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個天命者？新的神明代理人？」寧若鴻來到了李清明的面前問道。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清楚，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李清明能夠感受到這些人的氣場明顯不同，至少，應該是和他相似的。
「這樣吧。」寧若鴻轉頭對著隊員說道，「你們都去幹活吧，我和這個小兄弟聊一聊。」
其他人點了點頭，校園一片狼藉，怪物復甦者的殘肢飛得到處都是，還有眾多被嚇到不能說話的學生要安撫，活兒還是挺多的。
寧若鴻和李清明並排坐在馬路牙子上，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其實，我們的身份和你是一樣的。」寧若鴻挑明了說，必須坦誠，才能讓這個小兄弟接受自己，「這麼跟你說吧，來到事務所之前，我也曾經是個懵懂的少年。
「那一年，已經隱約知道了關於黑霧事件的消息。在一次規模比較大的黑霧事件中，我母親被復甦者殺害，我父親也失去了一條胳膊，幸好被及時趕過來的定安司的邵叔所營救，所以才留下了一條性命。要不然，我父親也會被復甦者殺害，我也極有可能落難。」
寧若鴻幽幽地說，那段痛苦的回憶，他不想再回溯，可為了讓李清明更加明白，他不得不和盤托出。
「後來，我就被神明選為了代理人，加入了事務所打更人的行列。」
「打更人是什麼？」李清明問道。
「打更人就是被神明選中的在人間的代理人，擁有超高的精神靈能之力，和神明下放的一部分神威之力，可以斬殺來自地獄之門的復甦者和高禁屍鬼。地獄之門的外在表現，就是黑霧事件。但地獄之門到底是什麼，在哪兒，長什麼樣，現在我們還都一無所知。」
「那麼你呢？」寧若鴻朝李清明問道，「你有什麼樣的故事要講給我聽？」
「好吧，就是那天晚上，我和妹妹去給奶奶抓藥，路上遇到了一個擋路的神經病……」李清明把自己的經歷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一直到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意思就是我現在也成了神明的代理人。那天晚上的黑衣人就是其中一位神明嗎？」李清明忍不住問道。
「黑衣人是不是神明不知道，但是，肯定是與神明有關係的。這點其實不用搞清楚。」寧若鴻說。
「也就是說，我現在也和你們一樣的咯？」李清明問。
「哈哈哈！」寧若鴻笑了起來，「你呀，你還只是個『源』境，還嫩著呢。」
「但是呢——」寧若鴻轉而說道，「神明對你確實不賴。抽中的聖光神威可是上上籤啊。你的終章獎勵說不定都沒有聖光神威有用。當然，我也不確定啊。」
白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旁邊偷聽，不識趣地說道：「老大，你有點酸喔。」
「我……我酸什麼，我只是在陳述一個可能性啊。」寧若鴻略顯尷尬地說。
心裡想著，哼，白凱這小子，淨拆我的台。
白瞎了帶他這麼長時間。
「對了，『源』境又是什麼？」李清明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這就說到重點了。」寧若鴻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們在被神明選中之前，都是肉體凡胎對吧。」
「是。」李清明點了點頭。
「而肉體凡胎是根本無法抵禦來自地獄之門的這些惡鬼的攻擊的。所以，神明要賜予我們這些代理人一些神威。這些神威，就表現在精神力方面。而神威在人的表現，我們稱之為『靈能』。而每個人的體質是不同的，結合自我的修煉，對精神力靈能的控制和強化，所以，精神力靈能就分成七種境界，依著靈能的高低從低到高排列，分別是源、理、種、問、山、忍、幻。
「比如我，就是『問』境，小凱是『理』境，我們事務所現在精神靈能最高的是那個姑娘——」寧若鴻朝著遠處正在給復甦者殘骸撒上消融散的李欣馨指了指，「她是個『山』境。至於最高等級的『幻』境，事務所的高層應該存在。我是沒接觸過。」
「一般來說，精神靈能等級越高，探查力就越強，所以，李欣馨對於我們事務所來說，就是偵察兵，活的雷達。而且她是專修感知力。所以有了她存在，我們就知道方圓五百米範圍內有多少復甦者和屍鬼，位置在哪，禁數多少，都能夠清楚。
