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兒子沖了,鮑菊花心裡委屈,但不敢說什麼。
兒子是在夜裡偷偷回來的,最近在屋子裡搗鼓什麼東西.
想到自己潑姜家黑狗血的事很快就會引起民憤,鬧大了,村里可就沒她的立足之地!
她能抓住的依靠,只有大郎了!
「大郎啊,娘知道錯了,以後娘只有你了,你想讓娘做什麼,娘就做什麼,原諒娘好嗎?」
鮑菊花討好道,面色誠懇,看樣子可憐的很。
可她討好的對象,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兒子啊!
從小到大,耳濡目染親娘的一言一行,所作所為.
張大郎心念一動,吃完面後,商量的語氣道:
「娘,我準備到縣裡做點小生意,打算生意做成後,將你接到縣裡享福。」
「真的?」
鮑菊花面前一亮,眼前浮現出了她坐在馬車裡,穿金戴銀,吆五喝六的模樣。
「你是我親娘,我怎麼會騙你啊。」
張大郎肯定道,乘勝追擊:
「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我還差點銀子,若是現在有一筆銀子,我就可以去進貨,做買賣.「
張大郎語氣悵然,搖頭嘆息。
「差多少?」
鮑菊花美夢破碎,急不可耐地追問,完全沒意識到什麼不對勁。
「五十兩,如果有這筆本錢,我很快就可以將生意做起來,到時候一個月不說日進斗金,去去二百兩遊刃有餘!」
魚兒上鉤,張大郎才不顧什麼血脈不血脈的,他心肝都是黑的,都爛了!
沒什麼比活下去,有錢花更重要!
「五十兩?」
鮑菊花乍舌,她現在口袋連五枚銅板都沒!
看來,只能去「借」了。
大河村,輕鬆拿出五十兩的人家,只有.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姜家回來祭奠,為先祖掃墓,還沒待兩日,就遇到了歹徒行兇!
豈有此理!
王六報官的時候有問必答,將脈絡梳理清楚,好讓縣太爺判斷孰是孰非,派衙役捕快隨他回村抓人!
縣太爺聽完後覺著匪夷所思,世上怎會有如此蠻不講理,居心叵測的毒婦?!
一旁的師爺小聲提醒,這姜家在鎮上開的鋪子,做的營生,按時上交稅賦,是個不錯的商家。
另外家中有位名聲不錯的秀才公,人品有口皆碑。
這樣一來,縣太爺對此案十分看重,派了六名捕快協助抓捕人犯!
王六一聽,趕忙磕頭,高呼縣太爺清明~
夏荷帶回了菜籽油,順利為阿西擦拭乾淨了眼睛。
阿西的眼睛視力模糊,有些炎症,眼眶都紅腫的可怕。
大夫檢查後,感嘆處理及時,眼睛保住了,至於視力,慢慢調養,康復後視力也會恢復如初。
「請問是哪位神醫提出用菜籽油擦拭這位小哥的雙目?實在是妙啊!」
宋瑜:「.」
福寶垂眸不敢看宋瑜投過來的眼神,這事啊,說來話長
所以,就不說了。
阿西的眼睛是保住了,但是身體需要修養,不適合留下了。
姜常發從不是苛待下人的主家,當即讓阿東送大夫回鎮上的同時,將阿西還有夏荷帶回去,將吳護院調來,多帶幾個護院過來,今晚來個瓮中捉鱉!
不發威,還以為姜家多好欺負是吧!
「多謝老爺體恤~」
阿西千言萬語,化為一句感激。
之前老夫人跟小姐的問話,他想,他有答案了!
他不要賣身契了,他想留在姜家,侍奉主家!
通過這件事,福寶也認可了阿西的忠誠。
等此事了結,她會跟奶奶,爹娘,商量姜家的家規。
但凡忠心得到姜家上下認可者,姜家一律不會虧待,歸還賣身契,願意留下者,升為管事,若管事已有人選,則雖為原職,但享受管事福利待遇.
諸多細節旁支,需要細細商討後再定下,輕易不得改!
後院的火油已經被草木灰覆蓋住,萬幸發現的及時,要不然
「這房子啊,還是你爺跟我成親的時候蓋的,那時候多苦啊,你爺每天天不亮,就去鎮上做挑夫,一枚銅板,一枚銅板攢的錢」
「我爹娘當時不太樂意這門親事,覺著你爺沒爹娘幫襯,也沒個兄弟姐妹扶持.」
「可我就看上你爺那股子拼勁.」
「這口破水缸,是奶當年的嫁妝之一,當年奶的爹娘啊,捨不得奶吃苦,衣食住行,陪嫁了不少東西給奶啊~」
老徐氏牽著孫女的手啊,將老屋轉了一圈。
一邊微笑,一邊說著老屋裡頭物件的來歷。
流水經年,朝花夕拾。
歲月無痕,髮髻已霜。
福寶聽著奶奶的話,心疼地握緊了奶奶的手。
奶奶何嘗不是畫地為牢,等一不歸人。
老宅有奶奶大半輩子的記憶,那人想毀了老宅,就是欺負到了她奶頭上!
福寶想刀人的心蠢蠢欲動,仁慈是換不來悔過,那就錘死吧!
「福寶啊,等奶百年之後,這老宅,你們想回來就修繕修繕,若是不想回來了,就不必回來了。」
老徐氏摸了摸堂屋的八仙桌,坑坑窪窪,邊角都掉了漆。
念舊啊。
但舊了就是舊了,不管是房子,還是物件,還是,人心
「奶奶不許說不吉利的話,老神仙告訴我,您就是榮華富貴的命,以後的日子會更好,命更長,您會看著曾曾孫!」
福寶扶著奶奶坐下,為奶奶捏捏肩捶捶腿,順便再哄一哄,吹吹牛。
「曾曾孫呀?那得活多久呀。」
老徐氏樂的合不攏嘴,心情好了許多。
她老了,除了子孫後代,她也沒什麼奢望跟奢求。
「很久很久~」
福寶親昵地從後面保住奶奶,一如小時候奶奶這樣摟著她,哄著她。
「奶奶,救我,娘拿鞋底板抽我!」
溫情還沒一會兒,就被不速之客給打斷。
福寶瞪著破壞氛圍的臭弟弟,好想拿條目刺抽他!
「你又做什麼壞事惹你娘生氣了?」
知孫莫若祖母,老徐氏聽到孫兒這般說,第一反應就是孫兒皮癢了,欠揍。
「奶奶,我就是不小心把鹽當糖,擱排骨湯里了.」
「你過來。」
「奶奶?」
「奶奶不打你。」
就是想擰你耳朵而已!
「嗷嗷~」
「好疼!」
「耳朵要掉了!」
「嗷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