩人只是合作關係,他不是主子,自己也不是狗。
「怎麼,不服氣?」
男子看著低著頭,帶著面具的黑衣人低著頭不言不語,輕嗤道:「不是你信誓旦旦的說,能將他們弄死,可現在呢,兩次出手,都沒能成功,你不是廢物是什麼?」
要不是他的身份,不便動手,他也看不上這種貨色。
如今看來,還是得他親自出手。
早知是這種情況,他也不用浪費時間,尋什麼迂迴之法,也就是父親太過小心謹慎,怕孽債加身。
要他說,把人弄死,把魂魄拘了,燒個乾乾淨淨,讓那幾人消失的乾乾淨淨,就如他們從沒有出現過。
就是天道,又能將他們怎麼樣!
打定主意後,男子不屑的冷笑兩聲,伸手對黑衣人道:「鈴鐺給我。」
男子右手接過鈴鐺,不斷搖晃,腳下踏出複雜的圖案,鈴鐺內墨綠色的光越來越亮,與此同時,男子掏出一張符纂,直接貼在了顧明博夫婦的墳頭上。
「不是說他們孝順麼,就是不知,聽到自己父母的求救聲,他們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