「對了，每個打更人都有自己的專修。李欣馨的專修是感知力，當然，她的劍術也很厲害。而我的專修是玄鐵雙刀。白凱的專修是玄器界碑神域。專修不同，就代表每個人的職責也不一樣。我們是一個團隊，所以都有各自的側重點，這樣，在戰鬥中才能打配合。
「就像昨天晚上，白凱用界碑神域控制住高禁屍鬼，而我的玄鐵雙刀才能夠發揮出更大的傷害。這點，你懂了吧？」
「我明白了。」李清明點了點頭，「我的精神靈能是最低階的『源』境，而專修就是判官筆。那麼，你說的這些怪物的『禁』又是什麼？」
「這麼說吧，只有人才有『境』，而這些來自於地獄之門的復甦者和屍鬼，他們的能力等級叫做『禁』。我們一般遇到的復甦者和屍鬼，基本都是最低階的一禁，而二禁，或者是二禁以上的復甦者和屍鬼，他們的戰力就越強。而且高禁復甦者和屍鬼還擁有一些超能力。很難對付的。」
「復甦者和屍鬼有什麼區別？」李清明繼續問道。
「屍鬼是被從地獄之門通過黑霧事件的方式所召喚出來的實體惡鬼。它們是直接來自地獄之門。而復甦者是被另一種黑霧事件所感染的人類，體內寄居著惡靈。被感染的人類只是它們用來借體行走的軀殼。而且復甦者有一個極其恐怖的能力，就是具有傳染性。一旦被復甦者所傷害到，被傷害的人類也會變成同樣的復甦者。
「所以，這就是我們事務所存在的最大的意義。找到並清除藏匿於人間的復甦者。你今天所遇到的，只是普通的復甦者，而更高階的復甦者是可以隱藏在人群中的，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這是最難的，也是最可怕的。」寧若鴻說。
「好了，跟你說太多，恐怕一時也接收不了。以後你都會明白的。這樣吧，跟我一起看看我們是怎麼幹活的。」寧若鴻對著李清明說。
李清明點了點頭，跟著寧若鴻站了起來。
「那個瓶子裡的，就是消融散。可以融化掉被殺死的復甦者和屍鬼的軀體。很好用，撒一點上去，很快就會消融掉。以後你也會有。這是我們事務所人人必備的。」
「元司統，派幾個人過來幫忙，把全校師生都帶到操場上來！」寧若鴻對著大門外的元武說道。
元武點了點頭，配合事務所工作，也是定安司的職責所在。
他派了幾輛軍車進去，車上下來穿著定安司制服的工作人員，用大喇叭催促著所有的人都到操場上集合。
而操場上，李清明和怪物復甦者搏鬥的痕跡也已經基本被清除。
所以那些可怕的殘肢和軀體，也已經被消融殆盡了。除了剛才存在在腦海里的幻象，似乎復甦者就沒有存在過。
當全校師生都被定安司的人集中到操場上之後，龔德宇從背包里拿出來一個小型的儀器。
「大家都看我這裡！」龔德宇對著全校師生大聲喊道。
學生和老師們不明所以，再加上好奇，就都看著龔德宇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嗡——！」
一陣顫慄的嗡鳴聲。
「哎？我們來到操場做什麼？」
「不知道啊。好像是這些警察叔叔叫我們來的。」
「是啊，剛才我還在上語文課呢。」
「對啊，我們的王老師呢？」
「不知道。可能有事回家了吧。」
全校師生議論紛紛。
但是，關於復甦者引起全校騷亂的所有記憶，都神奇地消失了。
「這是？」李清明奇怪地問。
「記憶清除器。」寧若鴻笑著回答，「放心吧，對我們這些神明代理人，沒有任何影響。定安司的人有影響，不過他們也已經習慣了。」
「為了不讓黑霧事件引起社會性的恐慌，所以，如果在我們的行動過程中遇到了目擊者，就會給他們消除記憶。
「事務所之前是用的一個帶閃光的小型記憶清除器，我們帶上墨鏡，讓事件目擊者集中過來，對著他們閃一下清除器，目擊者關於這個事件的記憶就會被清除。
「後來我們感覺這種方式實在太過於裝逼了，而且，很容易產生漏網之魚，所以後來我們就改進了方式，事務所總部的高級研究人員就研製出了這種利用超能聲波來清除記憶片段的裝置，更迅速，施用範圍更大，而且不容易產生漏網之魚。」
「這倒挺好。」李清明點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清明，你和我一起去做。」寧若鴻說道。
「什麼事？」
「和我去到那幾個死掉的孩子的家裡。」
「哦？為什麼？」
「我要給他們的父母抹掉關於自己孩子的記憶。」寧若鴻心情沉重地說。
「失去孩子的父母，他們的悲痛是難以承受的。消除掉了記憶，就會好很多。至於其他事情，都會在時間的長河中，慢慢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