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子聞言,不屑地看著厲殘陽說道:
"厲殘陽,別怪我沒有警告你,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也沒資格質問我。"
天樞子的語氣雖然平淡,但卻帶有不容置疑的威嚴。
"師叔,這小子之前仗著自己聖子身份,打殘了我的愛徒,今日他有此報應,也是天意。」厲殘陽冷漠說道。
天樞子聞言頓時怒斥道:"你說什麼?"
"我說,他有今天,也是天意,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野心太大。"厲殘陽不畏天樞子的威壓,依舊堅持說道。
葉然聞此,心中頓時湧現一股悲意,人心怎能如此,這厲殘陽,怎能如此污衊自己!
他那弟子明明是在公平比試中受傷,卻為何要將責任推卸給自己!
此時此刻,他覺得已無需多言,這老東西分明是與自己的師父過不去,故意找茬兒。
他只想儘快找到師父辭別,遠離這骯髒齷齪的宗門。
他寧願做回一個平凡普通的人,也不願在這宗門到處受氣。
「厲殘陽,我的對錯,總有一日會得到公正的評價!只是無論怎樣,我希望你記住今日所言!」
葉然話音未落,轉身便欲離去。
「你想這樣一走了之?」
就在此時,厲殘陽突然出手,如疾風驟雨般揮出一拳,直轟向葉然。
天樞子輕抬手指,一道華光如閃電般疾馳而去。
「嘭!」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轟然響起,厲殘陽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倒飛而出,嘴角溢出絲絲鮮血。
「師叔,此事我定會呈報掌門!」厲殘陽說完,捂住胸口,踉蹌著轉身離去。
葉然來到師父修煉的山洞後,發現空無一人,他又在山洞四周尋覓了一番,依舊一無所獲。
他從黎明等到黃昏,又從黃昏等到黎明。
終於,在第三天凌晨兩三點鐘的時候,他看到了一道青色的身影。
是師父的身影。
師父的身體有些虛弱,但他還是強撐著站在那裡,不敢休息。
"師父!"葉然連忙喊道。
洪墨聞聲,立刻就是抬起頭看著他,露出一抹微笑。
葉然看著眼前的師父,他的身上穿著一襲青衫,白須飄揚,臉頰消瘦,目光深邃而滄桑,整個人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歲月一般。
看到師父的模樣,葉然忍不住眼眶一酸。
他快步朝著師父跑去,跪在了師父面前,眼眶泛紅。
"好徒兒......"洪墨伸出枯瘦的手,將葉然扶了起來。
"師父,您這些年,受苦了......"葉然哽咽說道。
"傻孩子,能夠遇見你是為師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為師受的委屈又算得了什麼?」洪墨拍了拍葉然的肩膀,說道。
「為師最擔心的是你啊,這次本欲出去給你尋找醫治你的方子,沒想到遭到歹人偷襲,才落得這副模樣!"
"師父,我現在好的很!你看,這不好端端的在您面前嗎!"葉然強忍痛楚,看著師父,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洪墨笑了笑,點了點頭。
隨即,洪墨看著葉然欲言有止的樣子問道:"徒兒,怎麼回事?"
聽到師父的話,葉然猶豫了一下,隨即將前兩天之事原原本本告訴了洪墨。
洪墨聞言,臉色變幻不停。
"沒想到這小畜生這麼膽大妄為!"洪墨臉色難看地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情,為師會給你討一個公道的。"
「師父,你您不要再為我操勞了,醫王谷的人都說了,我廢了。我過來找您,是向您辭行的。」
洪墨聽了葉然的話,搖了搖頭說道:
"為師說過,不論你是否廢了,為師都是你的師父,你不可以離開!"
"為什麼?"
"你如今凡人之軀,離開為師的庇護,生死難料,你叫我怎能放心得下!"
"可是......"葉然看著洪墨,他真的不想拖累師父。
「好了,你不要多說了,為師會幫助你恢復的。」
「太師祖天樞子說你庇護不了我的……」看著一臉堅定的師父,葉然心中滿是感動,但同時他又不忍心讓師父因為自己而陷入險境。
洪墨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他的內心充滿了自責和無奈。
葉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連忙走上前去勸慰道:
「宗門已然沒有我的容身之所,留在這裡只會讓我面臨更多的危險。」
「況且,在此處我亦無法感受到絲毫快樂。既然與仙道無緣,那我只願能過上平凡而快樂的生活。」
他的話語鏗鏘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毫無半點可以商量的餘地。
洪墨沉默地凝視著葉然,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片刻之後,他終於緩緩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你暫且在此歇息數日吧,趁此機會,我會盡力替你調養身子。即便是身為凡人,也需得有一副強健的體魄啊。」洪墨輕聲囑咐道。
洪墨說著就是朝著遠處的山峰走去,一路之上,他身形緩慢,腳步虛浮,每一步都似乎花費了極大的力氣一般。
葉然看著師父,眼睛中滿是淚水。
這就是師尊!
他這麼拼命的保護自己,就是怕自己受到傷害。
"師父......"葉然低聲呼喚道。
洪墨聽到葉然的呼喚聲,身子猛地一顫,腳下的步伐頓住。
洪墨身形劇烈的顫抖,他轉身看著葉然,心中滿是愧疚。
"徒兒,對不起,師父沒用,師父對不起你......"洪墨喃喃說著,隨即就是轉過身體加快了腳步。
葉然看著遠去的師父,眼神充滿著哀求。
自己可以死,但他不想再看到師父如此虛弱的身體,可惜自己凡人之軀,又能做什麼呢。
這一日,洪墨把葉然送到了葉家莊村口。
師徒並肩而行,洪墨滿臉不舍。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洪墨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葉然問道。
"我......我還沒想好。"葉然撓了撓腦袋。
隨後又認真的說道:
「但葉家莊這彈丸之地,經濟匱乏,毫無收入可言。我欲回家探望父母,而後出去闖蕩遊歷一番。」
「順便覓得差事,凡人終須為生計奔波,興許某日便能邂逅稱心如意之人,娶妻生子呢。」葉然眸中閃爍著希冀的光芒。
「若真有那日,切記邀為師前去喝喜酒。」洪墨鼻頭一酸,聲音哽咽道。
葉然不忍師父傷心,趕忙轉移話題。
「只恐宗門之人會對我家人不利。」
「放心吧,你一走,那些紅眼之徒自會消停,況且師叔早已警告過他們,我也會時常關注的。」
葉然這才如釋重負。