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閒妹子。」柳大一拍大腿,「這東西我們吃著都覺著好吃,若是人人吃的那還不得賣翻了。」
「嘖,」柳大嫂皺起眉瞪了自家男人一眼,「哪有娘子拋頭露面的,別胡說快坐下。」
聞言花自閒不由一怔,不說她都要忘了這個世界禮教森嚴的設定了。
「我靠自己的雙手賺錢,不丟人。」花自閒拍拍自己的胳膊道。
柳大嫂臉上的表情還是很不好看,不由得她又看向霍拾昀:「你出去了,只怕不知道的還以為二郎死了你守寡了。」
這話,花自閒回頭看向霍拾昀。他端坐在木桌前,借著太陽落山前最後一點陽光抄書。抬起頭來時,正巧對上了她的視線。
「做生意也沒什麼不好的。」霍拾昀說完又低下頭寫字去了。
聞言柳大嫂沒再說什麼,眾人也都寂靜無聲。
霍祁卻捧場地抬起頭來說:「你要去擺攤記得告訴我,你是為了給我籌集銀子讀書才出去的,我理應幫點忙。」
「反正在家閒著也是閒著,我也去幫忙。」霍雲也說。
霍靈抱住她的大腿,一蹦一蹦地說:「好吃好吃。」
「嘿嘿。」花自閒昂起頭,雙手叉腰宣布,「那就開個早餐攤。」
「哎。」柳二嫂嫂止不住嘆息一聲,相視一笑,「我算是看出來閒妹子的個性了,總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沉浸於筆墨之中,霍拾昀也難免地被她這不顧形象的大笑感染,抬起頭時剛好日落西斜日光穿過平原山丘斜斜地把金光撒下。
那金光落在她身上,給她鍍了光。鬢角的梨花早謝了春光,無需任何雕飾,她自熠熠。
夜裡把人都送走了,花自閒上身臥著石桌睡出了呼聲。
他向柳家的幾位作揖道別。
霍祁說:「那傻娘怎麼辦,總不能讓她睡在這兒吧。」
「拿床被子給她蓋上,或者叫醒她就好了。」霍雲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道,說著就要上手去搖人。
奈何伸出去的小手被另一隻大手半空輕輕握住,霍拾昀微微勾了一下嘴角:「無妨、」
震驚的小眼睛,看著霍拾昀打橫抱起了她,若不是這一抱還難以顯得她身量這樣的嬌小。後來想想也是,花自閒今年也不過十七八,餓的只有十四五。
「爹的腳不是剛受過傷嗎?」霍祁瞪著眼睛,眼神呆滯。
霍拾昀抱著花自閒走的雖不快,卻也穩健,像是怕晃醒了她。
「傻娘日日給阿爹泡腳,想必是藥水起了作用吧。」霍雲說著,去廚房抓住偷吃的小妹鈴回了屋子。
他們回到屋子的時候,就見躺進被褥里的花自閒已經睡得四仰八叉了,霍雲看著她這不雅的水漬忍不住白了一眼。
霍祁搬來了洗腳水,又從對著門的那張桌子上取下一個藥瓶,那是幾日前看過大夫後大夫開的藥酒。
給霍時昀撒到了水裡,霍祁想了想還是說:「阿爹,我和傻娘今日在竹林里救了人。」
「所以他們給了你銀錢?」霍拾昀把霍祁拉到了床上,又替他蓋好了被子。
霍祁點頭:「但是...傻娘她會武功。」
聞言,霍拾昀掖被角的手不由一僵,看著他的臉色霍祁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沉吟了一會兒他說:「興許只是歪打正著。」
霍拾昀始終皺著眉,他把手抽回來,原本已經化開的冷峻在此刻又重新封上。
「阿爹,我覺得傻娘很好。如果她也會武功我們的生活就不怕再被打擾了。」霍祁看了眼霍雲,湊到霍拾昀的耳邊說,這話不能讓他人聽見。
霍拾昀陰鬱的神色卻始終化不開,卻又不想叫他擔心,他扶著霍祁躺下哄他入睡。良久他看向化自閒,燭火之下女子悠閒安睡著。
沉默著霍拾昀用一粒石子擊滅了油燈,屋子陷入黑暗之中。
第二日,花自閒起了一個大早。準備一個餐車在這個年代不容易,得有一架手推車一口油鍋一口煮湯的鍋子,移動的能燒煤的灶台。
其餘都好辦,煤要去哪兒找?
她正思考,腦海里忽然穿來叮的一聲,那是鑑定系統啟動的聲音。
「我怎麼把你忘了。」她自嘲的笑笑。
「今天幹什麼?」霍雲打著哈欠道。
花自閒:「挖煤。」
聞言霍雲興致缺缺:「不是說要出攤嗎,再說這個節氣哪來的梅花。」
「是煤不是梅花。」說罷她手指點在唇上思考,「是啊,你們可能不知道什麼是煤。」小說的年代是架空的,作者只設計了古代的世界觀,若是小說里沒有出現過的對於角色而言就是沒有的。
但是這個世界又是真實的,不知道的東西不代表沒有。
「又要發達了。」花自閒喜不自勝,拿上籃子便推著兩個孩子往外走,霍靈邁著小碎步跟在他們後面。
鑑定系統在她大腦里運作,光圈掃過每一寸桃溪村的土地。
「含有煤礦的地方土地富含矽鐵鎂只要大規模聚集的地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找到煤。」
霍雲把背簍往上提了提:「你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
「什麼是百分之八十?」霍祁問。
這時鑑定晶片有了反應,就在水田對面一座小山丘那兒。
花自閒欣喜若狂,大笑著就朝那兒飛奔過去。煤礦就在山谷後面。
遠遠的霍雲和霍祁看了眼她跑去的方向,心中暗叫不好。
穿過雜草叢生的林子,花自閒腿上沾了許多帶刺的植物種子,皮膚上也被劃了好幾道口子。
好不容易到了煤山前面,霍雲拉住她道:「那是鬼山,村里人都知道。那裡一大雷火星子落到山頂的時候就會發紅光。」
霍祁也拉著她乞求道:「你是不是傻病又犯了,那裡沒有什麼梅花。」
「梅花。」霍靈說。
「行了,不會有事的,你們要害怕就在這兒等我。」花自閒把兩個孩子叢自己身上扒拉開,她沿著雜草叢生的地方往前走,硬生生就踩出了一條路。
兩個孩子不敢進去又不想離開,躊躇了半晌還是跟了過去。
霍祁把霍靈背到肩上囑咐她不許下來。
看著滿山的墨一樣的黑色,花自閒嘴角的笑容壓不下來:「哪裡有什麼鬼火,全是銀子。」
話音剛落,她敏銳地聽見身後傳來長劍破風的聲音。有人攻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